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莱看着呵斥自己的包灯,胆小的缩了缩脑袋,“诶诶,他啊,也可能是心情不好,和我还没喝几杯就想着家去,我想着既然生意都谈好了,别人家的感情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加插手,便就在他之前先去楼下找掌柜的结账来着,这个掌柜的可以作证的。”
薛恒看向掌柜的,对方忙上前说道:“是的,吴莱下来之后,这位爷过了好一会才出来,之后的大家就都看见了。”
薛恒略加思索后,朝着包灯招手,“包司直你带着人去排查一下他们的关系和往来,多带些人去,快一些。”
包灯看着薛恒的眼神,“明白,我这就去,分头去查,很快就回来。”
吴莱急促的看着出去的包灯,“少卿,既然没我事,可不可以先放我走,我还有货在船上,这一天的租金可不便宜。”
薛恒轻斜了一眼,“吴老板,你可不要吓唬某,这 一天的租金,某可没有钱赔你,等着吧,结束了就会让你离开。”
吴莱只能无奈的跟着武吏离开房间,去到外面等大理寺结束案件,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似乎真的在着急货物的租金。
“掌柜的将方才的小二唤来,某还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掌柜的很快就从门外找来原先给他们报信的小二,“薛少卿。”
“宁娘子。”
宁宛听见有人喊自己,忙转过头去,正是胡仵作在门外示意自己过去。
“怎么了,老胡?”
胡仵作将验尸单递给宁宛,“宁娘子,此人瞳孔散大,面带微笑,皮肤干燥,身上带有极轻微的甜腻香味,不过不排除是因为死者的身份是药材商,长期接触药材留下的,具体死因还需要再推敲。”
宁宛沉吟片刻,“可能会是自己不小心翻下楼吗?”
“不太可能,初步推测应该外在因素导致,目前尸检的结果不是很理想,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
“你是否有怀疑?”宁宛看胡仵作似是有怀疑的地方。
“我刚查看过死者的吃食并无不对的地方,他的面容让我怀疑可能是吸食了某种药物过量后,太过兴奋机体,他的体表心脏处出现数道血痕,呈蛛网放射开。”
“血痕?”体表的微血管破裂?
“你们在门口嘀咕什么,都进来。”
宁宛和胡仵作对视一眼,只能 一并进去。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三人,其他人皆到了外面。
宁宛老实拿着验尸单递给薛恒,站到一旁。
薛恒看了片刻后抬起看向胡仵作,“说说吧,每次都丢张单子,人就找不到了。”
胡仵作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不是也只会验尸,别的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验完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方才我问过先前和死者接触过的小二,他说死者出门却是看着像是喝醉酒的样子,面色潮红,走路也是恍恍惚惚的,眼神迷离没有神,还和小二要水喝,好像很口渴。”薛恒拎着屋里桌上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壶,眼神微妙的看向两人。
“你们觉得一个长期两边跑的药材商会是一个不会饮酒的人吗?”既然是两边跑商,难道不需要应酬,一个不会应酬的人恐怕在酒桌上会 受到很多排挤。
“若是不会饮酒,那个吴莱不是说他们是朋友,那为什么还要给他上酒,总不会是乌鲁克苏自己要喝。”
“等包灯回来,我们就知道这个乌鲁克苏到底会不会喝酒了,想必他会大有收获的。”
这时宁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珠子,非常小,放在一旁的盆栽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薛恒看着宁宛伸出的手掌中放着的小珠子。
宁宛笑着说,“这是什么就要看我们的胡仵作能不能看得出来了。”
胡仵作拿在手里,凑近细细闻着,“这是从哪里来的?”
宁宛指了指窗户边上的盆栽盆,“前面吴莱在屋里时,我一走到这边,就发现他开始莫名的紧张,所以我就着重在这边试着找找,原本没指望的,没想到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胡仵作取出专门的物证小盒子,将小珠子放进去,“这是个塞子,应该还有一个小瓶子,用来装某种药粉或者液体用。”
宁宛趴在窗边,朝着下面空旷的街巷看去,“那就只能是在这边了,那个吴莱一定有问题,对吧,薛少卿。”
薛恒轻笑出声,“拙劣的演技。”说的方才吴莱在他们面前的表现。
“明明和自己是朋友的人出了事,他却急着回去取货。”
“生意人终究是利益为先,”
“找到了!”宁宛回过头来惊喜的叫道。
“哪里 ?”包灯来到窗户边俯下身看去,一下抓着窗边跳出去,手长脚长的很快就将卡在窗下的小竹子拿到手里。
“看看是不是这个。”包灯将东西递给宁宛,宁宛拿在手里,靠近鼻子嗅了嗅,又拿去给胡仵作。
“老胡,你看是这个味道吧。”
胡仵作接过一闻便点着头,“没错是一个味,看来没错了就是这个东西。”
“应该就是它了。”宁宛点着头。
包灯一头的雾水,看向薛恒,“他们在说什么,我不就才离开一会,怎么这说话我就听不懂了。”
薛恒却不给他解释,只是看着他问道:“去查的如何了。”
包灯一秒正常,“我和弟兄们分出去走访了他们两人的街坊和生意来往,还真发现一些东西。”
“这个死者叫乌鲁克苏,确实是一个香料商人,常年来往于西域各国,将外面的香料带到大雍来卖,每次卖了香料都要在城里住上一段时间,等花的差不多了,再次出发。”
“而这个吴莱就是在一次香料贩卖集会上和死者认识的,他家的药材是出了名的贵,不过因为质量也确实很好,所以很多人也就捏着鼻子忍下了,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生意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查过没,是因为什么原因。”
“查过了,我找了附近的地痞,才知道了原因,原来这吴莱染上了赌瘾,输了很多钱,这药材铺都无心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