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待客的院落并不平静。
裴君卓惦记着金灿月,从东院出来就赶往客院,见到守门的两个婆子,问道:“她没有闹吧?”
“回大公子,里面一直很安静,约摸是小姐醉酒未醒。”
杨妈妈谄媚地说道,她是徐玉华身边的老人,知道自己的前程依靠是徐玉华母子。
裴君卓满意地点头,转身推开了房门。
“怎么回事?金灿月的人呢?”
男人没有见到期待已久的佳人,转身出门呵斥守门的婆子,杨妈妈和林妈妈两个人脑袋一懵,暗道不好。
先后冲进去一看,床榻之上果然空荡荡的。
两个人搜寻了一遍屋子,也没有找到金灿月的人。林妈妈小心谨慎,掀开圆桌上的桌布,一见地上空荡荡的,顿时慌了,“香炉不见了!”
杨妈妈稳重一些,立刻想到金灿月发现秘密逃走的可能性。
唯一的房门有人守着,那就只能从窗户逃走,她指着其中一扇窗户的缝隙,大叫道:“大公子,窗户开了,金小姐肯定跳窗户走了。”
裴君卓走到窗户边,猛地一推窗户,只见到一片竹林。
“金灿月极有可能回宴会厅去了,我亲自去追,但不排除她去别的地方,你们在附近其他地方找一找。”
因为香炉的失踪,裴君卓担心金灿月回到宴会厅乱说,心急如焚,吩咐完两个仆妇,转身连忙朝着后院宴会厅追过去。
迎面走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娇美少女,见到裴君卓那一刻,瞬间眼睛一亮。她娇滴滴地喊道:“卓哥哥,你怎么跑得满头是汗?可是有什么急事?”
说完,她还捏着帕子给裴君卓擦拭。
大约觉得花园里会有人来,若是被人瞧见她给裴君卓擦汗的动作,十分不妥,顿时她羞得小脸绯红,左右顾盼。
裴君卓没有隐瞒此事,“玉瑶,金灿月失踪了!”
此女正是金灿月的堂姐金玉瑶,金家大房的女儿,也是徐玉华看中的儿媳妇。
金玉瑶脱口而出道:“失踪了?那捉奸的事……”
还未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裴君卓捂住她的嘴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此处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去处。
两个人寻了个空旷的凉亭,若是有人靠近,一眼就能够看见来人。
“我怀疑她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跳窗户逃走,回到后院的宴会厅。”裴君卓道出自己的猜测,又说出接下来的计划,“但是她肯定中药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赶往宴会厅,趁着她遇到其他宾客前,把人带走。”
两个人比一个人力量大,全凭他一人寻找金灿月还是慢了点,金玉瑶加入寻找又快了一些。
裴君卓继续往后院冲,却被金玉瑶拦了下来。
“玉瑶,你拦着我做什么?”
“卓哥哥,你不用去后院找,我一直守在路口,没有见到金灿月过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管哪条路通往宴会厅,都要经过这个路口,怎么会没有金灿月的身影?
裴君卓眉心紧蹙,脸色难看,“香炉也跟着失踪了,若是让她抱着香炉到人前,对着其他人乱说,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娶你也是连累你的名声……”
“什么?那个装着有问题香料的香炉也失踪了?”
此事非同小可,金玉瑶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骂金灿月不安分,不老老实实待在客院里休息,不等着马夫魏三爬床,不等着他们上门捉奸。
现在金灿月一跑,裴君卓还怎么找理由退掉婚事?
对,当务之急是退掉婚事,而且错处在金灿月,这样裴君卓才有机会娶她。
金玉瑶一心想要除掉金灿月这个情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卓哥哥,我这个堂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要不你安排人大张旗鼓地找人?”
“你疯了?这样不是其他人都知道她不见了?若是追根究底,对你我不好。”裴君卓不赞成道。
若是其他人都知道金灿月不见了,大家帮着找人,那他还怎么悄悄地把人弄上床睡一觉?
金玉瑶笑盈盈地摇头,“不管是马夫爬床,还是大张旗鼓找人,都是为了毁掉金灿月的清誉,让她无颜面对承恩伯府和卓哥哥你。到时候你们主动提出退婚,他们二房也不敢提出任何赔偿条件。”
裴君卓眼睛微眯,想到承恩伯府库房堆放的礼物,就数金家二房送来的最珍贵。
说起来,若不是金家二爷病逝,金家二房失去了掌事的权力,他还真不愿意舍弃金灿月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娶金家大房的金玉瑶为妻。
金玉瑶俏脸一怒,娇滴滴地道:“卓哥哥,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金灿月了吧?”
“玉瑶说的什么话,卓哥哥最喜欢你。”裴君卓哄人的甜话张嘴就来,又道:“我只是在想以什么理由找人?”
金玉瑶心里十分受用,还是嫉恨金灿月与裴君卓定亲,张口就道:“就说承恩伯府进了歹人,排查所有的庭院。”
若是所有人都知道歹人掳走了金灿月,她还有什么脸面嫁给卓哥哥?
裴君卓觉得这个理由没得毛病,立刻下令召集所有家丁,寻找莫须有的歹人。
但是众人排查了所有的庭院也没找到金灿月。
“大公子,我们已经搜查了所有的庭院,没有见到歹人的踪迹。”承恩伯府的护卫队长恭敬道。
裴君卓脸色难看起来,再一次质问道:“所有的庭院都搜查了?”
护卫队长犹豫起来,见裴君卓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骇了一跳,“除了东院……”
东院?
那可是父亲休憩的院子,他想到那个不苟一笑的男人,忍不住心底发慌。
又问道:“还有别的地方没搜查吗?”
护卫队长见裴君卓也不想搜查东院,立刻道:“再就是厨房、马房和下人房等地方没有搜查。”
裴君卓一下活了过来,心道:父亲不近女色,金灿月肯定不会在东院!
他随手指了个护卫,道:“你,去敲门,询问一下东院的情况。”
被他点到的护卫也知道东院贵客的重要,瞬间如丧考妣,视死如归地去敲门。
裴君卓只是走走形式,庭院外的动静也不算小。
金灿月从迷茫中醒来,随后看见紫色的纱帐,典雅华贵,还有点陌生。
她顿时想起自己跳入陌生的庭院,遇见一个俊俏的老男人,还把人给扑倒了。
难不成……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裙穿戴整齐,腰带系成蝴蝶结模样,她不禁挑了挑眉,起身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除了裙摆有一些细碎的皱褶。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眼前儒雅矜贵的男人端着温水过来,关切地询问着她。
金灿月摇了摇头,接过温水润了润喉,承诺道:“刚刚是我失态,做出冒犯的行为。我愿意对您负责,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男人想到刚刚旖旎的场景,差点就发生实质性的亲密行为,耳朵忍不住热了起来。
幸亏他猛然清醒过来,不愿意害小姑娘名节受损,停止了动作。此时方能稳住心态道:“不必,我们没有……”
金灿月倚在床榻上,把玩着两指宽的腰带,调侃道:“叔叔,我可系不出这么漂亮的蝴蝶结!真的不报上姓名,让我补偿一番?”
男人见糊弄不过去,淡声回道:“裴宁川!”
金灿月震惊得差点从榻上摔下来,无语心道:她那个渣男未婚夫的权相爹好像叫……裴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