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超没有再停留,扶着许世荣迅速的离开了院子。
陈游把灵位放好,走到厨房外面,对着镜子看了下身上的伤。背后靠肩膀处有淤青,周围皮肤红了一大块,不妨事。只是左边脸上的伤,太明显了,有些红肿。
这样回家去,一看就是跟别人起了冲突,爸妈肯定会担心。得想个借口等脸上的肿消了再说。冲了个冷水澡,陈游想到了办法。拿起电话,给陈阳明说了一下情况。
大概意思是,现在是夏天,雷雨又多。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顶漏水严重,既然人在这儿了,就找人顺便把房顶修补一下。
虽然一家人现在很少回来,但住了几十的年老房子,怎么也要保证完好无损。
陈阳明没有异议,让他叫人上房去维修,自己别逞能去爬上爬下,顺便还给了一个邻村泥瓦工的电话号码。其它倒是没说什么。
许超开着车一路飞奔,朝市医院赶去。时不时还要焦急的望一眼在旁边哀嚎的二爸。一直折腾到下午,陆蔓请了假来接他,才拖着又累又饿的身子一起回到许世德家里。
许世荣手臂骨折了这事,全家人现在已经都知道,除了许妍。
“你受伤没有?”
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的许世德黑着脸,没好气的问道。
许超揉着肚子上方,摇了摇头:“还好,蹭了下,一点皮外伤。”
“叫你们去找他算账,不是跟他打架!”许世德摇了摇头,“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两个在职的工作人员,跟无业小混混一样,诶!”
“爸,我一看到他就来气,不揍一顿,解不了气。”许超气呼呼的回应道,“还有,我们能有什么账跟他算?除了打他一顿。”
许世德瞟了他一眼,提醒道:“筹办婚礼的钱他是出了一部分,但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给补偿?还有,小妍跟他那套房,让他花钱买走。他现在发财了,我们就跟他谈钱。”
陆蔓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茶杯递给许超。
许超心烦意乱,把杯子放在桌上,并没有喝。爸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根本不解气!这些钱加起来也不多,许家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死皮赖脸,我还是只想揍他。
“小超,事已至此。”许世德摇了摇头,叹道,“我这些天也想了很久。我们把他打一顿,打得轻了,不痛不痒,真的伤了人,你跟世荣工作都保不住。让他用钱来解决这事,才是正确办法。”
“诶!再说吧,我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让陈游那个王八蛋出钱。”许超呼了一口气,不想在件事上跟许世德再争下去。
陆蔓从旁边柜子上拿出药盒,找了半天,翻出了一瓶除淤消肿的外用药:“衣服拉起来,我帮你先擦一下。待会儿再吃一道药。”
许超拉起衣服,皱眉望着桌面:“哎哟,轻点!”
“忍着点。你跟二爸都受了伤...那陈游呢,你们没把人打坏吧?”陆蔓手上敷着药,突然抬起头担忧的问道。
“揍了几拳,二爸拿凳子砸了他。这杂碎皮糙肉厚,精神着呢。”
许世德进卧室换了件衣服,回到沙发边,缓缓道:“你涂完药,我们一起去医院。去看看世荣。陆蔓你记得给小妍说,有老同事请客,我不在家吃。”
陆蔓点了点头。
这事她管不了。虽然平时跟许妍的关系挺不错,但自己毕竟不姓许,这种事没有什么发言权。诶,要是许妍到时候知道这事从打架又演变到要钱了,会怎么想。
陈游在家里想了半天,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回来没多久,许超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今天回来拿东西,只有爸妈知道。开的又是相当不起眼的皮卡车。一路上也没有人看到自己。回来这几个钟头,唯一见过的人就是陈大茂。
嗯?不会吧!
陈游眉头皱了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门一关。大步朝坡上陈大茂家走去。
家里没人,只有拴在厕所边的小黑在朝他摇尾巴。
我不信你晚上也不回来。陈游摸了摸肿着的脸颊,决定还是去镇上找个医馆看一下,开点消肿药,这样好起来会快一些。
拿油布把车斗里的东西一搭,发动汽车,奔镇上而去。
赵氏医馆,镇上唯一的小诊所。
陈游说了下情况,让医生简单开了些消炎,去肿的药。站在门口,给邻村的泥瓦工周兴业打了个电话。
活本来也不多,又是陈阳明之前的工友,很好说话。把料钱除了的话,让陈游象征性的买两包烟就成。不过今天肯定是来不及,要准备材料等东西,至少都要明天。
“行,周叔,我明天在家等你。”
陈游挂了电话,去副食店里买了几个红包,拿了一条烟,正准备朝停车的地方走,突然又转过头。街对面,陈大茂在茶铺外面,跟人围了一桌,正眉飞色舞的在吹牛皮。
这几个人都有点面熟,是镇上出了名的闲汉光棍,偶尔去做点散活。平时没事就窝在家里,打点小牌,要不就是堆在茶馆里,给5元钱,待一整天。
既然遇着人了,还等什么晚上?
陈游快步朝茶馆走去,隔得稍近,眼尖的他发现陈大茂抓起桌子上的烟,一脸带笑,给其它几个人散了一圈。...哟,是红塔山。
他常年抽的都是2块5的红梅。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大方?
“陈叔,在喝茶啊?”
陈游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冒了一句。
“啊?...呵呵,游娃子你也来镇上了。”陈大茂神情极为尴尬,起身转过头,心虚的望着他。
“对啊,我来镇上找你。”陈游笑了笑,看向其它人,“你们先喝着,他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说完,一把拽着陈大茂的领子,朝旁边的石桥边走去。
“诶,诶~游娃子,有话好说,放手,放手!”陈大茂被拖了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的跟随着陈游而去。桌边其它人面面相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