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松鹤院那边儿来人传话,说李格格想请爷过去用一顿晚饭。”
这边四贝勒胤禛刚回府不久,就听了苏培盛回禀的话,面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此时距离李静言打伤张侍妾被禁足已过去一月有余,胤禛每日也有一堆事儿要忙,李静言那点儿事儿早已被其抛诸脑后。
如今再想起李氏当时的蠢状,四贝勒虽心里梗了一下,但到底也没有多少气愤了。
见他神色如常,并未动怒,苏培胜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据那松鹤院的奴才说,李格格这段日子一直惦记着贝勒爷,为此心情很是郁郁寡欢……”
“罢了,晚间就去李氏那儿瞧瞧吧。”
李氏即便再如何,对方也是眼下府里唯一有身孕的人,哪怕是为了孩子,他也得去探望一番。
“那奴才去着人知会一声。”
“嗯,去吧。”
见贝勒爷点头应下此事,苏培盛也慢慢退了下去。
只是此刻点头答应的四贝勒还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有多后悔,做下了这个决定。
……
“怎么样?成了吗?”
迎着起于几人期待的眼神,小喜子得意的点点头:“成了!苏公公说贝勒爷答应晚上会来用膳”
“太好了,太好了!”
闻言其余众人尽是喜出望外,不过只高兴了一会儿,他们就纷纷压低了声音:“没让那老虔婆知道吧?”
“放心吧,我一直盯着她呢?”
“这就好,等到晚上咱们给那老不死的置办一桌上好的席面,再哄一哄她……”
悄悄聚在一起,几人不断商议完善着之后的计划。
其实他们的计划也不算复杂,就是在汪嬷嬷的吃食里加些料,令其更易暴躁发怒,情绪失控,然后再适时的把贝勒爷引过来,让汪嬷嬷在贝勒爷面前露出丑态,到时候他们再借机揭发,彻底钉死对方的种种罪行。
整个计划对于四贝勒和李格格虽有利用之嫌,但却也没有什么妨碍损害,毕竟真让几个根基浅薄的奴才去算计主子,他们也不敢。
“一切都准备好了,哪怕是出现了稍许差错意外,咱们也预先想好了弥补的法子,眼下万事俱备,只等晚上贝勒爷驾临,到时就是那老东西的死期!”
“不错,此次必定要让那姓汪的好看!”
几人目光坚定,信心十足,眼中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熊熊燃烧!
只是任凭他们再自信,这世上的事却总会有意外发生,让事情的发展滑向不可预料的深渊。
当然,或许这个意外就是某人故意制造的呢?
……
“妾以茶代酒,敬贝勒爷一杯,之前是妾的不是,在这里向贝勒爷赔罪认错了。”
“哼~”
看着眼前态度诚恳,表情小心翼翼的李氏,高傲的四贝勒轻哼了一声,勉强给了个面子,喝下了这杯酒。
只是看着对方一副傻乎乎,不知愁的样子,这四贝勒的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不痛快!
“你既然说知错,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心里不痛快,胤禛决定为难一下这个一再让他吃瘪的李格格
“呃……妾……”
“怎么?不是口口声声说知错了吗?”
黑沉的胖脸上表情微微一肃,胤禛敲了敲桌子假装责怪喝问:“现在让你说,你倒是说不出个一二来了,可见你压根儿不是真心认错,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没有没有!妾没有心口不一。”
吓得打了个哆嗦,李静言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妾知道了,妾哪儿都错了!贝勒爷你说我错哪儿了,我就错哪儿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爷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她的胤禛,听闻此言不由眉头狠狠一皱,感觉之前面对李氏时,那种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
什么叫‘我哪儿都错了’,还‘你说我错哪儿了,我就错哪儿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气人呢,搞得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而且自己明明是在很正经的生气,已经快要气的不行了,结果对方却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还一副是他无理取闹的模样。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让人憋闷窝火!
李静言:哈哈,这就是渣男语录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啊!
“行了!不必如此,爷没有生气!”
不想再听到对方的声音,胤禛索性挥了挥手,当即打断了李静言接下来要说的话。
怎奈此时李静言却是一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满脸不相信的质疑道:“真的吗?爷您真没生气吗?妾看着有点儿不像!”
“咔咔!”
胤禛:本来刚才是不生气的,但是现在是真生气了!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没!有!”
咬着牙,忍着气,四贝勒用尽自己所有的养气功夫,才能用平淡的语气吐出这两个字。
“可是……”
看不懂脸色的李静言还想质疑,谁知迎上的却是一张即将爆发的火山冷脸:“爷说没有就没有!李氏,食不言,寝不语,专心用膳!”
“哦~”
被强势霸道的四贝勒镇压,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李静言迫于淫威,只能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再也不敢多言。
胤禛:不是?她还委屈上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啊?好像我欺负她似的?
我……她……瞬间更气了,啊啊啊!简直要气炸了!
李静言:你看看你,又急?我也没说啥呀,你怎么气成这样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受了气的四贝勒本想一走了之,但顾及到李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给对方留了一丝脸面,没有当场拂袖而去。
但是人虽留下来了,这顿饭确实吃的是不知味,饭没吃多少,气倒是气饱了!
顺手捞起桌旁的酒壶,四贝勒是一杯接着一杯,颇有些借酒消愁解闷的意思。
只是仰头喝闷酒的贝勒爷却没有注意到,对面某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和兴致。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大吃一人大喝,场面看起来倒是颇为和谐,但是细看二人间的气氛,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大家都知道,人一喝闷酒,就容易喝醉,此时的四贝勒也是一样,那酒本就后劲十足,加上对方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饮,于是很快对方就变得晕晕乎乎了。
“苏公公,你看贝勒爷他……”
叫了苏培盛进来,对方一看到自家爷都醉成这样了,自然是不好在将人折腾回前院儿了。
“贝勒爷醉成这样,今夜还是留宿在松鹤院吧。。”
“好,我这就让人去收拾收拾,烦劳公公着人将贝勒爷明日要用的东西都拿过来。”
李静言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和胤禛宿在一起,好在如今的松鹤院不算小,倒也不缺对方休息。
见苏培盛去交代人,到前院取明日要用的衣物配饰,李静言的目光闪了闪,当即吩咐道:“看贝勒爷醉成这个样子,一定是难受得紧!”
“小严子,你们几个赶紧扶贝勒爷去休息,伺候洗漱。”
此言正合了小严子几人的心意,闻言自然是麻利点头保证,将人扶了出去:“格格您放心,奴才们一定伺候好贝勒爷!”
李静言:我当然放心了,因为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伺候好他的!
一路上,小喜子与小严子扶着头脑有些发晕的四贝勒,眼神也是不断的交流。
小喜子:看样子,贝勒爷醉得有些严重,计划还能顺利进行吗?
小严子:我看问题不大,贝勒爷虽然人醉了,但还有意识。
我听说醉酒之人脾气更大,如果等会让贝勒爷撞见那些,必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有那老东西的好果子吃!
小喜子:那行,还是干了!
二人一阵眼神沟通,最终还是决定不能错过如此良机,同时脚下也默默往某一个方向行的。
此时的胤禛虽然醉酒,但还残存了一些理智,并非不醒人事,只是自李静言搬入松鹤院后,这也是对方第一次留宿,故而也没有察觉到方向的问题。
且那汪嬷嬷一向作威作福,住的地方倒也不错,故而一行人会经过对方的住处却也不显得突兀。
“爷,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休息的地方了!”
就在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几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打砸声。
“噼啪!”
“砰砰!”
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在寂静的院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原本酒意上头,已经昏昏欲睡的四贝勒,瞬间被这接连不断的碎响声给惊醒了,随后就是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不知道是否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总感觉浑身格外的燥热,内心也不由烦躁的紧,现在一听见房间里的打砸声,顿时更加心烦意乱!
“烦死了!”
“嗝~”
打了一个酒嗝,四贝勒烦躁的推开了搀扶自己的小喜子和小严子,带着怒气,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踹开了那道房门。
“爷倒要看看,是哪个作死的东西不要命了?”
而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却是默默对视一眼,眼神发光:哈哈,成了!
李静言:嘿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