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在心跟姜惟打电话了,把姜惟叫了回来,一方面商量并购第三医院的事情,一方面商量怎么照顾尤雅。
姜惟看到一大堆的检测报告,也不禁犹豫起来。
她不敢相信地问:“真疯了呀?”
但很快,她坚定地说:“不可能。装的太像了,吃屎了我就信,老公你要信我,百分之一百是装的,要不你去上班,我跟她谈谈。”
沈在心不放心地问:“你跟她谈谈?”
姜惟说:“对。否则谁照顾她,找个人来照顾?人家不是知道我们家里藏了个人吗?多个人知道内情,你不得跟人解释,为什么不入院治疗?就算别人能理解,也是受信赖的人,会觉得应该让亲人带回家照顾,请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尤雅现在还是你的亲人吗?你们离婚了呀?”
是呀。
离婚了,你已经不是她老公,就是可以接走照顾,该你接走吗?
你会不会因为她神志不清,天天虐待她?强奸她?
沈在心迟疑道:“要不为了照顾她方便,我们离婚,跟她再复婚?”
姜惟差点气死:“老公,你用你秀逗了的脑袋想一想,她现在这种状况有没有民事行为权利?你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去领结婚证,人家办不办?更何况她那边一执行,数额巨大,你跟她复婚,等于给我们抄家一回。”
她推着沈在心就走,告诉说:“你先走。你别管了,我跟她谈,她起码要自己照顾自己,否则的话,你或者我,两人中有一个都不能出门了。”
沈在心还是不放心:“不打骂,啊?她都这样了。”
姜惟说:“放心吧。我还敢打骂她,她都是装的,我打骂完,等着她报复回来吗?”
沈在心还是有点儿不安。
走这几天,太多的事情在等着等着他处理,没办法置之不理,他再不放心,还是匆匆出了门。
赶到医院,要开一个感谢会。
虽然最后没动用王迅音他们,但自己的人都劳驾了。
一些应届生,一些心没被收服的员工,未免不是人心浮动,他们会想,这什么不靠谱的老板,前妻被法院判决后,移交司法机关,他能带着我们去抢人回来。
你要给个说法,你还要给人表示谢意。
开完之后,还要准备原膳的开业。
供应链部门搭起来了,软件也用上了,跟一些菜农和供应商合同也陆陆续续签订,连食品加工专业的毕业生也招了两位。
日耗巨大。
你不能还不开业。
开业了,举办不举办活动?
一旦对外营业,若是因为场合的问题,营业额起不来,是不是开展社区营销?
是不是跟区医院谈月子餐?
利用订购的保温饭盒,开展送餐服务?
友谊商场那边呢?
女子健身中心又必须尽快开起来,依靠它的影响力,尽快招商,反哺王迅音的“素人之路”。
时间一长,没有回款,他再撑不下去,自己扎的血本呢?
一直忙到天黑。
天黑之后,还有问题在等着。
现在的事情不算小,父母都已经知道了,你需要不需要回趟家,坐在爸爸身边,给他个交代?
尤雅吃饭也不能不管。
沈在心匆匆回家,打算接上姜惟和尤雅,带上她们在父母那儿吃饭,趁机就尤雅的问题跟他们谈谈,也让妈妈帮忙照顾下。
回到家。
姜惟告诉说:“谈妥了,是疯了,疯了就疯了吧,但她这种疯,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还行……”
这是什么话?
人疯了,她能控制她自己的行为?
靠跟一个疯子商量,认为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还行?
姜惟把沈在心拉到看着动画片傻笑的尤雅跟前,问尤雅:“你一个人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对吧,吃不上饭了,原膳送饭过来,可以取了吃的对吧?”
尤雅马上眼泪要出来。
沈在心不忍心地说:“你问她?实在不行,我们请个护士来照顾,咱们俩,尽量保证一个到点回来看着点儿。”
姜惟又说:“不用。给你请个护士吗?护士不可靠,是的吧,尤雅?以后呢,你叫我叫什么?”
尤雅说:“姐姐。我知道的,老公要挣钱,可以买好吃的,尤雅要听话?天天在家,按时看动画片,好好学习文化,要考100分……”
沈在心一扭脸,震惊地看着姜惟。
她动手打人了吧?
没有的话,她能跟一个神志不清人的商量好,让人怎么回答,人就怎么回答?
他不放心地问:“你怎么她了?没打她?”
姜惟气愤地说:“我怎么可能打她,我敢打她?真的是商量好了的,她要装疯,不,她要疯,也要有限度地疯,疯得咱俩没法工作的,那不是专门拉后腿吗?我就恳求她一下,与她长谈,她都同意了,你就放心好了。”
没完全疯?
还懂点事?
顾不了那么多了,沈在心找找衣裳,给尤雅套上,把她抱上,准备送到车里。
姜惟提醒说:“老公。不是我嫉妒,她可以走,你放下,她真的可以走,自己上车就行了,我带着她走,她就会走路了。”
还真是。
把人放下来,姜惟带点儿嫌弃,把人牵上领车里去了。
这什么情况?
上了车,沈在心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他扭头跟后座两个女人说:“装的?真是装的,尤雅你能给姜惟承认,为什么不告诉我呀?还有,心一,你也帮着她不说实话?”
姜惟扭头看向窗外,回答说:“也不是。她这是灵智未泯。”
尤雅投入姜惟怀抱里,哼哼说:“好姐姐。要姐姐抱。”
姜惟把人抱着哄两下,拍两下,再把人扶好坐好,教育说:“尤雅,你现在有两个家人,除了老公,还有谁?”
尤雅跟受操纵了一样:“还有姐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啥时候姜惟掌握一项技能,能随意跟精神病沟通了?
我都不行,你可以的呀,你知道我都嫉妒了吗?
也行。
总比她神志不清,对姜惟不信任,惹毛姜惟,两个人势不两立,姜惟收拾她,自己不知道顾哪个要好。
姜惟又说:“你一直缠着老公,他那么宠你,我也想让他宠我,我要他亲亲我,你不反对吧?”
尤雅说:“不反对。老公快亲亲姐姐,姐姐辛苦了,我爱姐姐,我爱老公,祝福送给你们俩,尤雅特别听话……”
沈在心哭笑不得,从驾驶座上回身,接受姜惟探身过来亲一下。
他发动车辆,边走边说:“现在已经肯定了, 是装的,你俩又达成什么协议了,只瞒着我一个人,对不对?”
姜惟说:“她愿意的,你管呢?”
想承认?
尤雅请求说:“我也要姐姐亲亲。”
她去亲姜惟了。
姜惟大吃一惊:“你怀着孕,玻璃人一样,别逼我推开你,你要干嘛?”
被逮着真亲了,还不是亲脸颊,抱着脸,嘴对嘴要亲。
姜惟很快说不出话,呜呜呀呀,设法挣脱,又怕动作太用力。
刚想确认是装疯,沈在心现在又糊涂了。
难不成找女的接吻,她觉得舒服呀?
也许?
她现在智力倒退,反而容易接受女人,就像小孩子都喜欢自己的妈妈?
叹几口气。
尤雅还有孕,这一趟折腾,怕她身体异样,还要带她去产检。
想一想,最好是自己能给她做产检,否则自己把尤雅接走,尤家的人肯定会上门,自己和家人都要直面他们。
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是见钱眼开?
因为孩子是她的遗产受益人,如果真到那一步,尤家的人能不想着害孩子?
他们有钱,一旦见缝插针,难保不对自己医院的人收买利用。
几百号人你防谁不防谁,除了身边的亲人和一些被验证可靠的,谁都不那么放心。
唐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自己真的太难了。
我们能不能主动给尤家人说,我们不会和你们争了,尤雅都这样了,放过我们两个,让我们好好生活行吗?
眼看要到家了,沈在心突然幽幽道:“等尤青山出来,我想找他谈判,我们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好好去做,也是蒸蒸日上,更何况他们赢了官司,尤雅也已经这样了,我敢保证没有人上诉,没有人再跟他们抢夺。”
姜惟说:“老公你又来了,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尤雅既然决定输第一场官司,让他们自己撤诉第二场,并消除影响,从而让他们强压股东之后,再难以第二个官司起诉第二次,那么他们强制执行的结果是什么呢?”
沈在心说:“收走股权。”
姜惟说:“尤雅是个甘心放弃的人?”
沈在心说:“那你官司输了,人家是强制执行,你甘心不甘心不都一样吗?尤雅就是太不甘心,太气,才疯了的。”
尤雅趁沈在心面朝前方,背对着,抓挠姜惟的衣裳,带着央求喊道:“姐姐。”
姜惟没好气地说:“知道了。什么都不说了,哄好你姐姐,听你姐姐的话,可以吗?”
尤雅老老实实地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