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打得过你?”白榆难以置信脸,“你开什么玩笑?”
蓝瑶朝着白榆伸出一只手,白榆便将她拽起来,蓝瑶摇摇头探口气:“他有护体剑意。”
“他不是修为尽失?”
“其实剑意跟修为关系不大”,蓝瑶过去拍了拍赤瑕,赤瑕毫无反应,白榆把酱肉卷送到他鼻子旁边,赤瑕闻了闻立刻睁开眼,“酱肉卷?”
“都是你的了!”白榆早就没了吃早饭的心情,一股脑把所有的酱肉卷都塞给赤瑕,拉着蓝瑶往外走。
蓝瑶看她怒气冲冲一脸莫名:“去哪儿?”
“抓人。”白榆冷哼一声,“敢跑,腿都给他打断。”
“去哪儿找啊?”
“我知道他要去哪儿”,白榆无比笃定,“跃鲤山,今天是他师父下葬的日子。”
“什么?去玄天剑宗!”
蓝瑶惊慌,蓝瑶紧张,开始在白榆手里像只小鸟一样扑腾,“你等等等,让我找个面纱!”
她顶着这张脸露面怕是会被以为闹鬼了。
还是十五年前就已经死透了的一只怨鬼。
跃鲤山半山有一条主道,刚好通往后山历代掌门的陵寝,白榆早早出门上街就是为了打听这些,否则给她十件漂亮衣服首饰她也不愿意去排那个队买什么酱肉卷,“我本就打算去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先跑了。”
蓝瑶匆匆戴了面纱随她出门,一边问:“本来你的计划是?”
白榆微只笑:“借刀杀人。”
“那现在有什么变化么?”
“人可以死得更快点。”
白榆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早就筹谋在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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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透进光来的窗户全数被用黑布蒙上,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黑漆漆的,当中只桌上点着白蜡烛,摆出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当中围着一个黑色的碗,当中装着一碗满满的白米。
一身粗布孝服的男人跪在桌边,双手抱在一起,低着头默念着古怪的咒语。
他的身后也遍布着白色蜡烛,烛火肆无忌惮的燃烧着,照得仿佛他地上的影子都在莫名诡异的跳动。
突然一阵风吹来,桌上的蜡烛被吹的几乎熄灭,平整的白米碗当中突然仿佛有一根手指在当中满满一点,从正中凹下去一大片,发出沙沙的声响。
男人抬起头,眼中倒映着烛光闪烁起期待又渴望的神情。
“哗啦”,白米莫名被洒落在桌上,桌上的蜡烛一起熄灭。
一团白光在男人面前凝聚成型,他看着桌边出现的那个虚浮的人影,不禁露出了笑意:“师尊!您终于回来了!”
青循真人看起来依然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男人向着他叩了头,虔诚说道:“徒儿冒昧,以问米之法唤师尊回魂,弟子即将接任掌门之位,可依然无法突破化神境界,恐心力不足,无法光大门派。还请师尊相助!”
这人当然正是灵卿真人,问米之法也是当日白榆暗中教授的,他没想到当真会一次成功。
传说“问米”是一种古老的术法,能够通过一碗白米串通阴阳之界,召唤回已故的亡魂。
青循真人已经是玄天剑宗历代掌门当中境界较高的修仙者了,他的魂魄之力自然能帮灵卿真人提升境界。
见魂魄幻影依然淡淡的并不拒绝,灵卿真人便大胆上前从碗中抓了一把米,道:“师尊不言,徒儿便当您是不反对了。”
青循真人抬眼看了看他,目光流转后垂下眼眸,俨然是不反对的意思。
灵卿真人心中窃喜,他又叩了一遍头,起身上前,挥手将手中的那把白米缓缓洒在了魂灵的头顶。
白米没有落下来,反倒是化作了一束白色的光,盘旋着环住了青循真人的脖颈,而白光的另一端却悄无声息地绕在了灵卿真人的手腕上。
青循真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朝前迈了一步。
虚幻的魂灵就这样随着白光拉扯直接没入了灵卿真人的身体,迅速融入他的躯体当中,不见踪影。
灵卿真人只觉得一凛,抬手看到手腕间的白光变成了两道,他试着动了动指尖,却感觉到一道莫名剑意嗖得从指尖弹出,砰一下子直接将桌腿劈断了!
他顿时一喜,“化神剑意?”
“什么是剑意?”
几乎是同时,正走出无偶书铺的白榆问身边的蓝瑶,因为她戴了面纱出门让白榆突然也觉得不自然了些,感觉自己也不应该露脸,于是她也凭空给自己加了一个镶金珠贝面具挡住了大半面容,面具上的镶嵌的珍珠搭配她的发饰和织金小包倒是十分相得益彰。
蓝瑶对各家修仙门派的武功路数简直了如指掌:“玄天剑宗是剑修之首,皆因为创派祖师留下了三阶剑修心法,以修为而论,分别为元婴剑气,化神剑意以及大乘剑心。剑气便是以剑招化气,剑修者只要入了元婴境界,便能修出护体剑气,与剑修者同魂同体。”
白榆记起当初霍云川为保护她而被灵卿真人全数击碎的护体剑气,“如果被打碎了会如何?”
“神魂受损”,蓝瑶摇摇头,“滋味可不好受。”
“哦”,白榆不免有点走神,但很快回神接着问,“剑意又有什么区别?”
“突破化神境界之后,所修之剑便会自生魂魄,有形有意,大概与……”,她斟酌了一下言辞,“炼制的器灵类似,会生出自己的意识,便是比剑气更高一阶的存在了。”
“大概就是说,虽然霍云川的修为毁了,可剑意已经生出,就不会随着修为而销毁?”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蓝瑶咬住下唇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来:“不过强行驱动剑意极为消耗元神之力,他一个重伤之人……”
“……那就是作死。”
白榆果断下结论,蓝瑶不免点头赞同。
“看来还是没把他逼到绝境啊……”,白榆停了步,眺望不远处的和天门,此刻那里已经挂满了白绸,供起的牌位焚着香,祭奠用的纸钱在铜盆当中满满被焚烧殆尽,她抬手及时拈住一张眼看要飞向她脸上的纸钱,手中火光一闪便将纸钱凭空烧成了灰烬。
“生死之际,方见信仰独活”,蓝瑶靠过来跟她并肩,喃喃地说,“你到底是想要他坚守信仰,还是放弃信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