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俩人从中午跪到傍晚。老道招呼殿内俩人吃晚饭。被俩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老道乐呵呵的说道:“也是,俩木头桩子,不会吃饭”。
跪的时间长了,季思成心里也越发着急:“道长爷爷,我们要跪多久,她才能醒过来。”
“就你们这样的,膝盖跪烂了她也醒不了,即使醒了也会被你们气晕过去。”
徐耀也有些着急:“道长爷爷,您老别打哑谜了。我们是真的没时间在这耗着。”
老道有些生气的指指大门:“那门开着呢,你们想走就走。”
季思成和徐耀此时就像吞了黄莲,心里要多苦就多苦。明明着急,可不得不在这耗着。
老道一屁股坐在殿外的椅子上没好气的说:“我可告诉你们,我这可没什么灵丹妙药,大门开着呢,你们随时可以走。”
殿内俩人相互搀扶起对方。眼神交流着,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老道懒的理他们的小动作。只是摆弄着脚边的小狗。
“吉祥啊,我看你的眼光可不行啊。”
那小狗呜呜两声,摇着尾巴。看似很不开心。
季思成一瘸一拐的走到老道前,诚恳的说道:“是我让您失望了,但是我是真心来请您帮忙的。如果您真的能帮忙,请您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
“小友,你在这跪了半天有何感想啊?”
季思成摇摇头。
老道指着前方问道:“你们看看远处的那片海。能看到什么”。
季思成向海的方向看看了。夜晚的还寂静,黑暗,可是零星的闪着点点星光。“黑暗的大海上有些船只的亮光”。
老道点点头。“那你有何感想?”
季思成现在哪有心情思考这些。满脑子都是徐静秋的生死。“大海浩瀚无边,主宰着船只的沉浮。它赐予人们很多资源,同样也得到人们的敬畏。”
“那把他比喻为人,又如何?”
季思成摇摇头表示不知:“请爷爷明示。”
老道看向徐耀。“你小子来说一说。”
徐耀挠了挠头,觉得这就是个开放题,怎么想应该都行。“大海似人的心胸。那点点的星光就代表着每个人的小心思吧。可是心胸在宽广的人,有时候也有些私心。”
老道点点头欣慰的说:“不错。那你们在看看咱们头顶上的天,又如何。”
徐耀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季思成若有所思。“天比海辽阔,海又蕴含着天。比如人,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成就和被成就的一点。”
“嗯,也不错。老道认为,天为阳,地为阴。太阳是阳,月亮为阴。就连数字也是分单数为阳,双数是阴。换作是人,男人为阳,女人为阴。阴阳对立,却是相辅相成。一个男人如果总是阴柔寡断那他则失去了他的阳刚之气,一个女人变得不会依靠那么则失去了阴柔之美。如果阴阳失调则会改变了一个家庭的磁场氛围。”老道指指季思成:“你太想成就你自己,却亏待了最亲的人。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你却迟迟没有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可谓阴阳失调。”
季思成听了老道的话,越发觉得亏欠于徐静秋。结婚之后,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没用得着他操心。静秋创业这种要紧的事,他也没帮什么忙。就连这次静秋遭难,也是因他而起。忏悔的泪水从脸上滑落。他没有言语转身又跪到了大殿里。
徐耀本来也想跟过去,却被老道拉着进了偏殿。
“您总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徐耀不耐烦的说。
那老道掐着指说:“我看你面上带喜。这应该是与正缘相遇了”。
徐耀也学着老道的模样说道:“道长,您也遇到正缘了吧”。
老道白了他一眼:“少拿贫道打趣。没个正经。”
“我们要不要去大殿陪着他啊”?徐耀望着殿内有些担忧。
老道长则把他拉去后院休息去了。
这一夜,季思成回想着和徐静秋的点点滴滴。也一遍遍忏悔着自己的鲁莽和无视。本来急躁的心,慢慢平静。也放弃了对生死的执着。
天蒙蒙亮,季思成就离开了大殿。把钟敲的当当响。声音传到了山下每个人的耳朵里。也许,还传到了远方……
老道见季思成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清楚,他的心结算是打开了。
徐耀则一脸郁闷“我说妹夫,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
季思成不好意思的回答:“大舅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是为我媳妇祈福呢,我觉得这钟声她肯定能听到。”
徐耀摸摸他的额头,“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开胡话了!”
季思成撇开他的手,说道:“大舅哥,从现在起不要把静秋当做一个病人看。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事做好,把家里的大事小事安排好,让她无忧无虑的好好休息。我相信,等她休息够了,一定会醒来。”
徐耀也懵了。“就你这波操作,她醒不醒的我不知道,反正把我弄醒了”。
老道欣慰的笑道:“一切看她造化。顺应自然。小友,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犹如脱胎换骨。”
季思成摇摇头:“与其说,脱胎换骨,不如说认清自己更为恰当。这一晚,我把从小到大的事都反思了一遍。”
“好神奇,我都感觉的这小子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徐耀觉得今天的季思成洒脱又稳重。
老道指指远方:“你们看。”
徐耀和季思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轮红日,慢慢的在从海平面上升起。那满天的霞光,映射在海面上。铺红了整片海洋。
“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愿你们,日出有盼,日落有念。心有所想,忙而不茫。”老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速速下山吧”。
季思成和徐耀俩人跟老道郑重道别后,就匆匆下了山。
狗子吉祥冲着门口汪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吉祥啊,你也看出来了吧?那小子是鱼耀龙门喽。”
吉祥围着老道转了两圈趴在地上,用头蹭了蹭老道的裤脚。
老道神领神会的说:“那是她的造化,她那可不是什么鱼耀龙门,她那是换骨。咱们帮不上,你就别操那闲心了。”
吉祥呜咽了两声。
京城这边,徐静秋自从退烧是没再起热,可是胡话说了不少。说的啥,周庆兰也听不懂。叽里咕噜的像做梦。
她怎么喊她的名字都喊不醒她。也是无能为力。
其实徐静秋还在梦里。梦里她在大殿怎么也出不来,她急的直哭。她呼救也没人回复她,这个环境一度让她很害怕。
当几声响亮的钟声传到她耳朵里,她犹如被人打开了任督二脉,眼睛瞬间睁开。
由于太久没睁开眼了,刚一睁开眼她还有些不适应。稍微动了一下,感觉浑身哪哪都疼。
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医院。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受伤逃亡的全部过程。
她把头微微向左靠了靠,定眼看到的就是周庆兰。
“妈,你怎么来了?”她纳闷的喊了一声。
周庆兰本以为是幻听。可是看到床的人正歪着脑袋看她。她高兴极了。
“静秋啊,你可吓死你妈。你在醒不过来,我就活不下去了?”
“妈……”一开口,徐静秋的嗓子都是哑的。“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都病危了”。
“妈,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受了伤而已。”
周庆兰指了指徐静秋:“你看看你浑身的伤,还好意思说是受了一点点伤。你知道你差点都……”周庆兰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了。
徐静秋想起身给周庆兰擦擦眼泪都动不了。“妈,你可别哭了?你先告我,这是哪?”
“这是京都军区医院。”
“京都军区医院,我记得我昏迷之前不在京啊。是谁救了我?”
“还有谁,思成和徐耀呗。”聊了几句,周庆兰才想起叫医护人员过来。
不一会,屋里屋外,就围满了人。徐静秋感觉自己此刻像动物园里的猴。“你们都围着我研究什么呢?”
几个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赵柯也不放心又给开了一堆检查。折腾的徐静秋一上午。她终于扛不过去又睡了。
季耀辉为了庆祝儿媳妇醒来,特意请徐国庆夫妇和徐家人吃饭。
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多少日子的阴霾一扫而空。
陈文静见识到玄学的厉害也觉得奇妙。又好奇的打听。“弟妹啊,你说,静秋醒来是不是你那些招数奏效了?”
周庆兰笑呵呵的对陈文静说道:“嫂子,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信这些。但是这些事真的没法解释。”她指指徐国庆说:“俺家老四,年轻时,有次和朋友在外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可是平时经常走的路,那天晚上他就是走不出来了。俺家祖坟就在离那条路不远的方向,他觉得事情不对,就对着祖坟的方向磕了几个头,然后喊俺婆奶。他就说奶奶啊,孙子今天遇上坏东西了,不让我回家了,你来帮帮我。喊完之后您猜怎么着?”
陈文静听的正起劲呢,这会儿可猜不出来:“后来怎么了?”
周庆兰接着说:“后来俺家老四就到家了。但是据他说,他是不知道怎么回来的。感觉自己坐在自行车上没有用脚蹬车,眼睛也睁不开,不知道怎么就到家了。”
陈文静觉得这事太玄了,她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是不是啊?真这么神。”
徐国庆一辈子忠厚没说过一句假话。“嫂子,这都是真的,当天静秋她奶奶也在我们家,她可以作证。而且,我清醒之后,静秋她奶还拉着我到门口拜了拜,谢谢祖宗庇佑。”
陈文静点点头,一向无神论的她,在经过静秋这件事后,也开始慢慢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桌人,其实大都是相信这事得。因为有时候太多事不好解释。
中午,季思成和徐耀赶回医院。当他们听到静秋醒来的消息后高兴极了。
两人急匆匆跑进病房。
可能是两人动静太大,把睡着的徐静秋吵醒了。她看向来人,有些恍惚。
季思成上前握住徐静秋的手,激动的喊着:“媳妇。”
徐静秋却使劲往回抽手:“你谁啊?请你别碰我。”
本来满心欢喜的季思成在这一刻心碎了一地。“媳妇,我是思成啊?你不记得我了?”
徐静秋看着这满头白发胡子拉碴的男人感到陌生。“请你别开玩笑好吗?我老公,英姿飒爽,正当年,你明明都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徐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妹子,你不认识他,还认识我吗?”
徐静秋点点头:“哥,这位大爷是谁啊?”
季思成听到这话再次破防:“媳妇,我真是季思成。你老公。”
“你说是我老公,你有什么证据吗?”
季思成郁闷:“我一个大活人站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我老公才没你这么难看呢。大爷,您别在这乱认亲戚。”
“要证据是吧。大舅哥请您回避。”
徐耀白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她可刚醒,你别胡来!”
季思成此刻真是百口难辩:“她要证据,我总得给她亮亮证据吧?”
徐耀觉得季思成下流了。“我说,你小子下流了。”
季思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徐耀的面把裤子脱了。“看吧,是不是左腿腿根有颗痣。”
徐静秋被她脱裤子的举动吓得窝在被窝里。听了她的话又慢慢把头伸出来。看了一眼,这里,还真有颗痣。
鉴定完毕,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虽然我不是颜值派的,可你怎么一下变化这么大啊?又老又丑,让我怎么看啊。”
徐耀真真是被徐静秋的这脑回路憋出了内伤,忙找了个由头就出了病房。“哎,还是我妹子啊,这性格我喜欢。”
病房里的季思成就尴尬了。他是为何才变成这样的。如今怎么还被人嫌弃了呢。“媳妇,那你就别看脸,看我身材,你看我身材……还凑合”。
徐静秋指着季思成:“瘦的皮包骨了,还叫凑合。季思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季思成无奈只好舔着脸贴上前:“媳妇,这样你就能放下心了啊,其他女人就不会打我主意了。”
徐静秋生气的说:“季思成,如果我能动手,你耳朵肯定就保不住了。滚一边罚站去。”
“是,遵旨。”季思成看到老婆醒来这么有精神,别说罚站了。就是负重20公里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