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没半分钟,张硕果然看见有个女狱警,也跟着走来,看她穿的衣服,他一眼认出来,这是个教导员。
监区教导员也是职位,但很特殊,主要负责督导、教育犯人,或者组织改造活动、提供心理辅导等。
简而言之,就是专门给犯人洗脑,思想改造的。
很多犯人都存在心理问题,教导员的作用就在这,能单独拉犯人谈话、疏导。
一般都是由学历比较高的,或者当过教师转编聘请过来。
眼前这个教导员,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剪了个短发,文质彬彬的,不男不女,很中性。
一前一后,赵颖进去了,这位教导员也进去了。
进去干啥?
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流”,或许八成就跟汪欣有关。
张硕悄然移动,来到澡堂门口,缓缓伸出脑袋看,这不看不得了,一看他就傻眼了!
赵颖和这位教导员,竟然互相搂在一起,亲吻、脱衣,像是按捺不住一样,面红耳赤。
两个女的,居然就这样在没人的澡堂里,悄悄互动了起来,发出压抑燥热的声音。
“这……”
张硕大脑一下空白,如遭雷击,哪还有心思去欣赏,他怎么都想不到赵颖是个拉拉!
居然还跟监区里的教导员,搞到了一起!
简直,太劲爆了。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这可是省女监,女性占比接近97%,没跟犯人搞在一起就不错了。
但张硕很快想到另一点:赵颖会不会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给汪欣开的后门?
汪欣,不会也是个拉拉吧?
越想越歪,张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掏出了兜里的手机。
相机,录制,开始录制。
镜头对准了这两人。
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赵颖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傻逼,要想这种女的配合自己,不上点手段,能搞定么?
老天送的机会,他没理由放过。
录了差不多十几秒,张硕就给关掉了,就这简单的一小段,足够问赵颖很多事了。
他回过头,打算走,没曾想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赵颖跪在地上,剩下的不可描述。
“年轻人,真会玩。”
张硕摇摇头。
赶紧灰溜溜走了。
回到宿舍,张硕躺在床上,闭眼沉思了起来。
摆在眼前的事儿,不少。
首先是表哥和表嫂之间,姑且算是平息。
他本想找表哥摊牌的想法,也能暂时作罢。
想摊牌的主要原因,是介于表哥和表嫂之间的斗争太过严峻,到了雇凶杀人的地步。
他势单力薄,不想参与进去,升起急流勇退之心,没错吧?
不是三头六臂,不是爽文男主,张硕认得清自己。
何况这趟海东县之游,表哥帮了不少忙。
关系,就更不好说清了。
他和林婉儿之间的赌约,表哥明显不打算利用自己,怎么也算是他赢了吧?
至于安排他进入监区的始末:那一桩“见义勇为”的案子,等表哥闲了,再提出来让他解决,未尝不可。
刚帮过忙,就再开口,他怕太急,引起表哥不满。
再是,汪欣,汪博,汪海山,许梦洁之间。
汪博这狗日的,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警校恶心自己,出了社会也恶心自己。
能给他汪家找点麻烦,又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
再且,他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把许梦洁给捧高一些,未来何尝没有用处?
这姑娘,除了身不由己一点,完全不缺头脑。
看事,看物,看人,都要辩证去看,而非一言、一想、一见以蔽之。
最后,是张硕自己的官途。
表嫂,表哥,明面上都站在他这边。
只要他熬得住,周旋得住。
肯定能平步青云。
但退一万步讲。
假设某一天,表嫂和表哥都把他张硕当棋子扔了,他能不能扛得住风险、后果?
这个问题,张硕问了自己几十遍。
回应自己的,只有一句话。
打铁,还需自身硬。
等升上去了。
他要想方设法培养自己的路线。
跟哪位领导交好,拉好哪些关系,找机会展示自己的用处,创造出色的政绩,立下功劳……
这都是不靠他人晋升的必经之路。
想着想着,张硕睡了过去。
梦里,他见到了疯婆子一样的汪欣,掐断了汪海山的脖子,又扑向了自己,最后是表嫂冲出来,挡在面前……
海东县,某间设在村里的派出所。
啪嗒。
一束灯光打在黄彪脸上。
他撑着疲惫的双眼,看向自己。
还是一样,被牢牢拷在椅子上。
“各位官老爷,彪子还没活够,能不能给彪子一条生路?以后彪子去了阎王爷面前,一定给你们美言几句, 来世彪子给官爷当牛做马。”
同样,没人回应。
48小时,一口吃的,一口喝的,都没有。
撒尿,拉屎,都不准。
睡觉?
更不行。
每隔半小时。
就会有人过来。
强行把他给叫醒。
彪子不明白。
自己横了一辈子。
作了一辈子的恶。
临了临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被当众给审判了一番,都不用他自己交代出什么狗屁,那帮子收了钱的官爷都说完了。
他凭啥还要受这种折磨?不服气,但没用。
公权力利刃面前,一切的恶都可以被合理的审判。
可今天不太一样,彪子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发现面前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这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在他背后,有个文质彬彬的跟班,尽管都没说话,但黄彪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不过,彪子还是认出来了,眼前这人是谁。
“你,你是那个市长?”
戴着金丝眼镜的张启明,坐在了黄彪的对面,缓缓开口道:
“我今天去了你家一趟,不是你明面上的家,是你偷偷在隔壁县养的那个情妇,她给你生了三个娃,老大老二都是男丁,老三是个女儿,儿女满堂,我很羡慕。”
“我想问问你,他们三个,你最不喜欢哪个?”
黄彪面露惊恐,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嘴皮子打起了结:“爹、你是我亲爹,有什么吩咐的,您说,您说,我啥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