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液体并非水,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腐臭味的液体,像是某种生物的体液。
范君抬手抹去,指尖触感冰凉滑腻,令人作呕。
与此同时,一股灰白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从墓道深处涌出,迅速弥漫开来,将三人笼罩其中。
墓道原本就昏暗的光线被雾气进一步吞噬,能见度骤降,伸手不见五指。
范君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袭来
“萱儿!瑶儿!”范君立刻意识到危险,伸手想要抓住孔家姐妹,然而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迷雾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强行分开。
“范君!”孔萱的惊呼声从迷雾中传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焦急,但很快就消失了,仿佛被这诡异的迷雾吞噬。
“瑶儿!”范君再次呼喊,却只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墓道中回荡,如同鬼魅的低语。
范君心急如焚,他知道孔家姐妹的本事,但在这诡异的迷魂阵中,任何人都可能迷失方向,甚至遭遇不测。
他试图凝聚真气,驱散迷雾,却发现 真气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迷雾越来越浓,范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分不清方向,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突然,他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他下意识地弯腰摸索,入手的却是一块冰冷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迹。
他凑近仔细辨认,依稀可以看出三个字——“生门…关”。
“谁?”范君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迷雾。
范君猛地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从守卫手中夺来的长戈。
戈锋划破浓稠的雾气,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守卫们身披残破的盔甲,面目模糊,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手中兵器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他们无声地逼近,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金将军从守卫中走出,他身着相对完整的盔甲,头盔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手中的长剑寒光逼人。
“擅闯古墓者,死!”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来自远古的威严,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宣读某种古老的诅咒。
范君并不答话,长戈一挥,荡开袭来的几把兵器,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守卫之间。
他本不想与这些早已失去生命的存在纠缠,但他们却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长戈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片残肢断臂,墓道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与那腐臭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金将军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直指范君的要害。
范君虽不惧怕,但在这迷阵之中,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边抵挡着金将军的攻击,一边还要提防着周围守卫的偷袭。
渐渐地,他感到一丝疲惫,这并非体力上的疲惫,而是一种来自精神上的压迫,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就在这时,金将军的剑突然停在了范君的咽喉前,只有一寸的距离。
金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着 范君,缓缓开口:“你……不是盗墓贼。” 范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金将军收回长剑,沉声道:“跟我来。” 他转身朝着墓道深处走去,背影在迷雾中显得格外孤寂。
范君握紧长戈,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她们……”范君刚开口,却被打断。
金将军头也不回地说:“你想找到她们,就跟我来。”
范君手中长戈舞动,如同狂风骤雨,戈锋划破浓稠的雾气,带起令人胆寒的呼啸。
残肢断臂散落在墓道中,腥臭味愈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
但他心中却一片冰冷,唯有对孔萱温柔的低语和孔瑶睿智的眼神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萱儿,瑶儿……”他低声呢喃,担忧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这股担忧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源于对她们的牵挂,这牵挂化为力量,灌注到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中,让他在如潮水般涌来的守卫中杀出一条血路。
与金将军的交锋更为凶险。
金将军剑法精妙,每一招都直逼要害,如同毒蛇吐信,阴狠毒辣。
但范君敏锐地察觉到,金将军的攻击 虽然凌厉,却有着一种奇特的节奏,仿佛遵循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侧身避开金将军的凌厉一击,长戈顺势扫向金将军的左臂。
金将军的剑式一滞,似乎没有料到范君会如此冒险,仓促间只能勉强格挡。
“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金将军闷哼一声,左臂的盔甲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金将军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再次举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周围的守卫也停止了攻击,如同雕塑般矗立在迷雾中,墓道中诡异地安静下来,只有金将军沉重的呼吸声和盔甲摩擦的细碎声响。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将军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范君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手中长戈的锋芒直指金将军的咽喉。
金将军突然笑了,笑声凄凉而诡异,在空旷的墓道中回荡。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 “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墓道深处,背影在迷雾中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范君握紧长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等等!”一个颤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范君不再理会金将军,他有一种预感,孔家姐妹并不在金将军所指的方向。
范君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划破浓稠 的迷雾。他手中长戈旋转,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那气流如同实质般将靠近的守卫纷纷震开,他的速度之快,守卫们只看到一道光影,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冲破了包围圈。
守卫们嘶吼着追赶,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衣角。
墓道蜿蜒曲折,如同迷宫般复杂,范君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一路狂奔。
墓道中寂静无声,只有范君急促的脚步声回荡。
突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似乎就在耳边。
范君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却发现 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
范君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眼前的危险,而是一种来自未知的、无法解释的恐惧。
他握紧手中的长戈,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墓道中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已消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墓穴中,与黑暗和恐惧为伴。
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投下扭曲的光影,如同鬼魅般舞动。
范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囚笼之中,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谁在那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范君身后响起,那声音嘶哑而空洞,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
范君猛地转身,长戈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墓道和摇曳的火光。
“出来!”范君厉声喝道,声音在墓道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金属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如同某种庞然大物,正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