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呆住,月合皱眉。“去暗处猫着保护我,别叫人发现行踪。”
不久前还说要低调,这么一会儿就变卦。
苏昌河唰的握住寸指剑,语气危险:“原因。”
月合的视线一直牢牢盯着外面,闻言随意地敷衍道:“我移情别恋了。”
苏昌河:“……”
他磨着牙嗤笑,基于对月合的了解,没继续问下去。
掀开帘子寻了个隐蔽的角落,他对苏暮雨点点头,两道身影蹭一下消失在原地。
月合只觉一阵风刮过脸颊,痒痒的,麻麻的。
她擦了擦脸,清理掉双苏存在的痕迹,然后驾着马车,快速去到前面。
“叶少侠,搭车吗?免费的!”
叶鼎之一张臭脸冷冰冰的,身旁跟着个几岁的光头小和尚。
在他们之后,一个年迈的老和尚负手而立。
那和尚体态略显清瘦,精神头十足。
他身穿朴素的灰色长袍,慈祥的面容里透着一丝威严。眼神深邃,显露出无尽的智慧和慈悲。
周身好似环绕圣洁的白光,温暖却不锋利。
“云沧姑娘!”
听到声音,叶鼎之回身,有些诧异地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月合拍拍马车,热情地发出邀请:“步行多累,上来!”
无禅眼睛嗖嗖嗖亮如闪电,扯着叶鼎之的裤脚,目光灼灼看他。
叶鼎之哭笑不得。
江湖人随性惯了,怎样都无所谓。但小和尚不想吃苦,一路上叨叨叨念个没完。
如今遇到免费的马车,他肯定不愿意错过。
叶鼎之很有礼貌,朝身后询问:“大师,您看……”
忘忧大师唇畔挂着浅笑,悠哉悠哉地捋着胡子。听到问话,他先不动声色地观察月合,见其未有恶意,暂且放下戒备。
“多谢姑娘。”
言外之意——坐!
“好耶!不用走路了!”小无禅举着糖葫芦,欢天喜地地转圈圈。
叶鼎之宠溺一笑,拎起他的后领,轻轻放到马车上。
无忧大师瞧着一把年纪,身手敏捷,一个虚影瞬间晃悠到车里。
在场几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柔弱姑娘,叶鼎之自觉地当起了车夫。
“驾!”
马车重新启动,叶鼎之为三人互作介绍。
月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大师!”
忘忧大师直视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一下子望进她的内心深处,“云沧姑娘是为老衲而来?”
车内气氛登时变得紧张。
月合不躲不闪,挺直腰板,实诚地回答:“是!”
“为何?”
忘忧大师捻着佛珠,神色悠然自在。这种情况他已经历千万遍,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月合自知在心理咨询师面前,撒谎很容易被拆穿,于是选择真诚相待。
网上说的好,真诚是必杀技,绝对的真诚将无懈可击!
“大师,我不会武功,想找您学习般若心钟,获取自保的能力。”
脑海里,忙着看动画片的小饱饱惊掉了下巴,差点以为自己失业了。【宿主麻麻,你还有我鸭,我保护你!】
月合反问:【任务结束后你不走?】
小饱饱语塞,犹犹豫豫的,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是为以后做准备?】
【嗯!】
月合不隐瞒自己的打算,【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我必须提前规划。】
小饱饱歇菜了。
虽然很想永远陪着宿主,可它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在分别来临前,宿主能够保护自己,它不生气,反而十分欣慰。
不愧是它的宿主,未雨绸缪,高瞻远瞩。
小饱饱欢快地拍着马屁,月合感觉身心舒畅,自信心爆棚。
然而,现实中忘忧大师无情拒绝了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令寻良师吧。”
月合:“……”
虚假的自信心“嘭”一下被戳破,发出刺耳的爆炸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好半天没回过神。
“姐姐?”
小无禅舔着糖葫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别难过,你这么好看,等我学会了教你。”
从徒弟一秒变徒孙,辈分大掉价。
忘忧大师和叶鼎之不厚道地笑出声。
“无禅,吃你的糖葫芦,不要在姐姐伤口上撒盐。”
月合委屈巴巴地抿着唇,眼眶微热,一巴掌拍到叶鼎之背上,“闭嘴!”
叶鼎之惊呼:“云沧姑娘,你这是误伤!”
愤怒的女生没有理智。
月合瞪圆杏眸,不讲理地回怼:“疼吗?堂堂七尺男儿,这点痛算什么?”
叶鼎之无奈摇头,转移火力,“大师不收你为徒,你去找他。惹不起,我躲得起!”
忘忧大师眨眨眼,手捂着胸口,假装震惊地吐槽:“叶少侠,你不地道啊!”
几人说说笑笑,冲淡了尴尬。
快到城门口,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云沧姑娘,你去哪儿?”
拜师不成,总不能死皮烂脸地跟到寺庙去。
月合认真想了想,指着叶鼎之,“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叶鼎之:“……”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忘忧大师受琅琊王所托,照看叶鼎之。
担心月合对叶鼎之不利,他出言提点:“云沧姑娘,叶少侠心有所属,你和他靠近,不太妥当。”
月合大概猜出忘忧大师的顾虑,挠挠头,赶紧改口:“我住半山腰。”
停顿片刻,她补充一句:“之前在南诀,我们是邻居。”
叶鼎之回忆起南诀的半年时光,不禁悲从中来。
他那么努力练习魔仙剑,到头来仍然无法把心上人救出火海,着实太没用。
浓重的失落蔓延到空气中。
月合不屑睨他,“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
叶鼎之抬眸 ,一头雾水。
月合清清嗓子,故作老成,“吾日三省吾身,记得不?”
叶鼎之更困惑了,试探性答:“为人谋而不忠呼?与朋友交而不信呼?传不习呼?”
月合摇了摇食指,神情郑重。
“叶家的冤屈洗清呼?每日可有精进呼?能否护住自己和家人呼?”
叶鼎之:“……”
忘忧大师:“……”
小无禅费解地摸自己的头顶,一脸懵逼。姐姐说的,怎么跟他学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