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体质问题，在这些年不间断的【好运一刻】卡牌的灌注下，如今他身上的法器多到用不完。
赵梅丫等人只要没有长期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们的孩子不论集成到两人谁的体质，都有办法解决，难不成在她生产当天老天降下一道雷来把她劈死不成？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江衍序轻轻摇头，和她十指相扣。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只有残缺和空虚，才能让万物不息，经久不衰。
人一旦觉得足够圆满，很快就会被不幸找上门。
月满则亏，物盛则衰，最靠近完美的一刻，就是最容易走向相反的时刻。
天命难堪，星象变幻。
他拼尽全力也不能看破这孩子的命运，前路充满迷雾，所以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隐忧，只怕此时越觉得幸福，来日滚向深渊时就越痛苦。
或许只是他在杞人忧天吧。
这些没有根据的悲观念头，江衍序从来不会说出来徒惹何瑞雪烦心。
何晓洁摇头，揉了揉差点被他俩闪瞎的眼睛，“我当初就多余陪你去殡仪馆，你是找到了对象，我呢，平白无故被吓一场，回来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突然，她想起自己姐夫的身份，又想起当初被堵在厕所鬼打墙的经历。
总算意识到不对劲，转头面向她，怒目而视，“好啊，你当时就知道是他在装神弄鬼，还怪我胆子小。
小姑，我是你亲侄女啊，你为了一个刚见面的人那么对我？”
哎呀，被发现了。
何瑞雪心虚地移开视线，刚想狡辩几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王桃枝抱着何晓爱直奔浴室而去，隔着院子就能听见她的大嗓门，“家里有热水没，何晓洁，你去看看，没水就去烧，我要给你妹妹洗澡。”
“好嘞，我就去。”
何晓洁不多问，三两步跑去厨房，“开水壶里是满的，暖壶里还有一瓶，够吗？”
“够了，都端过来吧，再去家里给你妹妹拿套衣服来。”
何瑞雪的身体不方便，抬头张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何晓洁才从浴室出来，气咻咻地告状，“小姑，我妹妹被人推进湖里去了。”
何瑞雪身体往前倾，有些担心，“怎么回事，她没事吧？”
“还好，就是冻着了，我妈在给她洗澡换衣。小姑父，你能去烧锅姜汤吗？记得多放点糖，我怕她等会感冒了。”
江衍序点头，立刻起身走到厨房，何瑞雪问，“是谁推的她啊？”
“许老三的小儿子，许通，听说他们在河边去捡漂亮的石头，本来玩得好好的，那小子站在她后面直接一推。
得亏河水不深也没有暗流，旁边还有许万里这个大人在，及时把晓爱救了起来。”
“真是他？”
“好多人都看见了，他也怕被打，一回家就钻进屋里不出来，许老三也是个脑袋不清楚的，堵在门口不让进门还说自家孩子被吓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何晓洁气得直拍桌，“我看他的胆子大得很，都敢去害人了。
我们晓爱才是真的吓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她差点没命，谁不害怕啊？”
“许通？他和咱家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推晓爱？”
“谁知道，小姑，我要去厂里接我爸回来，他最疼晓爱，等知道这事，别说许通了，他估计能连着许老三一块打！”
“我已经回来了。”
何春生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大步迈进家里，急匆匆开口，“一回来就听说晓爱出事，她人呢，怎么样了?”
“在洗澡呢，就是没什么精神，小姑父，你等会要不要给她招个魂，她岁数小，被吓得缺了一魂怎么办？”
江衍序失笑，心道自己是道士又不是天师，把姜汤放在桌上说，“喝点这个，比什么都强，实在不行就进医院。”
何春生也瞪了她一眼，“童言无忌，好好的人招什么魂，许通那个兔崽子呢，我刚才没在院子里见到他。”
“他躲在家里呢，爸，你可要打他一顿狠的，还有他爸，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连他一起揍。”
何晓洁挥舞着拳头给他助威，何春生真的答应下来，挽起袖子，把指关节摁得脆响。
“放心，看我不揍得他爸妈都不认识，我去找根棍子去……”
在他跨过门槛时，何瑞雪将人叫住，“大哥，等等。”
“怎么，要劝我收着点？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把他打死的。”何春生咬牙切齿道。
“不是，我想着冲到人家里打人显得我们凶悍还不占理，完全可以换种方式嘛。
比如把许通也扔进河里，晓爱在水里待多久，他也要扑腾多久，等时间差不多了你再把人给救上来。”
她勾起嘴角，“之后，你再送他去采石场推石头去，不是喜欢推人吗，那就让他推个够！
一天下来赚到的钱正好用来给晓爱赔偿，要是他不愿意，这时候就可以动手教训他了，直到他真心认错为止。”
“行。”
何春生猛地点头，似乎是找到了报复他的最好方式，气势汹汹地冲出门。
何晓洁惊骇地扭头看向她小姑。
早就说了，家里论阴损还得是小姑，正常人哪能想得出这招啊？
不得不说，何瑞雪的主意确实有效，许通在何春生手里可算是倒了大霉。
被拽着领子丢进河里，他不会游泳，水漫到口鼻，灌了满嘴的水。
他四肢不断划动试图呼救，可何春生站在岸上悠哉悠哉的计算着时间，直到他眼前发黑，呼吸几乎停止，才拖着一条死狗般把他带上岸。
直到这时他才能明白何晓爱当时在水下的恐惧和绝望。
这还没完，第二天，何晓爱发了烧，打了退烧针才勉强睡着。
何春生心疼闺女，特意请假，把许通强行揪出来带到采石场，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去做苦力。
累了一整天不算，晚上还要押着他回家，在院里推石磨，磨棒子面和豆子……总有他干不完的活。
要是敢偷懒就用棍子抽他的屁股和小腿，一直忙到凌晨三点，直到何晓爱醒来才放他回去。
一天一夜的摧残下来，何通的双手全是水泡，胳膊酸得不像是自己的，回去后倒头就睡，跟昏迷了似的。
自家儿子被折腾成那样，许老三当然不干。
但他打不过何春生，家里的几个孩子又被孟玉琴拦着，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甚至怨上了许通。
觉得他做事太没脑子，就算要给何晓爱一个教训，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啊。
现在院子里都在说他从小就这么恶毒，往后长大还得了。
许老三也忌讳着，想着街道办的通知，打算让他代替他三哥下乡算了，还能给家里省下好一笔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