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回到府上,心里憋着一口气,越想越觉得今天自己被宁王妃当棋子用了一回。
当面见证嘉敏公主的不堪与狼狈,沈玉娇恨不得原地消失。
看来这个宁王妃,根本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大大咧咧。
沈玉娇边喝茶边盘算了半天,还是决定要继续跟宁王妃来往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跟宁王有机会说得上话。
“大奶奶好些没有?”沈玉娇问下人。
下人说并不清楚,大奶奶这些天都没有走出过北院,没人见着。
“我去看看。”
沈玉娇备了份薄礼,去北院要探望林诗诗,被门口的安东挡了回来,说大奶奶身体不适,要好好静养。
沈玉娇坚持要进去,安东开始还客客气气解释,最后就变成了雕塑,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任你怎么说,反正不让进。
沈玉娇被闹了个没脸,拿起听画手中的礼品,兜头就扔了过去。
安东一个用手反挡,东西被弹了回去,掉落在沈玉娇的跟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死奴才。”
沈玉娇弄不过他,骂骂咧咧的走了。
随着那几个人在茶肆被抓,又被押入大牢,嘉敏公主封地府邸被烧的流言,渐渐流传开。
宁王被嘉敏公主叫了过去,询问是否有此事。
宁王见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对她说了实话,没等嘉敏公主抱屈,就将她斥责了一顿。
“长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鲁国公都给得罪了。他不在京城,不然你信不信他会把你京城的府邸烧了。”
鲁国公向来暴躁,皇帝跟他意见不一时,他都要吹胡子瞪脸。先帝才让他离得远远的,在南边镇守。
嘉敏公主自知有亏,但她好歹是公主,被人这样下了脸面,心中不服。
“八弟,你就看着长姐的府邸被烧了,打算将此事忍了?他鲁国公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朝廷?”
“母后说了,这件事先当做不知,不知是被何人搅合成了现在的样子。定然是有人趁机煽动,想让我们与鲁国公成为仇人,好做渔翁之利。”宁王目光阴沉。
他们一起想到了一个人:皇帝。
这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隆启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件事,他什么都没做,是敌人把他想得太厉害了。
宁王立马进宫找到太后,说明他的猜测。
“母后,推波助澜无迹可寻,没想到他已经如此熟稔。如果再拖下去,以后咱们就没有机会了。”宁王道。
张太后老眉深皱,隆启帝不过才二十岁,亲征才两年,就已经有如此手段,想着这两年他不断建立自己的防护城,她也觉得棘手。
“你打算如何?兵器铸造好不还得两个月。”
“母后,只要陆昶一回京到了半路,儿臣就将他截杀之。这一次,必须动手。”
张太后想了想,颔首道:
“好。哀家安排人,将沈程与燕国旧部来往的密信临摹两份,你拿走安排人在朝廷上弹劾沈程,逼他就范。”
“是!只要沈程和沈连芳成了我们的人,京城这边就可以把控。”
“封地你就别去了,密令朱将军和你岳父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北上。”
母子二人终于决定行动了。
过了几天,京城有一股流言,说当初朝廷在与燕国作战的时候,沈程就与燕国有利益输送。燕国灭了之后,燕国余勇还在他的守护之下,为他卖命。
朝廷上,也有大臣拿出沈程与燕国人来往的旧书信,说是有人放在他府上门口的。
沈程当即跪下,说冤枉。
当书信呈送他眼前的时候,他简直眼前一黑。
内容与他当初写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字迹却是模仿的,显然,背后的人只是在敲山震虎。如果他不就范,下一次拿出的可就是真迹了。
沈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说这个字是模仿的,有人陷害他。
朝廷找来沈尚书的笔迹做了鉴定,确实只是模仿。
揭发的大臣连忙解释,是有人故意送到他门口的,这是连环陷害,他也是受害者。
最后朝廷下令严查背后主使之人,忙活几天,也没找到人,揭发的大臣被皇帝斥责了一通,最后不了了之。
但在这几天里,沈程已经与宁王达成了联盟,沈程还献上了投名状,将燕国三四万余勇在全国各地的潜藏地,交给了宁王。
“在京郊潜藏了一万人?”宁王看着那些数据,喜道。
沈程点点头,神色沉重。
“王爷,老臣将秘密已经交付给了王爷,王爷可否让臣安心?”
宁王手握着沈程这么大的秘密,对他没有了从前的戒心,也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便把计划与他和盘托出。
“沈尚书,你觉得孤的计划如何?”
沈程万万没想到,宁王竟然在海上密布了这么多的兵马,大骇之下,跪倒在地,叩首称愿被宁王差遣。
宁王哈哈大笑。
沈程将自己的旧部,以及自己能联络的势力,纷纷亮了出来,以帮助宁王成事。
“沈尚书,孤若大事成功,定不负你,你沈家的荣华,孤愿起誓。”
沈程又再次跪倒,称岂敢,老臣愿意追随。
沈程如此,沈连芳虽然疑虑重重,但也由不得他了,自然也被牵连进来,跪下表忠心。
宁王答应,等大局定了,就封沈家为异姓王,世代与享荣华,带兵守护一方,免了沈程后顾之忧。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武将和兵力,至于朝中文臣,有一半老的都是张太后的人,虽然这两年被皇帝提拔了一些新人,但这些新人还不成气候。
只要宫变成功,大局已定,很快就能重整朝纲。
“皇帝真正把握的,就是陆昶的三十万西北军,和三万御林军。只要将陆昶在半路截杀,事情就成了一半。”宁王道。
“此举甚好。陆昶战功卓着,非等常之辈,老臣以为,可再调集两万精兵在此处,确保万无一失。”
沈程指着堪舆图上一处关隘处道。
旁边正是他旧日属下的守护之地,他只要与之去信一封,定然会得到响应。
宁王大喜,有了沈程的帮助,果然如虎添翼。
只要陆昶一死,这事就定了。
周兴远在千里之外,是万万来不及返回的。他到时就算是反叛,都改变不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