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五哥、六哥,大阵已破,苏恒被擒,快进来吧,苏家满地,皆是珍宝啊!哈哈哈哈......”
张玉鹤的声音贯穿阵法,传遍四野。
除了风声,便是张玉鹤的笑声在飘荡回旋。
那份喜悦即便是不见其人,也能感受得淋漓尽致。
守在阵外的张玉坤兄弟三人脸色惊喜!
如今大阵虽然烟尘四起,可却没了之前的火花四溅。
一切仿佛归于平静,看上去当真是尘埃落定的模样。
“哥,咱们入阵吧?”
张家老五面露喜色。
特别是听到苏家满地,皆是珍宝这一句。
“再等等吧......”
张玉坤尽管开心,可让他入阵还是有些发怵。
“还等啥呀?再晚一步,东西让老七全部抢走了,咱们兄弟三人一同进去,料他也不敢调皮!”
张家老六步子一迈,随着老五二人一同跨进了阵中。
张玉坤听到此话,心中也被拨动,见两位弟弟进去了,即便是心中再怕,也顾不得了,抬腿往阵法闯了进去。
雪镇围观的镇民见到张家几兄弟蜂拥入了阵法,皆是脸色大变。
这无疑是表明苏恒当真败了,不然那几人敢进阵吗?
“苏恒...还是败了吗?”
“张家连大妖都请来了,苏恒输的不冤呐!”
“唉,张廷宪死了,以后若是二房掌家,不知道雪镇的天又该如何变呢!”
“......”
苏恒家邻居,楚财等人龟缩在屋中,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听到张玉鹤大喝之后,楚财脸色失落。
宁家夫妇与宁赢缄默,怔怔地盯着一处,不知道想些什么。
楚财的媳妇儿则是出声抱怨道:“让你别多管闲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苏恒要是死了,你还管着他们吗?”
“你个臭娘们儿,闭嘴!”
楚财立马眉眼一竖,瞪得自家婆娘不敢作声。
老黄一家同样是脸色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倒是老黄,最为镇定。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掏出烟袋锅子敲了敲桌腿,竟然悠哉游哉的抽上了。
“爹啊,大祸临头了,您还有心思抽两袋?”
黄家儿子面色焦急,看着父亲这般模样,叹了口气。
老黄美美地嘬上一口,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不了解苏家二郎!”
“什么意思?”
众人将眼神看向老黄。
“以我...咳咳...与苏二郎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来看,他不可能输!”
老黄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
“什么意思?”楚财皱眉问道。
“你们细想,这些日子无人见过二郎,可事事背后有他身影!”
“钢三儿觊觎他媳妇儿,结果怎么样?”
“赵二狗耍横玩无赖,结果怎么样?”
老黄眯着浑浊地老眼,一步步分析。
“爹,那些都是镇上的盲流,这可是张家和大妖联袂出手!”
黄泽脸色凝重地说道。
听到此处,众人依旧不信。
老黄神秘地一笑,又缓缓说道:“依我看,钢三儿,赵二狗或者是张家,对于苏二郎来说都是一样的。”
“苏二郎行事手段多,又爱留后手,王全一事,就是他在背后撺掇!”
“王全造反不成,张家借宁家夫妇威胁他,他转头就威胁我去张家放火!”
“张廷宪招数使尽都没能将他擒住,你指着张家其他的瓜怂?”
老黄说到此处,老眼也透出一抹精明,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其余众人听了老黄的分析,也变得举棋不定。
“不会吧?我瞧着二郎也不像心眼多的样子啊?”
宁家夫妇宁远志皱起眉头说道。
听到这话,老黄就不乐意了,急忙说道:“他心眼还不多?”
“依我看呐,说不定这大妖都是苏二郎的后手!”
“你们试想,张家若当真有实力唤来大妖,为何张廷宪不唤来,偏偏等他死了才来?”
老黄越说越兴奋,仿佛真相已经猜对了一半。
“黄大夫,你这个猜测就太离谱了吧?”
宁赢脸色不信,老黄这扯得太远了吧。
那苏恒即便有后手,也不至于能够使唤山中大妖吧?
“信不信你们等着瞧呗!”
老黄磕哒磕哒烟袋,心无波澜,面如平湖。
苏恒也是没时间看老黄他们这边,不然高低要夸赞一句。
看到没?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
雪镇上下,被苏恒坑的最多的,就是他黄坚黄大夫,都久病成良医了!
......
苏恒阵中。
张玉坤三兄弟兴致勃勃地一头扎进了大阵之中。
一眼便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张玉鹤。
张玉鹤发髻松散,披头散发,衣袍邋遢,却是笑得灿烂。
“哥哥们,你们来了?”
“哈哈哈!”
张玉鹤抬眼,眼中毫无生气,看到几人后,却是病态地笑了起来。
“老七?苏恒呢?前辈呢?”
张玉坤见到张玉鹤这般模样,四下望去。
“前辈?呵呵,你的前辈在那儿呢!”
张玉鹤笑得愈发大声,指了一个方向。
不远处,苏恒缓缓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只小赤火鸠。
“苏恒?怎么回事,老七?”
张玉坤皱起眉头,心头已经有些发怵。
苏恒还未说话,倒是肩上的鸠磨志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张家老三,不是在找前辈吗?你前辈在此,为何不拜?”
鸠磨志飞在空中,模仿着人类叉腰的模样。
张玉坤心中顿时漏了一拍,有些不可置信。
“老七,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苏恒被擒了吗?”
张玉坤一惊,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可却不敢承认。
“哈哈,你们机关算尽,让我来涉险,这么精彩的画面,不让你们也看看,那我即便是死了,变成鬼也会抱憾无比的!”
“你们的前辈,是苏恒派去的,元灵和咒诀都被人家诓走了。”
“我被骗了,你们也被骗了,哈哈哈......”
张玉鹤甚至连猜都不想让他们猜,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
张玉坤听到此话,只觉得恶心无比,怒从胆边生。
一想到竟然还是自家兄弟将自己骗了进来,更是脸色扭曲,露出狰狞。
“张玉鹤,你简直脑子有毛病,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拖我们下水?”
“大伯原来果然说得没错,你们三房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真是该死啊!”
张玉坤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张嘴,骂起人来太不过瘾了。
张家老五、老六齐上阵,以张玉鹤父母为圆心,环绕十八代祖宗开展究极嘴臭!
张玉鹤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笑容也越加浓郁。
他们骂的越恶毒,就证明,他成功了!
“苏恒,这场戏,好看吗?”
张玉鹤没理自家几个弟兄,反而看向苏恒。
“不错!这场,该给你颁个奖!”
苏恒也看了个饱,张玉鹤这个礼物,送得真不错。
张玉坤几人见到苏恒开口说话,脸色焦急,立马露出歉意。
“苏家二郎,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嘿嘿,元灵与咒诀我们都献上了,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张家已经没落了,对您也造不成威胁了,我知道张家的财产都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取?”
几人如同绿头苍蝇一般,点头哈腰地往苏恒走去。
“不是破了阵后,让我下跪求饶吗?”
苏恒冷笑着说道。
“那是一时的气话,岂能当真,还请您放我们一马吧!”
张玉坤呵呵笑道。
“做事都有后果,不是一句错了就能弥补的,赢了,开怀大笑,输了,慨然赴死便是!”
苏恒嗤笑一声,冷冷看着不远处跪下的几人。
张玉坤几人脸色一尬。
“苏二郎,你说得没错,输了,慨然赴死便是!”
张玉鹤传来笑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玉鹤对着跪在地上的张玉坤等人喝道:“站起来,大伯和大哥哪怕是死,也未曾向别人跪过!”
“滚,你要死,别拉着我们!”
张玉坤狠狠地瞪着张玉鹤。
张玉鹤扯出一抹笑容,抽出腰间的软剑,缓缓地朝着张家三兄弟走了过去。
在苏恒惊讶的眼神之中。
只见张玉鹤运气在剑。
嗤!嗤!嗤!
极快的三剑,将张玉坤三人捅了对穿。
三人只顾求饶,完全没了任何防备,直到张玉鹤的脸出现在眼前,才不可置信。
“老七...你竟敢残害族人?”
张玉坤嘴角渗血,眼球鼓得巨大,瞪着张玉鹤。
“我说过,张家人哪怕是死,也未曾向别人下跪!”
张玉鹤将剑抽出,冷冷说道。
张玉坤三人应声而倒,血染红了玄冰白雪。
苏恒与鸠磨志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料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
张玉鹤看着远处的苏恒,踏前一步,战意冲天。
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样子出来,如他们一般,像个真正的修士。
既然出不了这大山,那就将骨血洒在这大山之中,也不枉来这世间修炼了一场!
张玉鹤将剑一横,直视苏恒,再无惧意,大声喝道——
“张家老七,张玉鹤,前来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