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岑只是简单擦了擦嘴角,然后就要继续出门。
然而他刚要出门,就被沈子澈拦下了,“今天先这样,明天再出去吧。”
沈子澈看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的阿岑,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他害怕阿岑在这么折磨自己,会伤了身体。
沈子岑看着哥哥担忧的神情,只能点点头。
这些天有沈子澈看着,沈子岑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多了。
从昨天起沈子岑就不让沈子澈给自己抹药了,知道了自己可能有些厌女的症状,他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就是自己不干净了,所以才会厌女。
他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又将自己仔细地清理了一遍。
这样的结果就是,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搓洗又裂开了。
他的伤口被刺激的发疼,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全程神色木然。
这次,他洗澡仍然没有对自己手软,皮肤肉眼可见的红肿淤青。
直到浴桶里的水有些冷到刺骨了,他才从桶里出来。
依然没有抹药,他对自己已经彻底失望了,这副身体完全受控制,那种反胃的感觉他根本压制不住。
明天再试一次,若是还如此,以后他真的就只能当个废人了,完全没有办法出门。
今晚,沈子澈因为这件事仍然陪着他,直到他渐渐入睡。
这次,他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知道沈子岑可能会报复到自己身上,于是便决定要给他抹药。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阿岑的睡颜无声地叹了口气。
阿岑这倔脾气,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他轻轻拉开阿岑的被子,阿岑的身体一激灵,他被吓得一动不动,唯恐惊醒了阿岑。
看着阿岑的呼吸又渐渐放缓,他这才动手解开阿岑的衣领。
阿岑的衣领都是立起来的,纽扣也扣得工工整整,衣领下,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虽然还没有渗出血,但也已经十分严重了。
沈子澈本以为他是为了给自己安全感,没想到是为了掩盖他脖颈处的伤痕。
他震惊之余,稳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手,轻轻解开阿岑的衣服,看着那满是红痕的胸膛,他捂住嘴巴无声地哭泣。
突然,沈子岑像是感受到了冷风,微微皱眉。
沈子澈的心怦怦直跳,担心会把阿岑吵醒,便将被子悄悄地给他盖上。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借着月光点上了安神香。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认定阿岑已经不会醒了,这才大胆地给阿岑抹药。
看着他胸膛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手抖的根本控制不住,情绪难以自抑。
为了让阿岑的伤好的快一些,他等药被吸收之后,又抹了一遍。
这一夜,他惊醒一次就给阿岑抹一遍药,很快一罐药膏就没有了。
最后一次,他醒来看着要天亮了,他怕阿岑醒来发现自己给他抹药了,会胡思乱想,于是用手帕擦了擦他胸前多余的药膏。
……
苏厌离无奈地将李沫儿放在他身上的腿放下去,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黑色。
昨晚的李沫儿还算安静,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她熟悉了气味,在床上一点也不安稳。
她总是不自觉地向自己身上靠,胳膊横在自己的胸膛,脑袋也是一个劲地向自己怀里钻。
偶尔还会撒娇般的摇摇头,那一声声小猫似的呻吟,像猫爪一样挠在他的心上。
苏厌离悄悄伸出手想揽着李沫儿,但觉得太主动了不好,又将手缩了回去。
然而,看着李沫儿的睡颜,他喉结一紧,还是轻轻地伸手将李沫儿揽在了怀里。
这些天李沫儿总是早出晚归,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趁着现在他用眼睛一遍遍的描摹她的容颜。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在心里建设一番后,还是缓缓地靠近李沫儿,在她的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然后和李沫儿头碰头一起进入了梦乡,虽然现在他也想时刻望着李沫儿,但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他早已支撑不住,有些困倦了。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对李沫儿做出什么举动。
李沫儿和苏厌离一起相拥睡得香甜,而王京墨却难以入眠。
这天清晨,王大夫这次特意早起去后山找“京墨”。
她看着地上的两株“京墨”,一株和上次李沫儿送的差不多,都是有个花骨朵,另一株的花已经盛开了,红色的花朵格外妖艳。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选择了那株开得正盛的“京墨”,将它连根一起挖出来,小心地放到背篓里。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另一株,给了它一记白眼,把它当成了李沫儿。
“你不要我们京墨,我还不让你进门呢。”
王大夫不满地哼哼,扭头就走。
一回到家,她把王京墨叫到院子里,献宝一样把那株开得正盛的“京墨”小心地从背篓里拿出来。
王京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王大夫一边将“京墨”移植到花盆里,一边和王京墨絮絮叨叨。
“这花开得才好看呢,哪像……”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王京墨,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于是停住了话头。
本来她还在用心地给它培土,看见京墨这态度就直接把土随手撒在了上面。
转身又到背篓里,拿出了另一株,“这个好,这个和原来的那个一样。”
王大夫有些庆幸,中途自己又回去把这一株采回来了。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多余的花盆,于是便把刚刚栽进去的那一株“京墨”粗鲁地拔出来,放在一边。
然后将这个带着花骨朵的,小心地栽种进去。
王京墨看着那个花骨朵,静静地出神。
不一样了,终究是回不来了吗?
待王大夫心满意足地栽种完,正想求夸奖,回头看见情绪低落的王京墨,瞬间蔫了。
她就是不明白了,这个有哪里不一样吗?
要是用来入药,李沫儿送来的那一株远比不上这一株。
王京墨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回了屋。
王大夫有些郁闷,自己儿子这情绪要怎么调啊?不然,她就挨家挨户地问,看看哪家看见那株“京墨”了。
王大夫看了眼花盆里的“京墨”,无力地回到了药房。
她瘫软在凳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儿子。
她慢悠悠回到桌子后面坐下,随意一瘫,“咚——”,踢到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怎么放在……”
她骂骂咧咧地低下头查看,看见了有些蔫巴的“京墨”,正是李沫儿送来的那株。
昨天,她没仔细看,没注意到花盆是儿子喜欢的那个。
随后,她又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但是,现在的情况更加棘手,花是找到了,可明显已经蔫了,那花骨朵都要断了,她要怎么和京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