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轻微的响动,黄舒月狐疑的视线四下里左顾右盼,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候还坐地上的温南屿伸手扯了扯她的裤腿,扬起俊朗的脸,浓眉皱成川字:“我冷。”
黄舒月:“……”
这种类似撒娇的可怜巴巴的模样令她恍惚了一阵。
她从大二就开始在温南屿身边做秘书了,至今已经七年了。
七年来,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温南屿。
黄舒月竟一时感到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温南屿又扯了扯她的裤腿,重复:“冷。”
说着他视线越过黄舒月的腿看向她身后的屋子,那意思很明显——
想进去。
可黄舒月不愿意让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外人踏足,尤其这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大老板。
哪个员工愿意下了班还和公司领导有接触啊,甚至还让领导进自己家门。
这种感觉跟居家办公有什么区别。
她可不想就连在家还得战战兢兢的保持着上班时的紧迫感。
略微思索一会儿,她慢慢蹲下身,视线与温南屿齐平:“温总,你一个人来的吗?”
消防通道门背后温南湫听到这句问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捂着秦修聿嘴巴的手掌不知不觉越来越用力。
她哥哥喝醉了,头脑不清醒,这万一把他们给供出来那不全泡汤了吗。
秦修聿一动不动,安静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一副任由她摆弄蹂躏的模样。
好在温南湫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温南屿虽然醉得厉害,但这大脑在某些方面竟然意外的灵光。
只见男人朦胧的眼睛无力的耷拉着,摇头晃脑一派茫然。
他似乎认真沉思了良久,才傻呵呵的笑着摇头:“不,不记得啦。”
黄舒月:“……”
温南湫紧提的心脏顿时放松下来。
秦修聿听到温南屿这句傻乎乎的话,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在青城那次,温南湫喝醉酒伏在他背上,语气欢快说出的那句——
“湫湫不记得啦。”
不愧是亲兄妹,某些方面还真有点像。
想着,他不禁闷闷的笑起来。
感受到半压着的男人胸膛微微起伏的弧度,温南湫疑惑仰头,目光看向面前的秦修聿。
这一看她才发现,秦修聿眉眼微弯,正笑盈盈的注视着自己。
温南湫感到莫名其妙。
他突然盯着她笑什么呢?
生怕被黄舒月发现,温南湫压低了声音,声腔里几乎只发出了气音:“你笑什么呢?嘘,别发出声音。”
秦修聿挑眉,表情戏谑而无辜。
他就着温南湫捂他嘴的动作轻轻摇头。
‘我没出声啊’
温南湫干脆瞥过头去不看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哥哥他们那边。
听到回答的黄舒月头疼扶额。
这架势摆明是赖上她了。
她不想收留温南屿,浪费她宝贵的休息时间,又不给加班工资。
黄舒月慢慢冷静下来陷入思考。
温总今晚明明跟他妹妹在一起,他醉成这个样子,他妹妹不至于放任他大晚上一个人乱跑吧?
也许就是他妹妹送他来的。
更或者——
这会儿那位温小姐就躲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这边呢。
想到这里,黄舒月伸手,如以往每一次那样,为温南屿整理好被他自己扯得松松垮垮的丝巾领带,随即收回手站起身。
“冷啊?也是,三月初的晚上确实寒气重。”
“既然冷的话,那我就不多招待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公司见。”
话音落,她无视紧紧盯着她,瘪着嘴小可怜样的温南屿,毫不留情关上门。
“啪——”的一声响彻楼道。
温南屿被关门声震得耳朵里一阵嗡鸣,久久呈呆滞状。
目睹这一切的温南湫人都懵了。
“她,她这样就进去了?”
温南湫简直不可置信。
秦修聿倒是没有丝毫意外。
他与黄舒月有过几次接触,这女人处事冷静、专业过硬,是个堪称完美的秘书。
同时也有些——
不近人情。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她没有提离职前,温南屿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其实是离不开她的。
但据他所知,最早期的黄舒月,好像并不是现在这样。
不过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自然也不会关注。
温南湫放开秦修聿的嘴,问:“现在怎么办?”
他们总不能真任由她哥哥在黄舒月家门口坐一晚上吧?
万一受凉感冒了怎么办。
秦修聿淡定一笑:“等着。”
温南湫:“……还要等什么啊?”
正说着,她倏的听到一阵啜泣声。
那声音刚开始还挺克制,低低的,渐渐越来越大,仿佛彻底放开了,嚎得跟狗叫一样。
温南湫想起之前秦修聿对她哥哥说过的话。
‘车上怎么哭的,对她就怎么哭。’
她哥哥还真用上这招了。
温南屿的鬼哭狼嚎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大部分人都睡觉了。
被外面突然响起的哭声吵醒周围邻居纷纷开门查看情况。
当看到一个俊俏小伙子正扒在一户门上嗷嗷哭时,周围人既恼又疑的走出门。
“这么晚了,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哟,喝多了吧?”
“你在人家906家门口做什么?意图不轨?”
“你说话啊?不说话我可报警了。”
“还是把906叫出来问问吧。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才,穿得又体面,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也许人家男女朋友吵架了吧?”
温南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扯着嗓子哭,让周围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邻居们按响了黄舒月家的门铃。
听到动静的黄舒月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家门前围了一堆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见到她出来的温南屿像个无赖一样一把抱住她小腿:“黄舒月,别不要我,别不要我黄舒月。”
一个大妈见状道:“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你们吵架归吵架,这晚上天凉你也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在门口坐着啊。”
其他人附和:
“就是,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好好说不行吗?”
“深更半夜的吵得我们都没法睡觉,我家孩子明早还要上学呢。”
被邻居们七嘴八舌指责了一通的黄舒月无从解释,最后只能连连道歉,然后连拖带拽的把抱着她小腿装可怜的温南屿给拖进了门。
见哥哥终于成功被黄舒月领回了家,温南湫终于放心了。
一回头,看到秦修聿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她忍不住道:“修聿哥哥,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
秦修聿眉眼微眯。
下一瞬他抱着温南湫脚下一个反转,便与温南湫交换了位置。
温南湫后背抵到墙上,看着面前充满压迫感的男人,咽着唾沫提醒:“修聿哥哥,知砚哥哥还在楼下等我们呢。”
秦修聿缓缓低下头。
“湫湫,你刚刚那么用力,把我嘴都压疼了,总得补偿补偿我吧。”
没等她说话,秦修聿便轻柔的含着她的唇瓣,厮磨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