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杜大姑娘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了起来,“父亲是当官的,夫君也是当官的。而且,你们家是上京城出了名世家贵族。有你帮我,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杜大姑娘越想越觉得可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我每个月给你一万两的银子,如何?”
六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杜大姑娘生怕她不同意,抓着六姑娘手臂的手,逐渐用力,疼的六姑娘哎呀一声:
“我可以加银子的!”
“嗯,两万两?”
“三万两?”
“五万两!”
杜大姑娘看六姑娘不说话,就一直往上加价。
“停!”
六姑娘哭笑不得:
“不行。”
杜大姑娘真的壕无人性。
这要是在让她这么喊下去,说不准她就真的同意了。
杜大姑娘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不行,是我给的银子不够吗?你开口,多少我都给。”
还真是……财大气粗。
六姑娘耐心和杜大姑娘解释:“并不是所有的世家门阀贵族,都能这样做。我们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断不会做出那样坏了名声的事情。”
杜大姑娘一脸失落,“六姑娘,真的不能帮帮忙吗?”
六姑娘轻笑:“我不知旁的人家家中规矩是什么,但我家有祖训在。我们谢氏的后人,总不能违背祖训。”
“那好吧。”
杜大姑娘也不强人所难,与六姑娘说起了头上戴着的纯金的金钗:
“六姑娘,我戴金钗很难看,很俗气吗?”
爹不是说,女孩子都要穿金戴银,贵气逼人,旁人才不会怠慢的吗?
怎么,到了赵五姑娘的口中,她就成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俗人了?
六姑娘抬眼,目光落在了杜的姑娘金灿灿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金首饰上,眸色平和:“不俗气,一点都不俗气。”
她很担心她的头。
戴那么多的金首饰,也不知道头疼不疼。
“你看,你也觉得我爹说的对吧?”杜大姑娘一脸骄傲地挽着六姑娘的胳膊,满脸笑意地往外走,“我爹说了,女孩子穿金戴银才是最好看。”
六姑娘顺着杜大姑娘的话,往下说了句:“是,令尊大人说的都对。”
那位杜老爷也是个妙人。
一般来了上京城的富户,生怕他们是商人出身。花重金请先生,教自己儿子学知识。一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知书识礼,和上京城的世家公子一般无二。二是,想要自己的儿子高中,借此来改变门楣。
但那位已经成了首富的杜大老爷却从不这么做。
从未听说,他给杜大姑娘请过任何的师傅和先生,也从未听说过,逼杜大姑娘学什么规矩礼仪。
在众人眼中,这个杜家就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另类。
但如今看来,这位杜大姑娘性子单纯,除了喜欢用银子砸人之外,好像没什么失礼的地方。
……
客房。
赵姨娘和三姑奶奶正说话时,伺候三姑奶奶的残荷,匆忙进了房间。
朝着三姑奶奶和赵姨娘福了福身子:“太太,那个女人去六姑娘的房间了。”
三姑奶奶骤然攥紧了手中的茶杯,紧张地问了一句:“去做了什么了,又说了什么?”
残荷道:“她并未进门,而是站在六姑娘的房间哭了好一会儿。六姑娘身边的文妈妈和玉奴,出来进去的好几次,只当做是没看见。”
三姑奶奶挑眉:“六姑娘没出来过?”
残荷:“奴婢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六姑娘自始至终,从未出来。”
三姑奶奶松了手,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六妹妹没说么就好,没说什么就好。”说着,她又重重砸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在蹦蹦跳跳了几下之后,又落回了原处:“那个贱人,在府上害我还不够,还要让我在自家姊妹前面丢脸。”
“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提起那个贱人,三姑奶奶就一肚子气。
赵姨娘皱了下眉,挥了挥手,示意残荷退下。
残荷朝着赵姨娘和三姑奶奶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赵姨娘和三姑奶奶时,赵姨娘才开了口:“怕是六姑娘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三姑奶奶一脸惊讶:“怎么可能,这件事我只和姨娘说过,六妹妹是从何知晓的?”
赵姨娘:“残荷是从咱们府上出去的老人,她的老子娘都在府上。她想要自己的老子娘过的自在些,就不可能得罪文氏。自然是文氏说什么,她答什么了。”
三姑奶奶:“六妹妹既然知道原委,那为何不来问我?难不成,六妹妹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跟我生气,不管我了?”
三姑奶奶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心惊。
母亲的病,愈发严重。府上的事情,都是六妹妹做主。
万一,六妹妹真的因为之前的事情不管她,她该怎么办!
“姨娘,我要不要去给六妹妹赔个不是?”
这样,等她出事时,六妹妹也会帮她。
“赔不是,你赔什么不是?”
“就是之前顶着六妹妹的名义,去请裴二姑娘的事情啊!”
三姑奶奶此时心中后悔。
若是知道会有今时今日,她断断不会在那时就得罪六妹妹。
“不用。”
赵姨娘说:
“六姑娘当时说不必在意,那定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你。”
“那为何,看见那个贱人哭,六妹妹不出来说她?”
三姑奶奶眼圈发红,
“她不是看不得旁人欺负谢氏的姑娘吗,那为何不出来斥责那个贱人!”
三姑奶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赵姨娘心疼的拿帕子给三姑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安慰着:“可能六姑娘是觉得,那个人毕竟是你们严家的人。她当众斥责她,那便是在说你,让你面上无光。六姑娘什么也不说,才是给她一个耳光,让她丢人。”
“是吗。”三姑奶奶听到赵姨娘这么说,总算是止住了哭泣。
赵姨娘重重点了下头:“是。”
三姑奶奶又问道:“那六妹妹为何对她,视而不见。”
“估摸着是觉得,她的手段太过下流。对她下手,会脏了她的手吧。”赵姨娘随意地说了一句。
三姑奶奶赞同地点了下头:“那姨娘,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姨娘细长的眼中,渐渐被狠厉填满,“既然你已经对那个孩子动手,断了他的生路。那接下来,那个女人就该消失了。”
三姑奶奶凑近了赵姨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要这样吗?”
“不。”
赵姨娘说:
“你也要学这次。”
“大家都猜测是你,但偏偏你不没有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