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了躲安东尼奥,安德鲁几乎将白天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参加演绎了,然而夜晚却很难找到借口逃开。
在感觉到安东尼奥在即将不对劲的边缘时,他就很及时地跑去了墓地他最爱的墓碑处“避难”,第一次侥幸成功。
然而安东尼奥像是精神头太足了,也可能是因为没吃到嘴过就更坚持不懈,持续不断对安德鲁发起了攻势。亲亲抱抱算是小事,伸手进衣摆后要做什么都得看安东尼奥当时的心情了。
于是安德鲁以为自己还能再去墓地避避风头,结果就被某长发“男鬼”三更半夜去墓地拎了回来。
安德鲁跟他用理论逻辑争辩一点用没有,说多了某人就径直吻了下来,还略带羞涩道:“说那么多嘴巴都干了,给你润润。”
安德鲁不敢声张,怕这家伙像上次一样,一激动嗷了一嗓子,墓地大片鸟又没得觉睡了。
安德鲁第二次想逃去墓地已然失败,更没有第三次第四次。
今日他原定计划是宅家,想着这些天安东尼奥晚上折腾疯了,白天应该能消停些,正好补一补他多场演绎后的疲惫。
他确实很满足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无奈的是醒后第一眼就是“美男出浴图”。
安东尼奥身上就挂着件浴袍——没错,是挂,甚至都不能称作裹。那布料松松垮垮地掩盖着关键部位,又恰巧容易引人联想。
安东尼奥习惯性地将腿架在他身上,见他醒了就想凑上去香一口,起身的动作让身前的光景更加展露无遗。
简直毫无节*的安东尼奥一枚。
一阵腻歪后,安东尼奥提议说想来唐人街整点有年味儿的装饰。
安德鲁平常心,说以前新年他都没怎么研究这些。
安东尼奥扯扯被子,扯扯头发,最后扯扯他的小手。说道:“不一样,从今年开始,我们都会一起过年。”
安德鲁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意思是在说,往后一生都会一起吗?
安德鲁答应了,一是因为真的被对方这话鼓舞到了,二是因为出门的话至少可以避免被对方“骚扰”。
可惜,如果所有事情都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就好了。
他是去了唐人街之后才知道,原来安东尼奥还约了范无咎和谢必安。
想到他们四人之前在鬼屋时的一番探讨,安德鲁就觉得后怕。
范无咎见到安德鲁时还是很震惊。
“安东尼奥,没想到你还舍得带他出来啊?”
上次范无咎对他又是夸又是摸头的,安东尼奥的吃醋反应已经很强烈了,这次居然没有私藏着。
安东尼奥攥着他的手指紧了紧:“担心他无聊,担心他想我。”
安德鲁尴尬到想把安东尼奥的头发全拿来糊自己脸上了。
“其实不需要有这种担心的。”真的,完全,不需要。
连谢必安都忍不住笑了:“安东尼奥,你好像被小蛋糕嫌弃了。”
安东尼奥以咳嗽掩饰尴尬:“别废话了。”
“所以你约我是有什么事?不会让我们来陪你们逛街吧?”范无咎问他。
安德鲁狐疑的目光快速在三人脸上掠过。
安东尼奥面无表情道:“你让我亲一口…呕。”
结果话还没说完,自个儿率先干呕了一声。
···
全场鸦雀无声三秒钟。
安德鲁不明白这是要闹哪出,但他怀疑这事儿安东尼奥真干得出来。
范无咎脸色黢黑,脖子僵硬,像陈年老器械,扭动一下就要发出“咔咔”声快折了一样地扭头看向谢必安。
眼神里的话:哥,你看他吓人不?
谢必安瞬间就懂了——安东尼奥这是在判断自己对安德鲁的心意吧?
“wow~安东尼奥你的方法真不错啊!”谢必安憋笑得很痛苦,但忍不住拱火。
范无咎那黢黑的脸和僵硬的脖子还面朝谢必安,压根不敢回头看安东尼奥一眼。
“哥哥…必安…救…救救我…”他发出像是含着一口老血的低鸣。
安东尼奥没空搭理他俩的眼神对话,他正忙着拍胸口,将刚才一股接一股的恶心感再咽回去。
真没想到那样一句话威力就这么大,他在心底感慨。
不过…如果这话是对着安德鲁说的呢…
安东尼奥微微偏移视线,见到了在一旁愈发局促不安的安德鲁。
毛茸茸的头顶,正扇动的睫毛,不知出自何种心情半抿着的双唇,让他看了本能就想靠近。
但他看着安德鲁艰难保持镇定的模样突然就是一股无名火。
“你,你为什么没反应?”安东尼奥还得努力保持微笑,生怕看起来太凶、语气太重。
“我、我…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被点到名的安德鲁一哆嗦,主打一个你想要的我都有。这场面太难以预料了,孩子被吓过头了。
“好好好,你们慢慢享受呀。”谢必安的嘴角一半已经压不住了,拍了拍范无咎的肩头,打算无情离开。
“哥哥…好哥哥…”范无咎都想将自己嘴唇咬破,出点血来招谢必安心疼了,只能掏出杀手锏来,凑在哥哥耳边轻声说,“我答应你…回去后休息三天好不好…三天内,不会和你…好不好…”
谢必安斜眼看他,莞尔一笑。禁止三天,对他来说也算是真豁出去了。
于是都转身一半的谢必安又转了回来,说的话简洁明了、直奔主题。
“安东尼奥,和喜欢的人亲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安德鲁呼吸一滞,下意识去看身边之人的反应。
安东尼奥在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就像天灵盖被打开了,沉睡多年没有运作的腐朽天线总算是连接通了。
“安德鲁!”他眨眨眼,猛地一转身面对安德鲁。
“是、是!”安德鲁又是被他吓得一哆嗦,好像俩人是要传递什么正直机密文件那样站得笔直。
上一秒还是钢铁直男的口气呢,下一秒安东尼奥就委下身来,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给人的头发揉乱了才肯停止。
安东尼奥两边嘴角的弧度跟波浪线一样起伏不定,期待地望着他问:“我们回去再试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