赵云笙请完假,给元宝换了身衣服,从空间里精挑细选了些礼品装上,打算去感谢昨天救下元宝的大姐。
刚出门,就碰上了裴鹤川。
“昨天救了元宝的夏同志家在钢铁厂家属院。”
赵云笙听到这话,照样对他视而不见,绕道离开。
才走几步,元宝好奇地问,“妈妈,爸爸在那儿呢。”
赵云笙嗯了一声,牵着他继续走。
元宝却一步三回头,“妈妈,我们不叫上爸爸吗?”
“不叫他。”
“为什么呀?”
元宝忽然顿下脚步不走了。
“爸爸惹你生气了吗?”
赵云笙点点头,“对。”
“好叭,那我也不理他了,谁让他惹你生气的。”
元宝哼了一声,扬扬下巴傲娇得不行。
赵云笙被他的小表情逗笑,揉揉他的脑袋若有所思。
算下来,他们父子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血缘就是这么奇妙。
自打元宝打心里开始接受裴鹤川之后,对这个爸爸越来越亲切,也越来越偏袒。
同样归属于‘坏人’那伙,老爷子裴建国他们元宝就不肯原谅,可裴鹤川他还是照常叫爸爸。
母子俩前面走着,裴鹤川也拎着礼品紧跟其后。
他知道赵云笙还在气头上,这会儿撞上去只能是自讨苦吃。
好不容易坐客车抵达钢铁厂家属院,稍微一打听,立马知道帮助警方抓到人贩子的热心大姐叫夏冬花。
不仅如此,邻居们甚至把她的家底都抖了个干净。
“夏冬花她公公是钢铁厂的三级工,听说工资还不错,婆婆又在卖菜,原本生活过得可滋润了,哪知道她丈夫生了场重病,把家底都掏光了。”
“下面还有孩子要养,公公又面临退休,她丈夫每天还要吃药续命,日子是越来越难。”
“那可不?这人啊,一眼还真看不到头,天灾和人祸,谁知道哪个先来?”
“不过听说她帮忙抓了人贩子,救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刚才还开了一辆小车来感谢呢,那礼品,车子里都堆不下。”
“这年头谁能开上车啊,怕不是万元户吧?”
赵云笙听婶子们七嘴八舌,问出夏冬花家的门牌号,直接找了过去。
“大姐,大姐你在家吗?”
喊了两声,正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夏冬花听到动静立马迎出来。
“谁呀?”
探头发现母子俩,夏冬花率先注意到的是赵云笙。
哎呀妈呀,这妹子可真好看,往下一扫,咦,这不是昨天被拐的那个小家伙吗?
她眼睛一亮,“你们是昨天那个……”
赵云笙笑着点头,轻轻推了下元宝催促。
“快去,给这个婶婶磕个头,谢谢她昨天救了你。”
元宝弯着眉眼,立马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大眼瞅着夏冬花,响亮地道谢。
“谢谢婶婶救了元宝,婶婶是个大好人。”
说完,他还真规规矩矩磕了个头。
夏冬花后知后觉,哎哟一声赶紧把人给抱起来。
“妹子你这是干什么?之前你家里人不是已经来道过谢了吗?送那么老些东西,我不要都非得给我塞进来。”
她拍拍元宝膝盖上的灰,止不住念叨。
“咱们都是当妈的人,在外互帮互助那不是应该的么?你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小家伙呢。”
夏冬花满脸喜悦,“因为我救了元宝,你家里人已经给我们家人都介绍了工作,以后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赵云笙明白这些应该都是裴家人的手笔,她笑了笑。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救了元宝,等于救了我的命。”
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礼品递上去。
夏冬花见状赶紧摆了摆手,“妹子真不用,做这一件好事,我得到的好报已经够多了,你……”
“没事,拿着,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大姐你别嫌弃就行。”
夏冬花闻言,还真信了,看她手里这个袋子平平无奇,想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
她笑了笑,大大咧咧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俗话说得好,好人有好报,这次我可算是体会到了。以后啊,我还要做更多的好事。”
说完,她才发现赵云笙母子俩一直站在门口,赶紧拍了下脑门邀请。
“快快快,进来坐,你看我这脑子,居然让你们站这么久。”
赵云笙点点头,拉着元宝进去。
夏冬花给母子俩倒了杯水,端详着他们忍不住夸赞道,“你们娘俩长得可真漂亮,不对,你们这一家都好看。”
“昨天我见着孩子的爸爸了,那大高个,俊得很。今儿个咋没和你一起过来坐坐?”
赵云笙刚要解释,余光还真看到裴鹤川踩着点过来敲门。
二人四目相对,她脸都黑了。
裴鹤川恍若未查,顺手把礼品放在门口,浅笑着回答。
“是一起来的,不过我在外面耽搁了下,没打扰你们聊天吧?”
夏冬花喜上眉梢,大声地招呼,“怪不得,没有没有,同志你来得正好,快进来坐。”
裴鹤川微微颔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踱步上前,在母子俩身边正襟坐下,坐姿端正,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夏冬花见状笑出声,“同志你别这么拘束,来我这就当你进自己家。”
元宝看到他,没好气哼了哼。
“坏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赵云笙这会儿确实气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裴鹤川居然还厚脸皮进来,进来就进来吧,居然不要脸的坐在她身边。
真当她在外做客,不好意思和他翻脸是吧?
咬咬牙,她干脆一把抱起儿子,坐在了夏冬花身边,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把裴鹤川面上的落寞尽收眼底,夏冬花笑得都有些不自然了。
“妹子,你和妹夫这是吵架了吧?哎呀,多大点事儿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
“夏冬花,夏冬花你给我滚出来!我家这菜园子里的潲水是你倒的吧?你说你咋这么缺德?”
她话说到一半,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夏冬花噌的一下站起身,不明所以看出去,原来是死对头。
她也不带怕的,直接撸起袖子冲出去。
“就是我倒的怎么了?要不是你那个黑心肝的老娘扯了我的菜秧,我会这么干?”
“你胡说八道,我娘老实本分干不出这种事。”
“老实本分?真不要脸,整天歪门邪道只想贪便宜,大院里谁不知道啊?”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胩。”
两个女人在外面双手叉腰骂得面红耳赤,重量级的脏话那是张嘴就来。
赵云笙在里面坐立难安,想着人家既然有事儿,她要不先走了。
叫上元宝,母子俩刚踏出门,冷不丁抬眼,发现和夏冬花对骂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她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居然是和她有过结的刘萍。
她家住这儿?不能吧,这不是钢铁厂的家属院么?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正和夏冬花打架的刘萍也抬眼看来。
见到母子俩,她活见鬼似的一声惊呼。
“赵云笙,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儿子,他不是被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