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权是很忌讳的。
所有涉及到军队的事,都很敏感。
尤其是委座的军队。
任何时候,都最好不要染指。
否则麻烦上身。
戴老板后期就是染指了军权,然后被猜忌了。
韦方铨说47师师长孙鼎元有问题。那也是韦方铨自己的说法。不足为信。万一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呢?
最关键的是,必须得有证据。而且是铁的证据。
否则,就是污蔑。
很有可能被反噬。
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留下韦方铨。还有马超、石虎。
“证据呢?”
“我……”
“没有证据,污蔑上司,你会死的很惨。”
“我没有污蔑。”
“证据。”
“我拿到了一份情报。是有关虎头山炮兵阵地的布防图。”
“图呢?”
“被孙鼎元派人抢走了。”
“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天,我在检查站当班值守,长荣商号的人来送货。临走的时候,被我检查到了。”
“孙鼎元怎么说?”
“他说是有人盗窃了布防图。已经将盗窃之人枪决。”
“然后呢?”
“然后,我们几个被派去执行任务,然后遭遇伏击……”
“等等。”
张庸摆手。
你不要说的这么轻巧。
伱们都是军官。十几个人。不可能都在一个检查站吧。
“其他人也知道布防图?”
“不知道。”
“那他们有什么证据?”
“他们都是不受人待见的军官。孙鼎元想要除掉他们。”
“一面之词。”
“蛇鼠一窝。”
“什么?”
“我说,你们和孙鼎元也是蛇鼠一窝。我落在你们的手里,也算是倒霉。”
“你知道个屁!”
张庸冷冷的教育对方。对方做事还没有自己成熟。
扒火车。亏你想得出。结果火车没扒上,就已经死了三个,伤七个。剩下七个勉强上来,也基本带伤。
担心淞沪警备司令部有孙鼎元的眼线,于是自作聪明,跑去杭州警备司令部告状。将事情搞得太复杂。
“去,将你们的人都集中起来。”
“嗯?”
“伤员抬上车。死者也抬上车。难道你要他们曝尸荒野吗?”
“是……”
韦方铨终于开始行动。
张庸下令将其他人也释放了。让他们下车。沿着铁路线往回走。
石虎有些担心。生怕这些人跑了。
现在外面黑布隆冬的。如果这些跑了,根本看不到的。
就算是开枪,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打不到。也就是说,只要这些人下车,就可以逃亡。
“组长……”石虎欲言又止。
“没事。”张庸气定神闲,“他们想跑就跑吧。”
跑了才好呢。
不用多管闲事。节外生枝。
那是军方的事,他一个外人插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他甚至想着,如果这些人没跑,他也叫火车启动。将他们扔下。然后自己坐火车去杭州。不管这些人了。
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主要是有伤员。万一能救回一两个呢?
想要全部救回。那是不可能的。
这不,又有一个白点消失了。显然是伤重致死。
唉……
如果是真的。这个孙鼎元,就是千古罪人。
如果韦方铨他们没有趁机逃跑。说明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他张庸想要袖手旁观,都不可能了。
人就在他张庸眼皮底下。难道让孙鼎元抓回去。然后枪决?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前面嘉兴,可能已经有士兵拦截了。
搞不好,就是一番血战啊!
可是,他能退缩吗?当然不!他不能对汉奸软弱!
孙鼎元可能狗急跳墙……
皱眉。
真的打起来,他肯定吃亏。
他的密查组,只有轻武器。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汤姆森冲锋枪。
还有一把狙击步枪。
可是,别人是正规军啊!哪怕是杂牌军,也是有机枪和迫击炮的。
随便上来两挺机枪,或者一两门迫击炮,他张庸就可能当场挂掉。
狗日的……
那么多的汉奸。太令人生气了。
救人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最终,只有四个伤员被抬上车。其他三个都死了。
算上之前摔死的,一共是六个。
悲剧。十七个人爬火车。死了六个。可见深夜扒火车的危险。
当然,白天可能好一点。但是也远远做不到骑自行车飞上火车的程度。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燕双鹰。
治疗。
韦方铨等人又麻木不仁了。
他们不想说话。
仿佛对自己的命运已经不闻不问。
无法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做出这么冷漠的反应。
或许是对全世界都已经是失望透顶?
火车继续前进。
顺利到达嘉兴。
张庸远远的就提高警惕。随时叫停火车。以免自己落入孙鼎元的包围圈。结果没有。
嘉兴车站,有很多白点。但是只有几个零星的武器标志。
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几个国军军官。但是没有看到成群的全副武装的士兵。
显然,孙鼎元的部队不在嘉兴车站。
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孙鼎元没有猜测到,韦方铨等人会扒火车?
列车缓缓进站。
看到一个国军中尉急匆匆的上车来,求见张庸。
他告诉了张庸一个非常惊讶的消息。
“报告张组长,警备司令部让我通知您,第47师师长孙鼎元带着一群心腹部下,突然离开驻地外出,下落不明,警备司令部请你注意。”
“知道了。”
张庸点点头。暗暗惊讶。
情况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差距。孙鼎元居然跑路了。
这个家伙,是明白事情败露了?
发现情况不对,果然拔腿就跑?
决定打电话去问一下周洋。车站应该是有电话的。
果然,找到电话。
立刻打给淞沪警备司令部。找周洋。
周洋很快接电话。
“少龙。”
“周副官,孙鼎元是怎么回事?”
“他的丑事暴露了。畏罪潜逃。现在下落不明。我们担心他会去报复你。”
“报复我?和我有什么相关?”
“你是不是在调查一个什么鹿工作?”
“啊?鹿工作策反的就是47师吗?我还不知道呢!”
“没错。已经有人主动揭发孙鼎元了。我们已经派人接管了47师。但是孙鼎元下落不明。”
“哦……”
张庸需要时间梳理一下。
好像谜底还没有揭开,幕后的大boss就自己跳出来了?
而且,还是冲着自己下手?
不是。我都没见过你孙鼎元啊。你朝我开火是几个意思?
真是躺着也中枪……
“少龙,你一定要注意啊。这个孙鼎元带的部队不咋样。但是他以前是江洋大盗,手底下是有些硬本事的。据说能在百米之外,打中飞过的苍蝇。有人亲眼目睹。说得煞有其事。他身边还聚集了一群土匪恶霸。现在这些人,都跟着孙鼎元一起下落不明。”
“有多少人?”
“一百多吧。”
“呃……”
张庸顿时觉得背后有凉意冒出。
一百多个草寇?
还是挺麻烦的。
关键是,他们不是日寇。地图不会提示的。
幸好,他们应该都带着武器。地图可以提醒有武器靠近自己。否则,那就真的是危险。
可是,那个孙鼎元很厉害来着?
百米之外,打中飞过的苍蝇?这么神奇的吗?
妈耶,不如让你当主角算了。
百米之外,能打中掠过的兔子,已经非常厉害。你还打苍蝇?吹牛!
老子不信……
但是最后还是反复提醒自己小心。
万一真的有那么厉害,岂不糟糕?
真是无妄之灾。
鹿工作……
好吧,鹿工作的确是自己跟进的。
只是没想到,孙鼎元会望风而逃。
“他会不会直接投奔日本人去了?”张庸忽然说道。
“也有可能。”周洋回答,“这个王八蛋的身边,肯定是有日寇帮助的。日寇可能带着他逃跑。”
“我路上刚好遇到一群从47师逃出来的军官……”
“怎么回事?”
张庸于是将经过简单描述了。
周洋当即表示,让这些军官先跟着张庸,协助抓捕孙鼎元。
他们都是孙鼎元的部下。认识孙鼎元。即使孙鼎元化妆,也有认出的可能。也有可能认出其他人。算是一条线索。
孙鼎元肯定不会落草为寇。多半是潜逃到哪个大城市。
“司令指示,这个孙鼎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周洋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白。”张庸缓缓的说道,“有什么信息再联系。”
“好。”周洋挂掉电话。
张庸拿着话筒。想到了江国虎。也就是石冈直人。
这个家伙是负责鹿工作的。他应该知道详情吧。好像江国虎眼下是在老白的手里。
哦,老白可能已经交给秦立山他们了。
等到了杭州,见到了秦立山,提审江国虎,应该就知道答案了。
转头。
来到韦方铨等人面前。
缓缓说道:“你们说的是对的。孙鼎元确实是汉奸。他已经畏罪潜逃了。”
韦方铨等人终于是艰难的抬起头。眼神多了一些色彩。
他们用生命来反映的真相,就这样揭开。
“但是,孙鼎元目前还下落不明。他带着自己的心腹离开了营地。不知去向。”
“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是跟着我。否则,如果你们遇到孙鼎元,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当然,选择权在你们手里。如果你们有其他想法,以你们的想法为准。”
张庸继续说道。
还没到杭州,就遇到这样的事。
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招惹了一百多个敌人。还不是日本人。郁闷。
幸好,他的仇家本来就很多。多一百个,也不算多。习惯就好。
“我们要武器。”韦方铨毫不犹豫的说道。
“到杭州,我给你们。”张庸点点头,“任何时候,你们自己都可以离开。”
“谢谢。”韦方铨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火车于是继续前进。
顺利到达杭州。
这边的火车站,已经戒严。到处都是如临大敌的全副武装的士兵。
显然,杭州这边也知道孙鼎元叛逃的事了。戒备森严,就是为了防止孙鼎元乘坐火车闯入杭州。这件事,宣铁吾当然不敢怠慢。
张庸举起望远镜,一眼就看到了梁文休。
这个梁副官,真是堪比毛人凤的存在。和毛人凤一样卷。仿佛任何时间都可以出动。
无论杭州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在场。
惨……
内卷成这样。
依然没有看到郭骑云。估计被边缘化了。
上次说将郭骑云调拨来给自己。但是后来又扒拉回去了。郭骑云也是进退两难。
除非是将他正式调入复兴社特务处。否则,郭骑云就是两头不讨好。不知道应该跟着谁。然而,郭骑云自己还没想好。和曹孟奇一样,郭骑云也是觉得进入特务处没什么前途。他们都喜欢带兵打仗。
下车。
和梁文休打招呼。
“张组长。”
“梁副官。”
“欢迎张组长回来。”
“又来打扰梁副官了。真是不好意思。”
“请。”
“请。”
两人敷衍的客套着。
张庸摆摆手。让石虎等人带着出站。
梁文休看到那些受伤的军官。“他们是什么身份?”
“47师的。就是他们不顾一切的揭发孙鼎元叛变的事实。”张庸说道,“淞沪警备司令部命令他们帮忙抓到孙鼎元。”
“既然如此,有劳了。”梁文休点点头。
虽然和张庸关系一般。但是他对汉奸,对日寇,还是痛恨的。
如果让他抓到,他也不会客气。绝对会暴揍一顿,再做处理。
“组长!”
秦立山等人来了。
于是告辞梁文休,前往笕桥空军基地。
结果……
天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
但是,张庸来不及休息,立刻提审江国虎。
果然,江国虎是被关押在了空军基地。情报三处的所有人员,包括电讯组,也都转移到了空军基地。
原来的花桥酒店,已经撤离。酒店也已经恢复正常的营业。
“原来你策反的是孙鼎元。”
“你终于查到了。”
“不是我调查到的。是别人告诉我的。”
“别人?”
“对。孙鼎元自己叛逃了。”
“八嘎!”
江国虎忽然破口大骂。
显然,孙鼎元的叛逃,让他也是非常失望。
他要的就是孙鼎元继续担任师长的职务。等待时机。你现在叛逃了,那还有什么价值?
他的鹿工作白做了啊!
他的心血白白浪费了。
“八嘎!”
“八嘎!”
江国虎一直骂。
张庸无动于衷。
江国虎咆哮的越厉害,他越是舒坦。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上。确实是非常的快乐。
“你还不能死。”
“为什么?”
“你的钱财还没有全部交代出来。”
“噗!”
江国虎当场吐血。
自己的鹿工作就这样完蛋了。毫无作用。
又遇到张庸这样的奇葩。不要命,死要钱。留着他的目的,就是要刮尽他赚的钱。
好可怜……
江国虎觉得自己太倒霉。
自己可是专业的间谍啊!潜伏了那么久,做出那么大的成就。
居然被张庸给逮住了。
张庸啥都不懂。根本不懂间谍的专业技能。
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逮着自己的。江国虎复盘了几十次,始终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如此。他的确是被逮住了。
一个非常专业的间谍,被一个非常不专业的,半路出家的菜鸟逮住了。
可悲。
可叹。
不服气又如何?
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想活命吗?”
“不想。”
“帮我抓住孙鼎元。再交出所有的钱财,我就放伱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会。”
张庸点点头。
你相不相信无所谓。你没得选择。
只要你不想死。你肯定会同意的。
事实上,你不想死。
否则,你早就自杀。
在江国虎被关押的过程中,根本没有限制他自杀。
“你错了。”
“你不想死。”
“你错了。”
“如果你想死的话,你早就死了。”
“你……”
江国虎无奈。沉默。
他发现自己的底牌被看穿了。和洪承畴一样。
确实。他不想死。
否则,他早就可以自杀。不用等到现在。
悲哀啊。被对方抓住了最致命的地方。他甚至无法抵赖。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承认。
“怕死,人之常情。”
“抓捕孙鼎元,对你没损失。他本人已经潜逃。已经失去作用。我没有说错吧。”
“算是吧……”
江国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
事实的确如此。在孙鼎元潜逃的那一刻开始,鹿工作已经失败。孙鼎元死不死都无所谓了。
如果他想要出一口恶气。想要报复孙鼎元的话,抓到他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成功便成仁。既然孙鼎元已经没作用,那就去死吧!
“还有一个问题。”张庸忽然错开话题,“丁福荣为什么安排人去拿炮兵布防图?他和你一条线的?”
“什么?”江国虎一愣,“什么炮兵布防图?丁福荣?”
“对啊!”张庸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具体的情况,最后说道,“他这样做很不专业。”
“八嘎……”江国虎脸色非常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忽然明白。鹿工作什么会失败。为什么孙鼎元会突然潜逃。原来是有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本来,他安排的好好的。即使他石冈直人被捕,鹿工作也可以继续推进。可是,有人意外跳出来捣乱。
结果就是自乱阵脚……
“松谷秀一郎和我不是一条线的。”江国虎将丁福荣卖了。
反正丁福荣已经暴露了。
张庸既然知道布防图,直到是丁福荣的手下,那丁福荣还能跑去哪里?
“你们有一个共同的上司?”
“是的。驻上海总领事馆。”
“所以,是你们的上司,发现你失去联系,于是安排松谷秀一郎跟进?”
“我不知道。”
江国虎悻悻的回答。其实这就是答案。
他被捕的时间太长了。长久失去联系。上级当然怀疑。判断他是出事了。于是做出变更部署。
没想到,就是这个变更。导致布防图泄露。丁福荣和孙鼎元都暴露了。孙鼎元吓得直接潜逃。
前因后果大概就是这样。
根源就是江国虎被捕。以致鹿工作发生变故。
“咦?丁福荣!”
张庸忽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孙鼎元都潜逃了。那丁福荣呢?
“秦立山!”
“到!”
“集合队伍,准备干活!”
“是!”
秦立山急忙集合队伍。
正好三个小队。都是养精蓄锐的。随时出发。
石虎等人正好留在基地休息。
六个小队,可以轮番替换。对于张庸来说,足够了。
密查组一百人。情报三处五十人。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人。换谁都会放心。委座也会满意。
呃……
好像距离功德林又近了……
“走!”
带着队伍急匆匆出发。赶去丁堡。
根据情报,丁福荣的家,是一个很大的宅院。外人都叫丁堡。倒是没有赶时髦叫丁公馆。
现在稍微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家,都搞个什么公馆。显得时髦。和世界接轨。一大特色。
丁福荣会不会跑了?不清楚。很有可能。
孙鼎元那么一跑,将丁福荣也连累了。丁福荣不跑都不行。
正好印证了那么什么话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江国虎瞎了眼。
居然选择孙鼎元作为策反对象。结果孙鼎元这么不堪。
也不知道那个川军66师如何。
来到丁堡附近……
果然,这里乱糟糟的。
一看就知道是出事了。丁福荣果然跑了。
嘈杂……
混乱……
到处都是慌慌张张的人。手里拿着大的小的。显然是进来趁火打劫的。
张庸掏出驳壳枪。
“砰!”
“砰!”
“砰!”
连开三枪。
顿时将混乱的人群压下。现场也是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秦立山趁机带人控制所有门口,还有高处。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所有人。将所有人都是吓得噤若寒蝉。浑身瑟瑟发抖。
“将东西放下!”
“滚!”
“否则,就地处决!听到没有?”
张庸沉声吆喝。
所有人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做鸟兽散。
一会儿,丁堡里面的人就全部跑光了。偌大的一个宅院,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人。地上一片狼藉。
都跑了。
不是现在才跑的。
估计昨晚就已经跑了。可能和孙鼎元一起。
张庸收起驳壳枪。
歪头。
想不通。
这么沉不住气的?
这一跑不得了,一个师没有了,一个富商也没有了。
日谍上层知道,恐怕要吐血吧。
这个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之前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啊!
但是!
活该!
多行不义必自毙!
都不用张庸出手,内奸就自爆了。
哈哈!
在丁堡里面转了一圈,啥都没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空。连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那么,问题来了……
钱呢?我的钱呢?都到哪里去了?
丁福荣可是有名的富商。资产不要说是几百万。几十万绝对是有的。
好歹也是日本人扶植的。在日本人的帮助下,长荣商号的利润是相当不错的。他人跑了,不可能不将钱财带走。
那么,问题又来了……
钱呢?在什么地方?
不可能全部都是银票。肯定有现大洋。或者黄金什么的。
所以……
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
“啪!”
忽然打自己的手。
让自己理智一点。
怎么能只想到钱呢?丁福荣还有很多产业啊!
这些产业很多都是会下蛋的母鸡。只要掌握了这些产业,利润就能源源不断的到来。
然而……
他只能想想。
这里是杭州。是宣铁吾的地盘。
他在这里没收日谍的产业,最终是保不住的。所以,还是现钱来的实在。
种田,细水长流。不适合他张庸。
他只能赚快钱。
靠抢……
不是。是没收。没收。没收……
没收日谍的资产。现金都拿走。产业留下。这就叫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
日寇一旦占领杭州,所有的产业又会落入日寇手里。
找个地方坐下。
需要思考一下。
丁福荣……
孙鼎元……
现在就是两个满街走的金元宝啊!
孙鼎元潜逃,要说不带着横财,那是不可能的。之前他可是师长。杂牌师的。
虽然对杂牌师没有特别的贬义。但是,张庸可以肯定,孙鼎元这个杂牌师师长,平时主要的心思,都用在捞钱上了。否则,日寇也不会轻易拉拢他。怎么不见日寇去拉拢陈诚?
因为“小委员长”确实不怎么贪。虽然军事能力有限。但是个人操守不错。
孙鼎元会有多少钱?想想就心动……
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只能是从江国虎的身上打听了。
忽然地图提示,有大量武器标志靠近。有两三百人。
皱眉。
这是一个营的兵力啊!
在杭州,只有宣铁吾有这样的实力。警察署都没有。
呵呵。都是闻到腥的猫。自己才出发,对方就来了。
也罢。看看来的是谁。
或许就是梁文休?哈哈。如果是他……
那就太有趣了。
结果,真的就是梁文休……
真的是梁文休带着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来了……
张庸皱眉。
看梁文休的样子,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像是来抢夺的。倒像是来看他张庸的好戏?
玛德。看什么看。
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再看!
人却已经迎上去。
“梁副官。”
“张组长。”
“梁副官,你来晚了。丁福荣昨晚就跑了。”
“是吗?”
“当然。整个丁堡,我们都已经反复搜查过。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我们没收。倒也不多。才装了十几辆卡车而已。”
“原来如此。”
张庸嘴角发灰。内心问候宣铁吾全家。
草。难怪偌大的丁堡,连一幅字画都没有留下。连壁灯都被抠走了。敢情是警备司令部来洗掠过。
就说谁这么专业。原来都是行家。抄的这么干净。
“丁福荣人呢?”
“没找到。”
“他的细软呢?”
“没找到。”
“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暂时没有。”
“梁副官,我又不会要求你们分钱。透露一点消息都不行?”
“我们真不知道。丁福荣狡兔三窟。肯定做好了完全准备。”
“是吗?”
张庸皱眉。
不甘心啊,不甘心。
丁福荣那么多钱,他一个铜板都没得到。
这怎么行?
挖地三尺这种事,他张庸焉能缺席?
不过,梁文休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敷衍。如果真的有线索,他早就咬着扑上去了。
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和他张庸瞎扯淡。纯粹浪费时间。
张庸不想浪费时间。
告辞。
回去基地。
立刻提审江国虎。
“松谷秀一郎?我不知道他躲哪里。”
“他的后路,当然不可能告诉我。我的后路也不可能告诉他。”
“事实上,我们从来都没有合作过。虽然,他知道我是日本人。我也知道他是日本人。但是从来都不来往。”
江国虎摇头。
他对丁福荣(松谷秀一郎)的情况是真的一无所知。
两人在此之前都没有交集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丁福荣的钱财肯定很多。因为他没有特殊的任务。不用定期上贡。手头肯定积累了巨额的财富。既然潜逃了,肯定也带着这些财富。
“好吧……”
张庸只好放弃江国虎。
默默琢磨着,还有什么办法,能挖出丁福荣……
“组长。”
忽然有人进来报告。
说是娜塔莎来了。
得,这是一个女工作狂。
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次看到她,张庸都有点心虚。
没别的,思想觉悟差太远。
别人一天到晚都是工作。他一天到晚只想摸鱼。
别人一天到晚都自愿无私贡献,从不埋怨加班。他每天都想着捞钱。惭愧。觉悟太低了……
但是不能跑。
对于娜塔莎,万万不能采取拖字诀。否则,会很麻烦。
这个美女的思维,和我们大部分中国人都不同。俗称脑子有问题。一根筋。她有事找你,你必须帮忙解决。否则,她会一直追着你。就像是指定的电脑程序。必须执行完毕。否则,不会自动终止。
当然,你让她强行关机也行(干掉她)……
“组长。”
“你说。”
张庸抖擞精神。做好充分准备。
无论娜塔莎说什么,他都得接着。然后再想办法处理。
“那个长波电台又出现了。”
“你确定是在城内还是城外?距离到底多少?”
“不能确定。因为是长波。我无法判断它的位置。可能是在远东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
张庸欲言又止。
被打败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远东的任何一个地方。包括西伯利亚吗?包括整个华夏东方?
在英国人的概念里,远东是多大的面积?
“等等。”张庸忽然突发奇想,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整天被娜塔莎找。他要主动。变被动为主动。给一点事情娜塔莎去做。让她别整天来烦自己。
“我曾经听人说起,长波是用来联系潜艇的吧?”张庸缓缓的说道,“现在的潜艇需要接收信息的时候,必须浮出水面。这是非常致命的。一旦附近有敌人的驱逐舰,又或者是飞机,潜艇就会很危险。是这样吗?”
“是的。”娜塔莎有些惊讶,“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英国人。美国人。”
“他们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娜塔莎,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我是搞情报的。”
“哦……”
娜塔莎相信了。
的确,张庸是搞情报的。他是间谍。
严格来说,他不是潜伏的间谍。他是专门反间谍的。和间谍是死对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是从日本本土发出来的信号?”
“本土?”
娜塔莎皱眉。
外国人也会皱眉。还挺好看。
张庸就知道自己可以安静几天了。娜塔莎应该会拼命的思考。
或者验证。
万一确实是日寇本土发出的呢?
话说,自从当年的日俄战争失败以后,俄国人一直记得这笔账。所以,非常关注日本的动静。
严格来说,此时此刻,世界列强当中,最关注日寇的,其实是红色北极熊。然后才是美丽国。
一个的关注是来自陆地。
一个的关注是来自海洋。
“我去查证。”果然,娜塔莎上当了。
“好!”张庸松了一口气。
终于打发走了。
就说嘛,这种长波电台,怎么建在外国。
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原材料好吧。只有日寇本土,才有条件。但是,日寇真的想要搞长波电台吗?
好像日寇的潜艇战绩都不咋的。日寇自己也不重视。
日寇海军高层,几乎都是大炮巨舰主义者。明明有航空母舰,却不重视。
哪怕是在中途岛吃了大亏以后,也没转变观念。
或许是大和号战列舰造价太昂贵,迫使日寇不得不强行相信它还有大作用?
否则,浪费这么多钱,结果却发现没卵用。感情上接受不了啊。没有这个精神支柱,整个日寇海军都会崩溃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日寇海军怎么可能重视潜艇?
好像后来大部分的潜艇,都被当做运输舰来使用了。万里遥遥跑去德国,从德国运回一些材料。
暴殄天物。
本末倒置。
完全是将潜艇的战斗力废置了。等于是白白组建潜艇部队。
也不知道德国和日本,为什么会如此极端。走的刚好是两个反方向。一个极度重视潜艇。一个完全忽视潜艇。
但是好像日寇的潜艇性能还不错?还有什么氧气鱼雷……
等等,氧气鱼雷……
能做点什么文章吗?
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要搞个什么计划,才能诱使其他谍报机构上钩。
那个226计划扔出去了。也变成了现实。但是没有变现啊!他张庸一分钱都没有得到。
下次不能做这样的蠢事。不能继续白忙活。
那么,到底要……
“组长!”
“组长!”
石虎风风火火的赶来。
张庸将心思收回来。勉强抖擞精神。
“什么事?”
“有人来了。”
“什么人?来做什么?”
“之前藏迫击炮那里,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
“好!”
张庸眼前一亮。
守株待兔,终于有结果了。
好,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有没有油水……
不对。
迫击炮被拿走以后,张庸让人在里面放回一块废铁。
万一日谍有金属探测器之类的东西。也能蒙混过关。
所谓的金属探测仪,其实就是最基本的扫雷装置。只要是铁壳地雷,一般都能探测出来。
如果是木壳,或者石头做的,那就探测不到。
所以,八路军的木雷、石雷,还是能够让日寇吃点苦头的。可惜,里面装的都是黑火药,威力很小。杀伤力严重不足。引信什么的,也不够完善。引爆率有时候都不到50%。很多地雷都哑火了。
如果是有后世的什么反步兵定向地雷、跳雷、子母雷之类的。搞不好,日寇真的需要八年的时间才能逃出华夏……
如果加点107,AK47,RpG什么的……
拍拍自己的脑袋。
又胡思乱想。
都是系统不给力。
但凡给几个师的装备……
怨念……
忽然发现随身空间多了个望远镜。
呃……
又是望远镜。
我要望远镜做啥子。不如给瞄准镜……
悻悻的拿出来。总比没有的好。结果意外发现,这个望远镜的倍数挺高的。
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倍。但是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晰。但是抖动也更加厉害。
一个字,需要稳。
必须双手稳稳的抓住,视野才不会乱晃。
不适合自己。
他手不够稳。
递给秦立山。秦立山的手够稳。毕竟是老兵。久经沙场。
“这个给你。”
“谢谢组长!”
“嗯。”
张庸点点头。继续使用原来的望远镜。
在视野里,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伙子,正在静悄悄的靠近旷野。距离在500米之外。
为了避免惊动目标,张庸距离比较远。所以,没有将目标纳入地图监控范围。暂时无法判断目标到底是不是日寇。不过,如果目标到达埋藏迫击炮的地点,肯定进入450米之内了。
目标十分警惕,小心翼翼的移动。
不久,进入地图监控范围。一个红点。果然是日寇。
看来,这门迫击炮,的确是日寇埋下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炮轰笕桥机场。够狠。
然而,又有小小的疑问。
这个日寇今天跑来做什么?难道今天就想炮轰机场?
今天机场没有大人物到来啊。
总不能是炸他张庸吧。他张庸不值得动用迫击炮吧……
虽然是这么说,张庸还是非常小心。明知道地下埋藏的是废铁,也不敢掉以轻心。
同时挥挥手。
马上有人从远处开始迂回包抄。
既然是日谍,那就抓捕没商量。
等。
继续观察。
日寇终于来到了埋藏迫击炮的地点。
他很快发现不对。迅速的转身就跑。
张庸:……
完蛋。之前的掩饰不够完美。有破绽。被日谍发现了。
当初,他们是将附近的地面全部挖开的,挖地三尺,拼命寻找。后来重新填回去。又在上面重新植上草皮。面积太大了。估计是有些细节做的不到位。露馅了。
追捕。
除了之前出发的,后面的也跟着追。
“上!”
“上!”
一路狂奔。围追堵截。
那个日谍跑的贼快,几乎要跑掉。
幸好……
两边包抄的人到了。从侧面冲上来,硬生生的将日谍撞翻。然后按住。
虽然日谍拼命的挣扎。可是,面对如狼似虎的一大群人,根本没用的。
最终是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然后带回来。
“八嘎!”
日谍对着张庸破口大骂。
张庸:……
得,对方是有备而来。
根本就没有隐瞒之意。
对方可能还认识自己。或者是看过自己的资料。
“迫击炮在我手里。”
“八嘎!”
“你的上司派你来送死。”
“八嘎!”
无论张庸说什么,日谍都只有破口大骂。
张庸随便抓起一把干草,塞入日谍嘴里。觉得一把不够,又塞一把。又塞一把……
直到日寇的嘴巴被塞的死死的。鲜血从枯草中流淌出来,才停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不是君子。所以动手不动口。
拿来一块石头。
将日谍的脚掌放上去,死死的按住。
然后将大榔头拿出来。
很久没用了。大榔头似乎有点饥渴难忍了。
日谍脸色顿时剧变。浑身颤抖。拼命挣扎。
“啊啊啊……”
“啊啊啊……”
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张庸故意将他嘴里的干草拼命的往里面塞。丝毫都不手软的。
然后……
忽然间又伸手,将枯草猛的拔出来。
大部分的枯草,都已经变成红色了。
“嚯……”
“嚯……”
日谍拼命的喘气。
张庸举起沉甸甸的榔头。准备砸下去。
“别……”
“别……”
日谍终于是崩溃了。
他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完全没用。
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粗暴直接。根本不审讯。上来就要命。
那么大的榔头是要做什么?
我问伱,是要做什么?啊……
“你来做什么?”
“我,我……”
“不说?那就从脚掌开始,锤碎你全身的骨头!”
“我,我是接到命令来的……”
“相片呢?”
“我撕掉了。不能留着……”
“找到迫击炮以后,要你做什么?直接炮击吗?”
“什么?”
日谍愣住。
眼神呆滞。
什么迫击炮?他不知道啊!
张庸:???
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日谍居然不知道是迫击炮?
搞笑……
那他来做什么?
“那你知道地里埋藏的是什么吗?”
“黄金。”
“什么?”
“说是黄金。让我带走。”
“那你怎么走了?”
“我发现周围有别人挖掘过的痕迹……”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九州的矿工。”
“嗯?”
张庸越发感觉不对。
日谍的数量已经枯竭到这样了?找个矿工来冒充?
那不是比自己还菜?
不对……
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一个红点。
红点持续的急促的闪烁。似乎透露出某种致命的危险。
不假思索的,张庸立刻下蹲。
然后迅速趴下。
“嗤……”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附近掠过。
纯粹是感觉。没听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错觉?
“啪勾!”
片刻之后,枪声传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庸就判断出是三八大盖的枪声。
非常尖锐。
非常凄厉。
他同时判断出,子弹就是地图边缘的红点射出来的。浑身顿时一阵激灵。脑海闪过无数的念头。什么都有。最终汇聚到一起。整个脑子仿佛要炸开。
有人在远处朝他开枪!
是日寇!
有日寇在距离400米之外朝他开枪!
三八大盖!
瞄准镜!
日寇有瞄准镜!
肯定有!
该死!
是狙击手!
日寇有狙击步枪!
完蛋……
日寇居然也用上了狙击步枪!
那就危险了。
有瞄准镜的帮助,400米外都能准确命中目标啊!
对于专业的狙击手来说,借助瞄准镜,击杀400米目标,还是比较容易的。一枪致命的概率非常高。
紧张。
冒汗。
好久都没有这么惊悚的感觉了。
被狙击步枪瞄准,根本不敢动。
“怎么回事?”
“谁开枪……”
秦立山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同时,张庸发现,地图边缘的红点,迅速的远去。飞快的脱离了地图的监控范围。
一击不中?
立刻远遁?
还是故意示弱,引蛇出洞?
张庸无法判断。
所以,他继续趴着,不敢轻举妄动。
“组长……”
“远处有日寇的狙击手。有瞄准镜。”
“什么?”
秦立山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下蹲。同时快速横向移动。挡在张庸的前面。
三十秒……
一分钟……
张庸明白了。
这是一个陷阱。是针对他的。
那个日谍出现的目的,就是吸引他张庸来到附近。然后进入日寇狙击手射程。
日寇狙击手肯定在远处埋伏多时,就等他出现。
所以,眼前这个日谍,是诱饵。是炮灰。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玛德。
小鬼子够阴险的。
还真是冲着他张庸来的。想要他张庸的命。
幸好……
他侥幸活下来了。
张庸缓缓的深呼吸。然后猫着腰站起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去收拾这个日寇。务必将他干掉。
有危险吗?
当然有。
要是被日寇远距离一枪命中,他张庸就挂了。
可是,他能一直躲避吗?
当然不。
只要这个日寇没有清除,他就永无宁日。最终的结果也是死。
既然都是死。那无论如何都要表现的勇敢一点。
大不了就重新来过。老子难道还害怕你小鬼子?
挺直腰。
站起来。
死了就死了。
450米外,如果真的干死老子,老子也认了。
“跟我追!”
张庸挥挥手。带着队伍追上去。
之前抓的那个日谍拼命挣扎。还试图反抗。张庸随手就是一刀。割喉。
聒噪!
给老子安静!
那个日谍顿时双目圆睁。断气。
其他人:……
霸气!
组长就是组长。
对日寇真是毫不手软!说杀就杀!
张庸继续向前疾跑。
其他人都不知道日寇狙击手在哪里,只有他知道。
如果他不在前面带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追。最终的结果就是耽误事。让日寇跑掉。
日寇带着枪。还是步枪。跑不快的。
杭州还是国军的地盘。日寇提着步枪,不可能招摇过市。
除非是他将步枪藏起来。然后空手躲避。
如果是那样的话,日寇狙击手的危险就不存在了。
没有瞄准镜,他算个der……
追!
迅速的奔跑。
但是不跑直线。是不规则的跑。
虽然不怕死。但是,他也不能白白的送死。至少给敌人增加一点射击难度。
或者,即使是被打中,但是不致命。还有抢救的机会。
哪怕是受伤,他依然可以继续抓捕日谍。继续锤爆他们的全身骨头。
热血上涌。
精神抖擞。
奔跑的速度居然加快了。
秦立山等人都是暗暗的惊讶。同时也是佩服。谁说我们组长贪生怕死的?
前面有日寇的狙击手。是神枪手。有瞄准镜。随时都会一枪将组长打死。
但是,组长浑然不怕。冲在最前面。
平时组长躲在后面,是因为没必要。他们就能搞定。
只有在遇到高手的时候,组长才会亲自出马。谁在说我们组长怕死,唾他一脸!
追!
追!
着急的查看地图。
还没有红点出现。
王八蛋!跑的这么快!老子都追不上。
唉,回去还是要多多锻炼身体。哪怕是枪法不行,拳脚不行,至少能跑吧!
难道方向错了?
张庸放慢脚步。
日寇狙击手是想要继续开枪呢,还是想要全身而退?
如果是前者,应该往容易隐蔽的地方跑。否则,提着步枪,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如果是后者,应该立刻将步枪隐藏起来。将瞄准镜拆下。然后易容化妆。利用提前准备好的身份,混入人群中脱身。
为了安全起见,日寇可能会离开杭州。
离开杭州最快的方式是什么?火车?轮船?当然是前者。前者速度快,班次多。
但是,日寇可能也会考虑到。出事以后,火车站会被封锁。可能会禁止所有人上车。所以,无法及时离开。那么,码头方面反而是最合适的。码头那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有很多仓库。非常适合隐藏……
实在不行,跳江。随波逐流。出海。或许也能捡回一条命。
这个日寇杀手应该是非常专业的。所以,他的逃生技能应该很强。即使跳江,也安然无恙。
“去码头!”
张庸迅速做出判断。
带着人员往码头追。
万一错了呢?那也没办法。他又不是神仙。无法未卜先知。
追!
依然没有红点出现。
看来,这个该死的日寇,速度倒是很快啊。神行太保吗?
早知道,就开车追了。
可惜,现在暂时没车。
忽然……
一个武器标志出现。
张庸迅速查看地图。发现是在一处废弃宅院。
咦?
是日寇丢弃的武器吗?
日寇狙击手真的将步枪扔掉。然后带着瞄准镜跑路了?
对于日寇狙击手来说,步枪是很容易找的。只有瞄准镜宝贵。只要带着瞄准镜,下次重新找一把步枪即可。
不用说什么校准之类的。400米之内,一般校准即可。
深呼吸。冲去找武器。
“嘭!”
“哗啦啦……”
张庸一脚将残破的木门踹开。率先冲进去。
此时此刻的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既然都已经勇起来了。那肯定得保持至少一天。
何况,如果日寇真的将步枪扔了。危险也就解除了。
果然,在废墟里,找到一把三八式步枪。应该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上面没有遮蔽物。没有灰尘。周围瓦片有新鲜碎裂的痕迹。可以断定,就是刚刚扔进来的。弹仓里面可能还有子弹。
拉枪栓。
咦?居然没有子弹跳出来?
难道说,日寇只带一发子弹。还是将剩下的子弹都全部带走了?
小气……
居然连子弹都带走。
剩下四颗子弹能值多少钱?说小鬼子抠搜,真是没错的。
确信没有子弹以后,将步枪倒转。拿着枪管,闻了闻枪口。有微弱的火药味。
实锤了。绝对是刚才那个日寇狙击手使用的步枪。刚刚发射过。枪管里的火药味还没有完全消散。
“你闻闻。”张庸将步枪递给秦立山。
“没错。是它。”秦立山闻过以后,表示肯定。
张庸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看来,这个日寇是选择了第二种。
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疑惑。日谍的狙击战术也这么高明了?
但是,终究是好事。
日寇应该是带着瞄准镜跑了。手里应该没有枪了。
逐渐靠近码头。他带着步枪不可能掩人耳目。当然,他还可能带着手枪。但是手枪对张庸就没威胁了。
“走!”
继续追。
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靠近码头。
正好是下午。码头还是很多人的。
江面上一字排开,停着十几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有货船,也有客轮。客轮有从上海开来的。也有从广州开来的。
张庸放慢脚步。
随着码头进入监控,陆陆续续有红点出现。
看来,上次抓掉了一部分日谍以后,现在又有部分日谍混进来了。或者上次抓的时候有漏网之鱼。
得,今天有时间,将所有的日谍全部抓了。
“秦立山。”
“到。”
“封锁码头出口。”
“是。”
秦立山安排下去。
可是,人手不够。只有三个小队。
怎么办?
当然是动用别人了。
驻守码头的,是浙省保安司令部的士兵。
拿出复兴社特务处的证件。直接要求他们配合。同时要求他们的上司过来。
现在的浙省保安司令部,已经换人。不是宣铁吾了。但到底是谁,张庸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对方太高层。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他只需要校级军官对接即可。
果然,一个值班的少校军官出现。
“你好,张组长……”
“我要你们封锁码头出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明白。但是,如果有人从江面上离开……”
“那是我的事。你管好陆地即可。”
“是。”
那个少校军官很配合。
最近杭州发生的一些事,他们当然有所耳闻。
原来说一不二的宣铁吾,被撤销了一个兼职。众人背后悄悄议论,都说是得罪了复兴社特务处。
现在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又回来了。保安队焉敢不配合?
“有电话吗?”
“有。有。请。请。”
“谢谢!”
张庸来到值班室。打电话给杭州宪兵司令部。
他还需要借助一下宪兵司令部的人。
这种情况,当然是人越多越好。武器越多越好。
最好是将迫击炮也调来。
刚才就是草率了。没有携带掷弹筒。
不过,日寇狙击手在400米之外开火,掷弹筒的作用也不大。
准头太随缘。效果比较差。
还是小口径的60毫米迫击炮好使。射程400-1000米。可以将日寇死死笼罩。
可惜,监控地图半径只有450米……
“叮!”
忽然,脑海有信息闪过。
张庸一愣。随即收到信息。地图监控半径增加了。
增加到了500米。
呃……
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毕竟,多50米,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可是,你能不能直接增加到1000米?这样我才绝对安全啊!
可惜,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作罢。
500米就500米。剩下的就用性命去搏了。
既然已经投身这个行当,想要完全没有危险,想要绝对安全,那是不可能的。老天爷亲儿子也不行。
“喂……”
“我是张庸。复兴社特务处的。我请求你们派兵协助……”
快人快语。
开门见山。
不找私人关系。直接公事公办。
等于是明确告诉所有人,我张庸的力量是很弱小的。经常需要借助其他部门才能成事。
所以,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拥兵自重,尾大不掉。
同时,也是委婉的告诉处座,我张庸不想找你。我宁愿找外人。你不拿我当自己人。我也不拿你当自己人。我胳膊往外拐。你不想我真的离开复兴社特务处,就得对我好点。
哼哼!
“张组长,我马上报告。”
“好!”
张庸挂掉电话。
报告?呵呵。等你们报告得来,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无所谓。他已经走流程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这件事可以拿出来说。以后宪兵就不敢继续磨蹭了。
现在……
开抓!
码头被控制了。
但是仅仅局限于四周。局限于陆地。
内部的人员是可以自由流动的。因为张庸没有足够的人手来阻止。
里面的人也可以跳江。
或者隐藏到某个角落。
那么大的码头,就秦立山那五十人,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负责维护码头秩序的保安队士兵,也只有一百多人。他们也就是威慑一下,确保没有大规模的打架斗殴。没有杀人放火之类的。中间有人乱窜。或者小打小闹。那是肯定管不了的。
但是张庸无所谓。
其他人乱窜就乱窜。日谍也可以乱窜。
反正只要进入450米,不对,现在是500米范围内就可以。
每个日谍都像红灯笼一样光彩照人。
盯上第一个日谍。
目标在船上。
一艘大货船。
似乎是刚刚到岸。还没卸货。吃水很深。
船上有十几个水手。大冬天的,也是穿着短褂短裤。赤脚。浑身皮肤都是古铜色的。
这是真正的水手。
但是那个日谍就很白净。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伪装不及格啊!
张庸鄙视对方。
来到那个日谍的附近。但是没上船。
“你,下来。”
张庸朝那个日谍招招手。
那个日谍左看右看。装傻。试图蒙混过关。
他不相信自己会暴露。
然而,张庸的手指一直指着他。
秦立山等人则是气势汹汹的直接登船。准备抓人。
那个日谍……
嘴角冷笑……
忽然纵身一跃,跳入江水当中。
“噗通!”
“哗啦啦……”
水花飞溅。
日谍落入水中,消失不见。
但是地图依然准确监控。发现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静悄悄的躲在了船底。
准确的来说,是躲藏在了货船的另外一侧。
站在张庸的位置,是看不到对方的。秦立山等人在甲板上,也看不到对方。
很狡猾的一个日寇啊!
水性也是相当好。居然藏得这么好。
但是……
现在是大冬天啊!
江水还是相当寒冷的。我看你能泡多久。
张庸自顾自的上船来,随手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就在船上坐下来。慢慢的耗时间。
如此寒冷的江水,最多半小时,日谍就得出来。
但是,还有更多玩法……
“余少校……”
张庸将带队的保安队军官叫来。
问他要了五枚木柄手榴弹。拿了一枚。拉弦。然后从船上扔下去。
“轰……”
“哗啦啦……”
手榴弹在江水里面爆炸。
距离日寇有大约十多米的距离。应该不会炸死日寇。但是肯定会受伤。
手榴弹在水中爆炸,腾起高高的水柱。水是没办法压缩的。所以,冲击力会很强。对轮船没什么影响。但是江水里面的人啊,鱼虾蟹什么的,就要倒大霉了。很多都要翻白肚的。
果然,爆炸过后,江面逐渐浮起很多大大小小的鱼类。乍一看,白茫茫一片。
那个日谍似乎也是被炸晕了。或者是失控了。开始顺着江水移动。站在船尾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了。
“在那里!”
“在那里!”
有人大声叫道。
秦立山等人干瞪眼,却没有办法。
他们都是旱鸭子。不会游泳。日谍在距离轮船很远,他们抓不到。
好在张庸有的是办法。
拿出一把大洋,请人帮忙。水手们顿时就来劲了。
根据他们的说法,张庸要抓的人,并不是船上的水手。是临时搭顺风船过来的。从上海来。
“噗通!”
“噗通!”
水手们纷纷跳入江中。很快就将日谍抓住,然后带回来。
日谍已经晕厥过去。随波逐流。手榴弹的威力还真是大。
“谢谢!”
张庸发钱。
刚才下水的,每人一个大洋。
水手们都是非常的高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洋。绝无花假。
本来是有点紧张的。不知道张庸他们是要做什么。但是拿到大洋以后,立刻放心了。都觉得张庸是大善人。
就下江水一次,随便捞个人上来。每人就一个大洋。真是阔绰啊!
“啪!”
“啪!”
秦立山将日谍拍醒。
日谍迷迷糊糊的醒来。眼神还非常茫然。意识还处于断片状态。
张庸也不说话,让对方默默受冻。
良久,日谍才回复了一些力气,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伱们,要做什么?”
“我是复兴社特务处的。我抓的就是你。”张庸开门见山。
懒得和对方废话。不说就冻着。
活生生的冻死。
浑身湿透,江风又大,绝对能冻死你。
上次江国虎还是在屋子里,也冻得无法忍受。何况是吹着江风?
果然,才三分钟不到,日谍就撑不住了。
“我,我……”
“说。”
“钱,钱,我没花,没花,在,在……”
“什么钱?”
“贾,贾腾英的钱……”
“嗯?”
张庸一愣。
什么贾腾英?什么钱?
哦,想起来了。是贾站长。他的钱被日谍骗了。
之前,他来杭州,在上海火车站停留。贾腾英来送行,跟他提起过。但是后来完全忘记了。
没办法,他的事情太多,真的记不住。
哪怕是用烂笔头写在小本本上。一时间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毕竟是小事。还是私事。
没想到今天歪打正着,居然抓到了这个家伙。
呵呵,又又又误中副车。
哎,也算是小小的收获。
至少,贾站长那边,可以交差了。又了却一件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日谍也真是疯狂啊,居然连贾腾英的钱都敢骗。真是无法无天。
“你认识贾腾英?”
“我,我……”
日谍又开始支支吾吾。
张庸于是努努嘴。让人用吊篮打来一桶江水,倒在日谍身上。
没事。你可以慢慢熬。
我知道你不怕冷。真的。你承受得住。
你们都是专业的特工。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你们非常强壮……
结果……
才两分钟,日谍又顶不住了。
他浑身发抖。嘴唇开始颤动。嘴唇开始发紫。显然是冻得厉害。
“多少?”
“八千大洋。”
“你是怎么骗他的?”
“我,我……”
“不说?行。”
张庸也不催促。
寒冷就是最要命的酷刑。
大自然的寒冷,可以征服每一个犟种。
果然,日谍的顽强不屈,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不得不开口了。
“我,我们,设计了一个骗局……”
“每天返利……”
“投资十个大洋,返还十一个。投资的越多,返还的越多……”
“最后一次,我们拿了钱就跑了……”
日谍支支吾吾。
张庸却明白了。
还以为是什么骗局。原来是后世玩烂的。
“你代号火山?”
“不是。”
“火山是谁?”
“是我们特务机关长。”
“哦?”
张庸终于是有点上心了。
就这种烂大街的骗局,居然还有日谍的特务机关长出马?
等等。
这又是什么狗屁特务机关?
日寇到底有多少特务机关?别又是谁随便扒拉出来的吧。
“藤……”
“什么?”
“我们是藤机关的……”
“继续说。”
张庸都懒得做记录了。
反正就是一个名称。管它呢。统一归类,就是日谍。
这个什么藤机关,也真是嚣张。居然都骗到贾腾英的头上来了。可怜贾腾英,还说是老实人。
好吧,老实人也有贪心的时候。结果就是你贪别人的利息,别人贪你的本金。就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别人卷了你的本金跑路了。这样的诈骗手法,后世简直是不要太多。
某些日谍也特娘的真是聪明啊!
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后世那些聪明人,不会也是日寇假冒的吧……
“组长,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廖盼兮。”
回答的是一个女子声音。
有点清脆。但是也有点刚硬。随即,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出现在甲板边缘。
哦,原来是廖家的。张庸知道。听说过。
美女嘛,肯定会有人提起。哪怕不用刻意打听。也会有所耳闻。
杭州廖家,有三个美女。正好套用林晚荣的模板。现在廖家掌舵的,就是这个廖盼兮。人漂亮,也精明。
张庸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对方一番。确实漂亮。很吸引人。
正宗的大小姐标配。
美丽。好强。高傲。
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吗?真的有。
廖家可不是只有三个美女。在果党的中央党部上面,也是有人的。
和那些大家族无法相比。但是在杭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哪怕是宣铁吾,也不敢对廖家过分。规矩都得守。
这年头,确实有人死不要脸。不知廉耻。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爱面子的。坏事可以背后做。但是爆出来就完蛋。
“廖姑娘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张庸点点头。站起来。
先礼后兵。他当然懂。
和廖家,他无冤无仇。
也不敢贪图廖家的财货。以免惹火上身。
还是那句话,他的贪婪,是针对日谍和汉奸的。其他人,都可以高枕无忧。
“不敢。这艘船是我的。”廖盼兮回答。
“哦。打扰了。”张庸无动于衷,“我抓的这个人,和廖姑娘有关系吗?”
“他是搭顺风船的。”廖盼兮回答,“不是我们的人。”
“那就好。”张庸点点头,“请坐。”
“张组长,你要封锁码头到什么时候?”
“等我抓完日谍。”
“那是需要多久?”
“不好说。”
“张组长,我有一批货,要赶时间的……”
“这批货,是发出去的?”
“对。发往上海。”
“放心。如果耽误你的事,我赔偿你损失。”
“你……”
廖盼兮被噎住了。
张庸的话让她无话可说。只能咽回去。
她本来以为张庸是很难打交道的。复兴社特务处是什么货色,她也略有耳闻。
反正外面都没有什么好话。那个戴老板,名声也很差。
这次上来,她也没抱着什么希望。但是,在情在理,必须交涉。至于结果会如何,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没想到,张庸的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的货发上海哪里?”
“吴淞口码头。”
“收货的人是谁?”
“徐盛。”
“万丰货运吗?”
“对。”
“万丰货运和你们也有生意来往?”
“有。我们廖家和万丰货运,也是多年合作的伙伴了。一向关系良好。”
“哦。原来如此。”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看了廖盼兮一眼。
这个女人的确漂亮。徐盛是有非分之想吗?难道这个家伙,是想渗透到廖家?或者是将廖家拉拢过来?
玛德,死小鬼子,居然敢打我们中国美女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狗日的!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张组长认识徐老板?”
“打过交道。”
“既然如此,到时候,还请张组长帮我美言几句。”
“放心。如果徐盛敢为难你,我扒他的皮!”
“徐老板……”
廖盼兮很想说,恐怕你没有那样的能力。
徐盛在上海滩,也算是一号人物。万丰货运也是有些实力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对付。
“廖姑娘,我是小人。徐盛最怕我这样的小人。”
“这……”
“我要为难他,是分分钟的事。”
“哦……”
廖盼兮不知道如何接话。
第一次遇到开口就承认自己是小人的。她反而觉得不像。
“阿嚏!”
“阿嚏!”
忽然,那个日谍拼命的打喷嚏。
张庸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扇在日寇的脸上。当场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跟着又是一脚。将日谍踹翻在甲板上。
廖盼兮:……
感觉脑子有点短路。
这个张庸……
刚刚还慈眉善目,和声和气的。怎么一转眼……
果然,复兴社特务处出来的,都是恶魔。惹不起。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告辞。眼不见为净。
结果,张庸朝她打出手势,头也不回,“你别走。我还没说完。”
廖盼兮:……
无奈。只好留下。
然后看到张庸拔出锋利的匕首。
她的一颗心顿时提起来。要命。不会是要杀人吧。这个家伙……
急忙掉转脸。不敢多看。
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感觉呼吸都不畅顺了。
后悔上来找张庸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这个张庸,真是恶魔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是扇耳光,又是拿匕首的,好凶残。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得罪他了。
“钱呢?钱在哪里?”听到张庸凶巴巴的审问。
“我,我,我说,我说,在,在……”那个日谍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个地址。
“名字。”
“什么?”
“我说你的日本名字。”
“川,川田一马……”
“你潜伏在中国多久了?”
“两年、两年多……”
“你的任务是什么?”
“记录码头每天进出的货物、种类、船只等等……”
“没有别的?”
“别的……”
日寇犹豫了。
然后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没动静了。
廖盼兮不由自主的回头。
日本人?张庸揍的居然是日本人?
怎么可能?
看样子明明是中国人。
居然是日本人假冒的?
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张庸是怎么发现的?
回头。看到日谍扭曲在地上,晕过去了。
“死了?”
她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随即发现不对。自己乱说什么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没有。”
张庸随口回应。
回头看她一眼。
然后拿毛巾擦擦手。再将毛巾擦掉。
廖盼兮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的手。以为上面有血。幸好没有看到。
这个恶魔……
“廖姑娘,这艘船是你的?”
“是。”
“能带我检查一下吗?我检查完,你的船就可以走了。”
“好。”
廖盼兮不由自主的回答。
她被张庸的残暴吓到了。这样的人,她之前都没遇到过。
听人说过。但是没有亲眼看到。没想到,今天非常意外的遇到了。惊恐之下,她从张庸身上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下意识的,她悄悄的距离张庸远一些。再远一些……
“廖姑娘。”
“什么?”
“你是日谍吗?”
“啊?不是……”
“你是汉奸吗?”
“不是……”
“那你怕我做什么?我只抓日谍和汉奸。”
“我,我……”
廖盼兮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哦。你不早说。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好吧。
“船上的货物,都是谁装卸的?”
“我们自己人。”
“所有的货物都检查过吗?”
“什么意思?”
“你的货物里面有没有夹带违禁品?”
“当然没有。”
“廖姑娘,你要如实回答。你们到底有没有检查过货物。是抽查,还是全部开箱检查。”
“我……”
廖盼兮语塞。
隐隐间感觉张庸是小题大做。
又或者,是这个家伙趁机要挟自己。要敲诈勒索。想要好处。
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们廖家,也是有后台的。在党部上面是有人的。
随便一个小兵小卒,就想欺负到她廖盼兮的头上。绝对不可能。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张庸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开。
廖盼兮马上又紧张起来。不知道张庸要做什么。
出于自保,她下意识后退。拉远和张庸的距离。
这家伙,不安好心。
“廖姑娘,你这样做事,很容易惹来麻烦的。”张庸缓缓的说道。
“什么麻烦?”廖盼兮不服气。但是也没生气。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货物,必须检查。”张庸肃然说道,“万一里面夹带有武器,就会很麻烦。”
“怎么可能有武器?”廖盼兮蹙眉,“谁会往里面夹带武器?”
“我直接告诉你吧。船舱下面的货物里面,有人隐藏有武器。这是很麻烦的事。”
“不可能……”
“廖姑娘,你要接受现实。我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是因为我相信你和日谍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是被其他人抓到的话,你想要洗脱嫌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的武器在哪里?”
“我的人没有进过船舱。所以,你可以排除是我栽赃嫁祸。”
“你就说武器在哪里?”
“叫上你的人。跟我进去。”
“好。”
廖盼兮蹙眉。然后叫人。
看张庸的神情,不像是吓唬她。可能真的有蹊跷。
当即叫来几个水手。带着张庸下去船舱。
张庸来到船舱中部。指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就在里面。”
“打开。”廖盼兮脸色冰冷。
众人将包裹搬出来。全部扒开。果然,里面有武器。
不是手枪。不是步枪。
是一门迫击炮!
有炮筒!
有底板!
只要组装起来,就是一门60毫米迫击炮。
廖盼兮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张庸则是皱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