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凝安慰她：“其实，只有在意才会翻旧账的。”
黎梦莹心里那点淤堵被夜晚的冷风带走：“也许吧。”
“看看我身边的一些夫妻，情侣，明明原则上没有任何差错，还是分开了，他们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折磨才能走出来。大多数都只有两种情况，有的，是快速步入下一段婚姻。有的，即便从生活上寻找充实和满足，也从此丧失了去爱人的能力，情感上成了一片黑洞。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有遗憾，这大概是我们分不开的原因。难过伤心的时候就想分开。分开了又怕遗憾。总是很复杂。”
“因为太在乎才会难过不是吗？”辛凝说完，又想到自己。
有的人，明明很爱对方，还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分开了。
有的是因为不理智，有的是因为门第，有的是因为琐事。总之各式各样的都有。
除开门第问题，一段感情如果人人都能做到理智，情绪稳定，或许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黎梦莹补充道：“当然，每个人界定原则性错误会不太一样，你别听我瞎说。”
辛凝浅浅一笑，此刻清醒无比。
“站在这个地方不冷吗？”周祁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二人一块转头。
周祁野拿着辛凝的围巾出来，像是在后边站了有一会儿了。
黎梦莹对辛凝笑笑：“我先进去了。”
人走后，周祁野过来把围巾给她围上：“聊什么了，她看着心情好多了。”
“没什么。”
辛凝往里走。
周祁野跟上。
三个男人都喝了有一会儿了，桌面上摆放着没喝完的酒。
辛凝要了杯painted paradise，这种酒口感不错，有种清透感。
黎梦莹要了杯颜色很漂亮的，两人坐在那儿微醺。
周祁野守在辛凝一旁，听他们聊女孩子的东西，又聊到工作。
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也不想跟袁程旭说话，于是，把无聊的目光放在崔冰身上，眯了眯眼。
崔冰感觉身侧一直有股凉意，朝右侧看，正撞上周祁野投来的视线，他微愣，端起桌面上的酒，隔空敬他。
他都连夜把那条微博删干净了。
从袁程旭和黎梦莹的口中，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周总是谁了。
周祁野不干预辛凝喝酒，只是在耳边提醒一句：“这杯喝了就不要了好不好，还有两天就生理期了。”
“.......”
远处看着，两人亲密说悄悄话。
黎梦莹听到了，特想问一句，他们俩的身份是不是调换了？
周祁野更像个安分守己的内人。
辛凝像叛逆爱喝酒又不服管的那种臭老公。
辛凝聊天间隙，偏头看看。
周祁野在玩手机，恰好提示快没电了。
辛凝抬腕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半了，要不，回去了？”
黎梦莹说：“可以。”
周祁野想打哈欠，忍住了。
散了场。
辛凝跟周祁野漫步回公寓。
辛凝喝了酒，微醺状态，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能走动吗？”
“可以。”
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周祁野注意到这一点，她还穿着高跟鞋，便说：“我背你。”
“不用。自己能走。”
天气冷又喝了点酒的原因，她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反应有点迟钝。
周祁野拎着她的公文包，一直注意她的状态。
送到家楼下，辛凝伸手接自己公文包：“你回去吧。”
周祁野这次没缠着要上去：“好，回去早点休息。”
“嗯。”辛凝接了包，往里走。
走进楼里，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回头看看。
她回头看了眼，周祁野还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双手抄在大衣里，没有挪动过位置，嘴角好像扬起了笑。
辛凝看不太真切，低头把半张脸蛋埋进围巾里，淡定继续向前走。
在她回头那刻，周祁野呼吸轻了，没有人看见他笑容里的片刻怔愣和惊喜。
辛凝走到电梯口，看不见对方。
有消息进来，辛凝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是周祁野发来的消息：【下意识回头偷看，是因为喜欢。】
辛凝有点心虚，回复：【怕有抢劫。】
周祁野看到消息，指尖顿在屏幕上方，思绪停了片刻，敲字回复：【等我。】
辛凝没有再回消息。
电梯来了，她把手机放回兜里，迈步进电梯。
电梯门快要合上，一个身影从电梯缝里挤了进来。
辛凝赶紧抬手按电梯开门键：“你干嘛？”
周祁野轻喘息，语调悠哉：“不是说怕抢劫的吗？我送你到家门口。”
“.......”
他现在无孔不入，就想和她待在一块，哪怕不说话，有一秒算一秒。
-
这两天过着重复的日子。
周祁野准时来辛凝家里和公司楼底下报到，晚上送她回家，再回酒店处理工作。
辛凝这次生理期有点遭罪，伴有偏头疼，身体有点低温应激了。
纽约进入一月后，低温一直持续，比俞城的冬天还要冷得多。
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什么时候能绝经。
周祁野跟在她身旁，手里拎着从唐人街买来的中餐，还有一个热水袋。
辛凝脸色苍白，周祁野心疼得连呼吸都是轻的，生怕多说一句话都会造成她烦躁不适。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边是怎么过来的。
回到家，辛凝不想吃饭，闷闷不乐地走进了书房。
周祁野把房间的暖气打开，跟去书房，看见她准备开电脑，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别忙了，休息会儿，都什么样了。”
辛凝一句话不想说，有点烦躁，又出客厅。
床是冰凉的，沙发也是冰凉的，哪儿哪儿都是冷的。
站着头疼，坐着肚子不舒服，甚至有点犯恶心。
头痛加剧，辛凝扶额在厨房边走来走去。
除了等屋子暖和下来，她什么也不想做。
屋里好半天都暖和不了，周祁野察觉到她有些焦虑，快速烧了水，时不时看看她，从橱柜里找到药打开，掺水放锅里开火煮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搓热了手摸摸她冰凉的额头。
或许是感觉到暖和，辛凝一动不动，也不到处走了。
这会儿像只脆弱又听话的小猫。
周祁野没脱大衣，掀开衣服把她抱进怀里。
她疼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又想推开他，
周祁野紧紧抱着：“别动，抱一会儿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