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周导演喊了一声，“第一场戏过了！”
他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不由得咂舌。这哪里是在拍戏，简直就是在拍纪录片。
每一个鬼魂的表情、动作都那么真实，连最细微的细节都完美得不像话。
“导演，要不要看一下回放？”场记小张递过来一瓶水。
周导演摆摆手：“不用看了，就这个效果。”他转头看向坐在小板凳上吃棒棒糖的沈沐沐，“姑奶奶，下一场是医生办公室的戏，您看...”
“放心啦，”沈沐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我已经和老李说好了。
他生前可是这家医院最有名的外科主任呢。”
她蹦蹦跳跳地走到一个穿白大褂的鬼魂面前：“老李叔叔，等会记得要凶一点哦。”
老李点点头，接过糖果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姑奶奶放心，我一定演好。”
“三侄子，”沈沐沐转头看向正在化妆的沈霄，“等会你要表现得特别害怕，就像真的看到鬼一样。”
沈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姑奶奶，我现在已经很害怕了。”
“那正好啊，”沈沐沐眨眨眼，“这样演起来更真实。”
她掏出小本子翻看着：“按照剧本，你是来找医生看病的，结果发现医生是个死了十年的鬼。
老李叔叔会从柜子里钻出来，然后...”
“等等，”沈霄打断她，“真的要从柜子里钻出来吗？”
“当然啦，”沈沐沐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怎么吓人嘛。”
她转头对着空气说：“小王，你去把道具组的柜子检查一下，看看够不够结实。”
一个穿着工装的鬼魂飘过去，敲了敲柜子：“姑奶奶，这柜子不行，太旧了，容易散架。”
“那怎么办？”周导演皱眉，“现在去哪找新柜子？”
“不用找啦，”沈沐沐蹦到柜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上面，“这样就结实了。”
她拍拍柜子：“老李叔叔，你试试看。”
老李点点头，慢慢钻进柜子里。柜子发出吱呀声，但却纹丝不动。
“好啦，”沈沐沐满意地说，“可以开始拍了。”
她坐回小板凳上，掏出一包新糖果分给周围的鬼魂：“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鬼魂们点点头，各自飘到自己的位置上。有的躺在病床上，有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还有的推着轮椅在走廊里转悠。
“开始！”周导演喊道。
沈霄推开诊室的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诊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个旧柜子。
“医生？”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桌上放着一本病历本。
翻开一看，上面的日期赫然是十年前。
“奇怪，”他自言自语，“怎么是十年前的病历？”
就在这时，身后的柜子突然发出咯吱一声。他转过身，看到柜门慢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从里面钻出来。
“你找我？”老李面无表情地问。
“是...是的，”沈霄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看病。”
“看什么病？”老李慢慢走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沈霄往后退，“梦到有人在追我。”
“噩梦啊，”老李点点头，“那你现在是在做梦吗？”
他的脸突然变得惨白，眼睛里泛着幽绿的光：“你看清楚，我是不是你梦里的那个人？”
“啊！”沈霄转身就要跑，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
他使劲拉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别急着走啊，”老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还没给你看病呢。”
“咔！”周导演又喊了一声，“这条过了！太棒了！”
他激动地站起来：“沈霄，你的表情太到位了！
那种恐惧感简直是发自内心的！”
“那是当然，”沈沐沐得意地说，“我三侄子可是和真鬼对过戏的人。”
她跳下小板凳，蹦到老李面前：“老李叔叔演得也很好，给你加糖！”
老李接过糖果，笑眯眯地说：“都是姑奶奶教得好。”
“导演叔叔，”沈沐沐转头看向周导演，“下一场是太平间的群戏，要不要让大家先休息一下？”
周导演看了看时间：“也好，休息半小时。”
他刚说完，就看到一群鬼魂欢天喜地地飘向休息室。
有的坐在沙发上聊天，有的躺在地上打盹，还有的围着沈沐沐要糖吃。
“姑奶奶，”沈霄擦着脸上的冷汗，“这样拍下去，我怕是要得心脏病。”
“怕什么，”沈沐沐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他胸口，“有姑奶奶的护身符在，保证你平平安安。”
她眨眨眼：“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拍出来的效果特别好吗？
保证能吓死观众！”
“吓死观众？”周导演擦了擦额头的汗，“姑奶奶，这戏要是播出去，不会真把人吓出问题吧？”
“放心啦，”沈沐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的糖果，“我准备了特制的平安糖，到时候让剧组发给观众。”
她晃着小脚丫：“这糖里加了护身符的符水，吃了之后绝对不会被吓到。”
“姑奶奶真是想得周到，”周导演松了口气，“那下一场...”
话还没说完，片场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
“张总？”周导演愣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拍摄进度，”张总环视四周，“听说这部戏的效果很不错？”
他的目光落在沈沐沐身上：“这就是那个特约演员？”
“不是特约演员，”沈沐沐晃着手里的棒棒糖，“我是沈霄的姑奶奶。”
“姑奶奶？”张总冷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我听说你们用了很多特效，成本超支很严重。”
他转头对周导演说：“这部戏的预算必须控制在两千万以内，超出的部分公司不会报销。”
“可是...”周导演为难地说，“现在的效果这么好，要是削减预算...”
“没什么可是的，”张总打断他，“要么控制预算，要么换导演。”
沈沐沐从小板凳上跳下来，蹦到张总面前：“叔叔，要不要看看我们的群演表演啊？”
“群演？”张总不屑地说，“能有多好？”
“那叔叔等着看哦，”沈沐沐拍拍手，“大家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整个片场突然阴风阵阵。一个个鬼魂从四面八方飘出来，有的从地板里钻出来，有的从天花板上飘下来，还有的直接穿墙而过。
“这...这是什么？”张总脸色发白，“特效吗？”
“不是特效哦，”沈沐沐笑眯眯地说，“都是真的呢。
老王，给张叔叔表演个节目吧。”
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鬼魂飘到张总面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张总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身后的保镖也都吓得脸色发青，有的甚至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怎么样，叔叔觉得我们的群演表演得好不好？”
沈沐沐蹦到张总面前，“要不要再看看其他节目？”
“不...不用了，”张总哆哆嗦嗦地说，“预算的事情好商量。”
“那就好，”沈沐沐掏出一颗糖塞给他，“吃颗定心糖，别被吓坏了。”
她转头对着空气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等会还要拍戏呢。”
鬼魂们依依不舍地飘回原位，有的还朝张总做了个鬼脸，把他吓得又是一哆嗦。
“姑奶奶，”周导演小声问，“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啊，”沈沐沐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又没有真的吓死他。
再说了，谁让他想削减预算呢？”
她掏出小本子翻看着：“按照剧本，下一场是医院走廊的戏。
小李，你带几个护士去准备一下。”
“好的，姑奶奶。”老李点点头，带着几个穿护士服的女鬼飘走了。
“三侄子，”沈沐沐转头看向沈霄，“等会你要从走廊这头跑到那头，路上会遇到很多'病人'。
记住，要表现得特别害怕，但是又不能停下来。”
“我知道了，”沈霄擦了擦额头的汗，“姑奶奶，我现在已经不用演了，是真的害怕。”
“那正好，”沈沐沐满意地点头，“这样拍出来的效果会更真实。”
她蹦到摄影师面前：“摄影叔叔，记得要跟着三侄子跑。
不用担心拍不到鬼，我已经在摄像机上贴了符纸。”
摄影师点点头，心里却在打鼓。他已经见识过这些“群演”的厉害了，生怕一会自己会被吓得拿不稳摄像机。
“好啦，”沈沐沐拍拍手，“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鬼魂们纷纷就位。有的躺在病床上呻吟，有的推着点滴架在走廊里游荡，还有的坐在长椅上低声啜泣。
“开始！”周导演喊道。
沈霄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走廊奔跑。路过的每一个“病人”都会突然抬头看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的甚至会伸手去抓他的脚踝，把他吓得跳起来。
“很好！”周导演看着监视器，“就是这个效果！”
他转头看向坐在小板凳上吃糖的沈沐沐：“姑奶奶，您真是个天才导演。”
“那当然啦，”沈沐沐得意地说，“不过这些都是小意思。
等到最后一场戏，我要让整个医院的鬼都出来，保证能吓死观众！”
她掏出一把糖果分给周围的鬼魂：“大家演得都很好，奖励糖果！”
鬼魂们欢天喜地地接过糖果，有的直接吃掉，有的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就连那些凶神恶煞的鬼，在沈沐沐面前也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乖巧。
“姑奶奶，”沈霄气喘吁吁地跑完最后一条，“我感觉这部戏播出去后，医院的病人会更多。”
“那不是更好吗？”沈沐沐眨眨眼，“反正有我的平安糖在，保证没人会出事。
倒是那些想看沈家笑话的人，等着被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