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长见宋译安停住手指,他便将这张纸,重新折叠起来,然后,对着宋译安说道:“对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来共枕眠,你们又一起度过了,不同的春夏秋冬,何必要自己亲手斩断呢?”
宋译安犹豫,站着不动,可他的手指,俨然已经弯曲,不再去碰那张【离婚报告】。
陆凛幽深的眸子,陡然一颤,“王处长,既然这么会做思想工作。昨日何必再刘家边,被人撸了眼镜,又断了笔呢?
由此可见,你的想法与观点,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与观点。不是,别人的亲身感受。
所谓没有山盟海誓的誓言,没有相濡以沫的赤心。就像是猫鼠相憎恶,狼和羊共处一室。即便是表面夫妻,想必也是前世怨家,怨恨极重,倒不如分开了,对彼此都好。”
陆凛说着拽过了王处长,手中的那份【离婚申请】,单手举着申请报告,对着宋译安,“宋团长,一向英明决断,聪慧过人,不会在这件事上错失了判断。”
王处长见陆凛这个样子,他一把又给抢了过来。他是h28团的人,自然也会向着宋译安说话。
王处长攥在了自己的手中,冲着陆凛笑着说道:“陆团长,这古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若是这一纸婚书下,从此可就是【孤雁影单】独望月,粉黛佳人泪难却!”
王处长说:【孤雁影单】四个字之时,他刻意看了看宋译安。然后,说【粉黛佳人】之时,他专门还像顾恬恬的方向,瞟了几眼。
陆凛抬手揉搓了几下,自己手上的白手套:“王处长,不愧是文化人,会做思想工作。但是,粉黛佳人未必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恬恬就已经从石凳那边,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穿过那些对她竖大拇指,夸赞的战士们,在一片欢呼中,眉眼含笑的走向了宋译安。
顾恬恬小牙龇开着,新月弯弯的眉眼看着宋译安,她两只小手过去,直接挽住了宋译安的胳膊,“老公,我刚才听到王处长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王处长看着周围的战士们,欢呼声一片,议论声不断,他干笑着对着顾恬恬点了点头。
“哈哈哈……”顾恬恬冲着王处长笑了,“老公,你听听人家王处长说的多好。”
宋译安暗暗垂下眼眸,顾恬恬双手握着他的胳膊,嘴角噙着笑,眼睛跟猫咪一样眯成了一条缝:“老公,沧海桑田,我与你共缠绵!”
宋译安:“……”他的薄唇轻轻的抿了抿。
【嘎】!
顾恬恬说着,还用自己的脑袋,对着他的腰拱了一下,“嗯嗯~亲爱的老公~”,那个打着弯弯的语气,让一旁的王处长都不忍心看。
宋译安的结实的腰,被她没由来的拱着,还伴随着那种吞噬入骨的语气调调。
他一把按住了这货的脑袋,严肃的喝道:“别闹!站好!”
顾恬恬仰着粉脸的看他:“老公,如果有下下辈子,我还想跟你再续前缘,生生世世不变。”
宋译安垂下眼睑,看着她粉嫩的小脸,他的脸不由得绯红一片。
顾恬恬眉眼含笑,“老公,我爱你永不变,对你的情天地可鉴!”
宋译安闻言嘴角猛然抽搐,然后,他一只手拽过了王处长,手中的【离婚申请】,快速的塞到了自己的,右边口袋中。
他抽搐被顾恬恬抱着的左手,眼神躲避,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不远的战士们,大步向那个方向走去,空气中留给顾恬恬三个字:“不知羞!”
顾恬恬见他红着脸走开,她对着宋译安的后背喊道:“老公,老公,亲爱的~”
王处长见自己手中的那份【离婚申请】报告,已经被宋译安给扯走了。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宋,这婚是非离不可吗?
陆凛见宋译安已经把,那张离婚申请报告拿走了,他偏头看向了顾恬恬。
顾恬恬却没有看到,此时陆凛那个复杂的眼神,有惊讶,有兴奋,有喜悦。。
她只是对着宋译安的后背,嘟了嘟嘴,“切~熊样儿!”
“臭狗熊!”顾恬恬嘟囔了一句,又回过头双手放在嘴边,双手做成喇叭状的喊道:“宋译安,我回家啦。你早点回去!我们等你吃饭。”
宋译安虽然没有回应,可也回眸看了她一眼。
陆凛见她转身离开,他弯身快速的系好鞋带。然后,趁着宋译安正在跟其他团长说话。
他两步对着顾恬恬追了过去,眼睛横扫间,他看到了那个铁锹。于是,他一把拽了过来,浮空拎在手中。他不像是顾恬恬那样将铁锹放在地上拉拽,那样声音太刺耳了。
他拎在空中悬空,就不会发出声音。
陆凛一直绕过营区,随着顾恬恬走,就这样不近不远的跟着她。然后,走到食堂与训练场之间的拐角处,他骤然停住了脚步,对着走在前面的顾恬恬喊道:“顾同志,你好!”
顾恬恬停住了脚步,她转过头,水波波的眸子看向了陆凛。
陆凛手中拎着铁锹,他干笑着对顾恬恬举了举手中的铁锹,示意她这个忘记了。
顾恬恬看到他手中拿着铁锹,她挠了挠头,呵呵的笑了:“谢谢你啊,我拿走就忘记拿回来了。”
当顾恬恬走到他面前,陆凛却站了一个标准的军姿,对着她郑重的介绍道:“我是h23团正职上校军官,上京师范大学法三届师范生陆凛。”
顾恬恬不看他,而是,专门盯着他手中的铁锹。然后,满不在乎的回答:“呃,知道了,铁锹给我!”
陆凛捏着铁锹的手,在顾恬恬伸手正要拿回之时,他微微躲闪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顾恬恬感到有些意外,她抬眸不解:“嗯?你不是要送我送铁锹的?”
陆凛看着她漂亮的脸颊,在折射的阳光下,白里透粉,犹如蜜桃般娇嫩。只是,她看了他一眼,他的喉咙便没由来的一紧。
咕咚——他的喉结动了动,眸子不敢面对她,只是微微躲闪,道:“我,我帮你送过去,这个,这个铁锹太重了。你是女同志啊,不适合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