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倩轻轻点头,缓步走向地上的黄石,但她的眼神中却难以掩饰那一抹厌恶。对于革委会的成员,她内心深处总是难以产生好感。这一切的根源,或许要追溯到她爷爷的那段往事。
几年前,爷爷因医术高超,曾救治过一位大人物。然而,世事无常,那位大人物后来失势,爷爷也因此受到牵连,被无情地赶回了农村老家。这段家族的屈辱史,让杨倩倩对这些所谓的“革委会人员”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再者,杨倩倩本就性子安静,不喜喧嚣。刚才四周乱哄哄的场景中,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帆姐对黄石下手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她不明白帆姐为何如此痛恨这些人,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帆姐也不喜这些人。
“大队长,患者身上的伤口很多,尤其是腿伤,需要紧急处理,要不然他以后可能就只能踮着脚走路了?”杨倩倩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出来。
“那你赶快治啊!”
这时钟姓男子急得大吼一声,黄主任可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这要是出了问题,他们估计也难逃关系。
“抱歉大队长,这段时间下雪,没有来得及去公社领取医疗用品,卫生室里连最基本的纱布都没有剩下,我恐怕爱莫能助,当务之急恐怕只有将他送去公社才行…”
杨倩倩没有理会姓钟男子的声音,而是看向大队长林国栋缓缓开口说道。
在她的心中,医者仁心,但也要有原则与底线。对于那些她认为不值得救治的人,她绝不会轻易出手。因此,当杨倩倩站在黄石面前时,她的眼神中除了厌恶,还有一份坚定。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在这一刻,她的决定已经赫然明了。
马建设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眼前的状况确实棘手。黄主任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送往公社,来几人搭把手先把黄主任抬到村委去。”然而,对于马支书的话,社员们却显得无动于衷。
特别是当大队长那句“就因为今天没有杀鸡招待,就来这一出”脱口而出时,社员们的情绪更是被彻底点燃。他们嘴里骂骂咧咧,言语中满是不满与愤慨:“咋滴,你们这些当官的一顿不吃肉就不行了?我们村民不吃肉可是常态!”
不少人口中说着粗鄙之语,对黄石等人的形象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和贬低。一时间,黄石等人在社员们心中的形象荡然无存,就连马支书的话也失去了往日的分量,众人纷纷别过头去,不愿听这些所谓的“领导”多言一句。
见状,林国栋无奈地摊着手,眉头紧锁,对马支书说道:“马支书,你看…!”
“你们两个去找块木板先将黄主任抬过去…”事到如今,马建设也不敢以公社干部的身份压人,现在社员们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要是在强迫他们抬人,搞不好会出大事。最后只得吩咐与他同行的两名年轻男子。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请大队长帮忙找来一块木板,准备将黄主任抬走。他们一前一后地抬着木板,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黑夜中。
然而,就在这时,从暗处突然飞出一块石子,直直地打在前方的钟姓男子腿上。男子只觉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手上顿时没了力气,连人带木板一起往旁边的小土沟栽倒。
黄石更倒霉,他的身体直接从木板上飞出,腿在落下时直接甩在了下方的一块青石之上。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东湾大队的夜空,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钟同志和杜同志急忙爬起身来,查看黄主任的伤势。而社员们也是纷纷围了过来,见到黄石现状的第一眼,龙丽帆和杨倩倩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下黄石的腿估计是彻底废了。
龙丽帆猜测应该是齐时深躲在暗中出手了,以他的身手做到这这一点倒也非常容易。不得不说齐时深挑选这个位置出手正正好,黄石从木板上甩出来腿刚好搭在青石上。
这黄石是在他的下属抬的过程中摔成这样,事后就算有人追究也是他下属的锅,跟社员们的关系不大。
夜色沉沉,林国栋与马支书合力将黄主任抬村委,林国栋随后通知老陈头一起去公社。老陈头匆匆套好车,赶着牛车向公社疾驰而去。社员们见事态平息,“正主”离去,也纷纷散了,各回各家。
龙丽帆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她穿越至此第一次主“害人”,虽是为了正义,但内心仍感不适。然而,一想到黄石等人借革委会之名行私欲之实,她便觉得自己的行为并无不妥。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胡丽丽在旁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壮举”。龙丽帆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像胡丽丽这样单纯的女孩,还未被世俗的污浊所沾染,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夜风轻拂,龙丽帆的心境逐渐平复。她知道正义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而类似黄石等人虽然现在跳的欢,但当风波停息后这些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今天做的,不过是提前从黄石身上先讨回一点利息。
当然,更让龙丽帆万万没想到的是,黄石此刻正躺在牛车上,经历着如同酷刑般的折磨。原来,陈老头已从几人的谈话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气愤难平。
这段土路虽经过加宽,但土路就这样用不了多久便又变得坑坑洼洼。陈老头故意赶着牛车专走那凹凸不平的道路,一路颠簸,黄石如同在受刑一般。随着牛车的行进,黄石的凄厉叫声不绝于耳。
同行人员听在耳里,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同志,你能不能走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
陈老头老脸一横,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年纪大了,夜晚看不清路,要不你来赶牛车?”说着就是将手上的牛鞭递了过来。
赶牛车?他哪里会啊!看着递过来的鞭子,男子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哼…”陈老头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想让他这大晚上送人,做梦。见那男子不敢在搭话,继续赶着牛车在凹凸不平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