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陈校长先开了口,说自己要午休,让姜芃回去。
出了陈校长的办公室,姜芃便径直往校门口走,只是她刚刚出教学楼,就碰上了吃饭回来的温家兄妹。
其实,他们并没有隔很久没见,可是,姜芃感觉,宛如隔世。
温茗语见到姜芃,高兴地就冲上来,挽着姜芃的胳膊。
“芃芃,你今天怎么来上学了?家里的事不是还没办好吗?”江锦辰的事情,在京都并不是秘密。
“我今天来办休学。”姜芃平静的说着,她任由温茗语摇晃着她的胳膊。
这样的语气,让温茗语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同时也直接忽略了姜芃那句话的内容。
她走到姜芃正对面,仔细的打量着姜芃,从上到下。
而姜芃便任由温茗语看着,一动不动。
这让温茗语觉得更加奇怪了。
“哥,你说,芃芃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温茗语摸着下巴,对温鸣皓说道。
温鸣皓本就心思细腻,他从一开始就觉察到了姜芃身上的状态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没有回答,却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姜芃的脸。
温茗语见自己的哥哥不开口,翻了个白眼,而后一把抓住姜芃的手。
“芃芃,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还有,三表哥也希望你能快乐的!”温茗语极其认真的说着,现在姜芃给她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不想姜芃这样。
姜芃听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
“多谢。”姜芃并未多言,现在的她,想起江锦辰的死,心里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芃芃……”温茗语看着姜芃这样说,更加觉得不好了,她的女神,因为这件事,变了。
这样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姜芃,让她心疼。
“表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姜芃看得懂温茗语的眼神,可是她的心静的可怕。
她抽出手,冲温茗语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这举动,让温茗语直接愣在原地,内心不停的翻腾。
反倒是温鸣皓见姜芃要走,马上追了上去。
“表妹,可否,借一步说话。”温鸣皓的眼神很沉重,似乎有什么想问姜芃的事。
这一世,温家这兄妹俩对她一直是不错的,所以,姜芃愿意给温鸣皓这个时间。
她点点头,指了指远处一处阴凉,便抬脚向那边走去。
温茗语此时也回过了神,就在她准备抬脚跟上的时候,温鸣皓却制止了她。
“茗语,你先回教室吧!”温鸣皓说着,他们本就是双胞胎,温茗语光从温鸣皓的眼神里,就看懂了温鸣皓的意思。
虽然,她心里的不舒服让她不想离开,但,温茗语知道,她哥要跟姜芃说的,是温家的家事。
她从小不喜欢管家族的种种,所以,现在长大了,虽然她也大约知道她大伯家似乎出了事情,可她却无权过问。
看着温鸣皓跟着姜芃而去,温茗语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说吧,是为了温家的事?”温鸣皓一走过来,姜芃便主动开口。
“你知道?”温鸣皓有些惊讶,但很快,他便了然了,既然当初那个消息就是姜芃发给他的,那么以姜芃的本事,自然明白他此次要说什么。“是,京都已经传遍了,关于我大哥,不,温鸣旭的身世的事情。”
“是我做的。”姜芃没等温鸣皓发问,便主动承认。
“为什么?”温鸣皓其实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当证实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他有点很难适应。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姜芃反问,她深深的看向温鸣皓的眼,他想知道,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心里,能承住多少事情。
“想。我原本已经说服了我父亲,等姑父回来,就去揭发这件事,我想知道,你公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虽说是我大伯家的事,可终究也连累到了温家的名誉。”温鸣皓认真的说道。
他的眼里,没有怪姜芃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以姜芃的脾性,是不会不顾一切这么做的。
“你就没想过,我其实是一个坏人?”姜芃看得到温鸣皓眼底的清澈,他相信自己,这让姜芃略微有些惊讶。
“不会。你很善良。”温鸣皓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结论。
只是,这句话,却让姜芃笑了。
“表哥,人心隔肚皮,你如此相信我,终究会吃亏。”
“我总觉得,你这么做,总是有你的原因。”温鸣皓却不认可,他有眼睛,也有心,他看得到姜芃是什么样的人,也感受得到姜芃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现在的姜芃,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他依旧相信,人就算因为某些事变了,根本是不会改变的。
“表哥。”姜芃看着温鸣皓,放在以前,她或许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这个少年,但是现在,这么多事下来,能少牵扯一个人是一个人吧。
不管温枫做了什么,终究不该牵连到温鸣皓身上。
“温家现在很乱吧。”姜芃不打算回答温鸣皓的话,“你的父亲,应该有能力担起大任。我还有事,先走了,表哥,若有缘,再见。”
姜芃说完,就打算要走。
温鸣皓再次拦住她。
“表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我可以帮你。”
“表哥,谢谢你。”姜芃依旧只是冲着温鸣皓微微一笑,然后,什么也不说,越过他,往校门口走去。
上一辈的恩怨,就停留在上一辈吧。
无论是郎家和江家的,还是江家和温家的。
姜芃知道,温鸣皓和温茗语兄妹俩都是真性情之人,那些阴霾险恶的事情,就不要带入他们的生活了。
而她,也早就无法再融入这单纯的校园生活里。
就让他们,这样说再见吧。
若是有缘,待她归来,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温鸣皓看着姜芃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下午上课铃响起,少年才匆匆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