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戴着镇灵手铐,夺路狂奔,狼狈至极。
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把他当成变态,远远地躲开,还伴随着嫌弃的低语和嘲笑。
陆野只当听不见,看不见,反正变态电工把他的脸打得足够肿。
只要死不承认,肯定就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陆少,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陆野的幻想,一抬头,正好与亲爹的司机来个深情对视。
尴尬癌爆发,恨不能原地去世。
路人原本没认出陆野,但经司机一提醒,突然发现,面前这变态确实有点眼熟。
完了,真是老板的儿子,现在撤朋友圈还来得及吗?!
陆野环顾四周,片刻后扭过头去,眼神躲闪,嘴里嘟囔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陆少。”边说边加快脚步,想要逃离。
司机却不依不饶,几步追上去:“陆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陆总会担心的。”
陆野脚步不停,大吼:“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别踏马缠着我!”
人是恼羞成怒的,声音是绝望倔强的,仿佛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拉扯到极致……
……
另一边,宁渺在走廊里七拐八拐,最终在厕所入口处,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麻溜地走上前打招呼:“老姚,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话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脚步轻快,仿佛真的遇上了老熟人。
姚吉世一脸疑惑,上下打量宁渺,眼神中充满陌生:“你谁啊?”
宁渺放下梯子和工具包,笑道:“你债主啊,这么快就忘了?!”
姚吉世依旧一脸迷茫:“我没欠人钱啊。”
宁渺上前几步,说道:“你赌输了,欠我十二颗兽核。”
姚吉世脑细胞飞速运转,片刻后恍然大悟:“卧槽,你是…”
“砰!”
宁渺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猛地一拳挥出,直接把人干晕。
然后弯下腰,像拖一只小鸡似的把姚吉世拖进厕所。
这样那样一番操作后……
宁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别着姚吉世的工作证,手脚麻利地翻出厕所隔间。
刚一落地,就跟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对上。
某实习生瞅瞅宁渺的个头,又看看她身前的工作证,疑惑发问:“姚工,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砰!”
宁渺又是一拳,再干晕一个,然后低骂一声:“随地大小便,没素质。” 说完,继续把人往厕所隔间拖。
几分钟后,宁渺终于离开厕所,手里拿着十五颗兽核,白大褂换了一件合身的,工作牌也换成实习生的。
“旷野药剂公司,你们的首席实习生来视察工作啦!”
宁渺得意地自言自语,然后继续七拐八拐,几分钟后“偷偷潜入”实验室。
实验室里弥漫着各种药剂的味道,药剂师和助理各司其职,忙中有序。
宁渺穿行其中,悠哉悠哉,老神在在,淡定从容的模样,姚吉世本人来了,都学不会。
就在她暗自庆幸,打算悄悄找机会搞事情时,一个眼镜地中海匆匆走来。
命令道:“小牛,别在那傻站着,过来把这些仪器搬到那边去。”
宁渺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在叫我做事情?”
“不是你还能是谁,赶紧的,别磨蹭!”
闻言,宁渺心头有十万羊驼奔腾而过!
假装姚吉世,一眼被识破,假装大学实习生,又要被使唤。
不带这么为难主角的!
心里不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异样,只硬着头皮应道:“好的,老师。”
说完,大步走过去,一边搬东西一边左顾右盼,寻找突破口。
一旁有人夸奖:“小牛,今天干活挺利索啊,不说自己没劲需要人帮忙啦!”
宁渺随意敷衍:“勇敢牛牛,不怕困难,这点东西对我来说,洒洒水啦。”
说话时,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角落的消防警报器上。
借着搬东西的由头,悄悄靠近,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掏出板砖就是砸。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实验室。
烟雾弹也得甩起来,以确保节目效果杠杠滴。
一时间,滚滚浓烟,如张牙舞爪的猛兽,翻腾涌动,快速扩散。
眨眼功夫,实验室的每个角落,就被浓烟侵占,能见度掉下去一大截。
变故突生,惊得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惊恐无措,匆匆离开工作岗位。
就在这时,浓烟中有人大喊:“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没有通知,不许离开工作岗位,否则,绩效奖清零。”
说话之人声音洪亮且坚定,试图以强硬姿态逼迫众人冷静下来。
他的话也确实有限,绩效奖清零,这五个大字一出,不少躁动的小心脏,很快平复。
不说稳如老狗,但也大差不差。
真出了事,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孤单。
可如果没事,而自己又跑了,扣钱扣自己一个的,那可太孤单了。
这就是资深牛马的觉悟!
见众人不上道,宁渺只好继续放大招,喇叭拿出来,打开!
下一刻,“砰砰砰”的枪声响起,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稍稍安静的人群,再次哄闹起来。
“这又整的哪出啊,怎么还有枪声?!”
“华国禁枪,这应该不是枪声,是有人在放炮!”
“易燃易爆品根本进不了公司,应该是有人配药失误,引发了爆炸。”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配药,该说敬业呢,还是该说傻逼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讨论的方向,却跟宁渺想象的,越偏越远。
“服了,真他喵的服了!”
低骂一声后,宁渺祭出最后大招,大喇叭继续播放,内容却变了样。
“陆野,你个渣男,害我感染**病,现在又弃我而去!”
“我这辈子毁了,你也别想好过,死吧,你,连同你家的公司,通通都去死!”
“砰砰砰!”
“啊——!大姐,你打错人了,我不是陆野,我只是一个普通牛马……”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没有你们这些牛马,他陆野也不可能这么嚣张,你们都是他的帮凶!”
“砰砰砰!”
“啊——!”
浓烟深处,怒骂声,惨叫声,爆破声,声声入耳。
浓烟淡处,领导抖,助理抖,实习抖,瑟瑟发抖。
气氛紧绷之际,一道身影,一步一踉跄地,从浓烟深处扑摔而出。
白大褂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面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痕。
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满是血污,双目因惊恐地瞪得老大,眼神中充满渴求和惊恐。
颤抖的手,朝着前方的人拼命挥动,声音沙哑而微弱:“救……救救我……”
萧条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倒塌。
但求生的欲望仍支撑着她,不断地向人求助,那模样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