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给安常在送燕窝,这是要变天了吗?换了不知情的人少不了猜疑娘娘是要毒害安常在呢。
颂芝有好多话想说,最终还是乖乖拎上食盒去了延禧宫。今夜的娘娘格外让她害怕。
“颂芝,你不守着娘娘是要去哪?”周宁海刚得了安常在晋贵人的消息,正要进去禀报。
“娘娘要我把燕窝给安常在送去。”
颂芝声音极轻,落到周宁海耳中叫他心下微松,“你快去快回。去晚了安贵人怕是歇着了。”
安贵人!颂芝回头看了看亮如白昼的寝殿,随后飞快朝延禧宫走去。
“娘娘,苏培盛方才去延禧宫宣了旨,安常在已是安贵人了。”
周宁海说完屏声静气等着娘娘骂几句安贵人宣泄些怒火。在他看来,娘娘对安贵人有两分上心不算什么。
“皇上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吝啬!”
不、不对啊,怎么娘娘骂起皇上来了?
“甄嬛未侍寝就做了贵人,齐月宾这个贱人也和本宫平起平坐!本宫厌恶的人皇上却是一个比一个大方!”
褪去了深爱皇帝的光环,年世兰再愚蠢对胤禛的举动也能明白些许,她的喜恶在皇上这里微不足道。
“该死的贱人!”
黄盏滚落到桌脚,碎成几片破瓷,温热的燕窝洒了一地。
这句贱人骂得是谁,周宁海心中了然。他弓身出去喊了伶俐的小太监将屋内收拾干净,又奉上一盏新茶,静候在一侧。
“你倒乖觉。”茶香溢出,年世兰瞥了眼装聋作瞎的周宁海不悦道。
“周宁海,你说本宫让安贵人去杀了齐月宾可好?”
“但凭娘娘心意。”
周宁海说不出“是安贵人的福气”这样的话来。娘娘既问出此话就存了心思。
他是年府的家生奴才,娘娘素性霸道,厌了皇上想抓紧了安贵人,明知安家于年家如同蝼蚁,仍要安贵人身陷囹圄。
娘娘为皇上委曲求全,做奴才的只能哄着劝着,假话说的多了,娘娘心底不是全然糊涂。
周宁海旁观者清,安贵人虽和皇上天差地别,也并非逆来顺受之人。从安答应到安贵人,足见她的心性沉稳。
只是这会儿的娘娘听不进劝。大将军信里多半胡言了什么,娘娘对安贵人的两分心思成了七分。
“小主,华妃娘娘宫里的颂芝奉命给您送消夜来了。”
香雾烟气袅袅升腾弥漫,和炭火带来的暖意融会,整个内殿仿佛置于惬意的春日。
陵容品着她制出的暖息香,怡然自得。谁知快活了没多久就被坏了心情。
消夜?年世兰不是看了年羹尧的信,怎么大晚上不睡给她找事?
“拿进来吧。”
宝鹊从大大的食盒里捧出了一个白瓷炖盅,用银针试过之后放在了陵容面前。一气呵成的动作给陵容都看愣了。
“小主,燕窝没毒,您慢用。奴婢把食盒还给颂芝。”
年世兰让贴身宫女跑一趟就为了送碗燕窝,陵容是服气了。
难怪宝鹊拿银针试毒,是怕她升了贵人,华妃沉不住气实名下毒吧。
“把这盒香粉和香丸让颂芝带回去,就说是我答谢华妃娘娘的回礼。”
“是。”
收获了谢礼的年世兰一改先前的狠毒样,春风满面地吩咐颂芝赶紧熄了炉中的欢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