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奴才有眼无珠,还望小姐能原谅奴才的冒犯。”
刘公公心里有苦说不出,这明明就是小儿不知礼数冒犯了庆王,结果这周边所有人都在护着这孩子。
反倒成了他不对了,恰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朝中权贵,甚至是皇亲国戚。
他又不能说什么,这世道何时变成这样了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刘公公跪在地上,冲软软的方向磕头,“还请小姐饶奴才一命!”
他回京后,定要将此事告知贵妃和丞相,叫他们知道晋王来了,这穷困潦倒的青州,还不安分。
甚至做起了土皇帝,收的干女儿顶撞庆王殿下,连教训一二都不成了!
赵承乾松开了放在软软眼睛上的手,也拉开了赵雍捂住软软耳朵的手。
软软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轻“哼”了一声,鼓鼓地双手叉腰道:“你这个老头子坏的很,你刚才骂软软什么了?软软都惹你,也没骂你你干嘛又凶又骂我。”
刘公公抬眸望着跟前小儿,眼里窜着恨意,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他在宫中行事多年,谁曾想一个小屁孩还能骑到他头上。
“咳咳咳……”马车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声音十分剧烈,仿佛要将心肺咳出来似的。
里头人大喊道:“不好了,庆王殿下吐血了!”
“求世子,救救我家殿下!”车上的侍从撩开车帘,望着萧世子跪下道。
“看来庆王殿下病得不轻呀,到底是什么胆子让你敢在青州放肆的?”萧钦北扫了一眼那侍从,目光落在刘公公身上。
“世子,还望您高抬贵手,救救庆王殿下,若殿下出事,陛下怪罪下来,我们都不能免责。”旁侧锦衣指挥同知冲萧世子行礼道。
“这事你得问问小神医,本世子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治庆王的病。”萧钦北摸了摸胡须,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锦衣卫指挥同知侧头看向软软,开口道: “请小神医救救庆王殿下,殿下病重危在旦夕,若再不得到救治,恐怕……”
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全都跟庆王相连,若庆王病死了,回了汴京皇帝,并不会轻饶他们。
“请小神医救救庆王殿下!”其他锦衣卫纷纷俯下身,行礼。
无论这小孩究竟是不是像世子跟青州百姓说的那样,医术高超。
既然来了,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赵承乾拍了拍软软的肩膀,“软软放心,没人会逼你,你要想救他就救,不想救也无妨,若是皇爷爷怪罪下来,我跟父王会跟他解释。”
“是呀,是呀软软。”赵雍在一旁迎合道。
皇爷爷要是知道劝劝的来历,别说会不会怪罪了,指不定还会叫人供奉软软。
旁边上的锦衣卫们,紧张地都出汗了,他们的命也是命呀。
“看看吧,救人还是要救的。”软软撇撇嘴,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口罩戴上,而后又拿出一瓶酒精。
锦衣卫们闻言,齐齐开口道:“多谢小神医!”
只见软软走到马车边上,冲马车前的空气喷了喷。
萧钦北拖着她的胳肢窝,提到马车上。
“你们把这个车帘子拉开通通风哇,还有那个窗帘,这么密闭的环境对病人治疗很不利。”软软皱眉,开口道。
侍从立马将车帘子勾到一边,又把窗帘也勾起来,马车没庆王面色发白,呈一副奄奄一息的姿态,歪躺在软榻上。
软软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小手搭在庆王的腕上。
她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外头的人都紧张地望着车内的情形。
“小神医如何?”锦衣卫同知连忙问道。
“他烧了多久了?”软软询问道。
“三五天了,不过中途退过烧。”旁侧的侍从开口道。
“完了他,烧了这么久脑袋不傻,身体都要废了,全身引发多处疾病,他这吐血说明伤到了心肺。”
“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心悸,还有全身直颤的情况?”软软又问道。
“对。”侍从慌了,忙回应道。
他们一路上找过不少大夫,就连宫中过来的太医都看了,对这瘟疫一点办法都没有。
带过来的人,如今大部分都染上了瘟疫,剩下的人一些全都是锦衣卫跟军中身强力壮的将士尚且还未染上。
“小神医,还请您尽全力救救庆王殿下!”锦衣卫同知单膝跪下,恳求道。
他这么一开口,身后的锦衣卫全都纷纷跪下。
软软摸了摸口罩,眼睛眯得跟月牙似的,“能救……是能救,就是嘛……诊金要比别人多一些。”
锦衣卫同知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个您不用担心,只要能救好殿下,我们必定会不会少了这诊金。”
软软点了点头,让赵承乾派人去洛离的医馆拿药箱。
她坐在庆王身侧,拿出一套银针,开始给庆王施针。
一根根针抽出来,扎在庆王的脑袋的穴位上,庆王疼得咬牙切齿,满脑袋汗。
“你把他衣服脱了,软软要给他针灸。”软软冲旁边的侍从道。
侍从犹豫了下,外头这么多人看着呢,何况如今这天气冷得很,殿下还生着病。
“你放心他不会冻着得,他还发着热。”软软看了一眼侍卫开口道。
侍从只好照办,救殿下性命最为重要,其他的那都是小事。
庆王身上的袄子全都被褪下,露出瘦弱的上半。
软软撇撇嘴,这里的人真的好瘦哇,一个个跟白斩鸡一样,怪不得这么容易生病呢。
给庆王针灸完,赵承乾派去拿药的人正好赶来。
软软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支消炎针,又拿出一颗退烧药。
她撕开包装,找准庆王手背上的血管,将针扎了进去。
庆王全身颤了颤,嘴里蓦然喷出一口污血,“噗!”
他逐渐恢复了意识,眼睛缓缓睁开,望着马车顶又闭上了眼睛。
“殿下,您终于醒了?”侍从立马上前来,担忧道。
“先不要着急,他胸口的瘀血已经吐了,这些针还得拔掉。”软软稚嫩的声音响起。
侍从连忙绕开道,将跟前的位置留给软软。
软软伸出小手,拔掉亲王胸口上的银针。
庆王被这刺疼给弄醒,睁眼瞥向身侧的人,隐约中看到了软软那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