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头，县城的小巷充满了生活气息。
沈柚柚径直走进超市。她推着购物车，仔细地挑选每一样商品，卫生巾、洗发水、纸巾……
她一边挑选商品，一边不时拿起手机核对清单。购物车里的物品越堆越满，她微微叹了口气，又转身去拿最后一袋面包。
刚推着满满一车东西结完账走出超市，街头飘来的香味突然唤醒了她的味蕾。那是牛肉面的香味。
沈柚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路边的小摊。摊位不大，只有三张木桌和几条长凳，但生意却出奇地好，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时，总能引来食客们满足的赞叹声。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两声，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被香味诱惑，走过去坐下。
“老板，一碗牛肉面，谢谢。”她轻声说道。
老板麻利地给她端上来，牛肉切得厚实，汤底呈现浓郁的琥珀色，撒了点香菜和葱花，香气扑鼻。
沈柚柚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周围人声鼎沸，但她却觉得这一刻特别安宁和满足。
吃完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赶回车站。然而，刚上车没多久，前方的路便堵得水泄不通。
“小姐，这条路估计得堵半小时。”司机无奈地说道。
沈柚柚看了看时间，心里咯噔一下，大巴车出发的时间只剩不到半小时。她急得坐立不安，但无论怎么催促，前方的车流依旧纹丝不动。
终于，路况稍微恢复通畅，司机加快了速度。可当她抵达车站时，空荡荡的站台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那个……今天的大巴车已经走了吗？”沈柚柚拦住一个正在打扫的清洁工问道。
“走了，刚走两分钟。”清洁工头也不抬地回答。
沈柚柚站在原地，整个人有些懊恼。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尝试搜寻是否有其他回村的办法，却一无所获。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虽然只是普通牌子的SUV，但车身亮得像镜子，后排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顾云深。
他靠在后座椅上，看着她：“上车吧，一起回去。”
沈柚柚一时愣住，半晌才找回声音：“不用了……”
顾云深见她不动，声音沉了几分：“有司机开车，反正我也要回村，不用这么见外。”
前排司机也转过头，笑着说道：“是啊，小姐，上车吧，咱们正好顺路。”
沈柚柚心里飞速盘算了一下，确认车上还有司机，应该不会太尴尬。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轻声说：“哦。”
她将自己一大包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沉默地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清香。
顾云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息，沈柚柚则僵直地坐着，不敢动弹。
车内的气氛格外沉默。
沈柚柚的视线落在车窗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田野、泥路、乡间小屋如胶片般一帧帧地后退。
山路不平，车子颠簸得厉害，她有些晕车，试图睡觉来避免身体不适。
然而越是驶离县城，山路就越差。
沈柚柚的胃跟着翻江倒海。她忍不住伸手按住腹部，脸色微微发白。这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递过来一包话梅糖。
“吃点这个，缓解一下。”顾云深说。
沈柚柚犹豫了一下，接过糖包装袋，轻声说了句：“谢谢。”
顾云深没说话，但他微微偏过头时，眼中却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
车厢里重新归于沉默。沈柚柚含着话梅糖，嘴里有点甜，可心里却堵得慌。她试图专注窗外的风景，但脑海里全是旁边这个人的影子。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顾云深，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不想听。
顾云深的手紧了紧，然后反问：“你呢？”
“三个月，我要完成支教任务。”她如实回答。
“那我也是。”
“……”沈柚柚愣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讶异。“你公司怎么办？还有……你女朋友不管了吗？”
“女朋友？”顾云深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柚柚，你有看顾氏的新闻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语气干脆。
她是真的没看过。离婚之后，她就刻意屏蔽了一切有关他的消息。
顾云深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他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顾氏之前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你也被人盯上。现在有政府澄清，顾氏不需要承担责任，你才算彻底安全了。”
沈柚柚怔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微微发白。
顾云深看到她的动作，眉心的皱纹更深了几分，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
“之前，我想和你离婚，也是为了让你安全。”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语气艰涩，“所以我找了李玫悦帮忙演戏。”
演戏？
沈柚柚猛地抬起头，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顾云深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像是在逼自己面对内心最深的懊悔：“那天让你看到消息，是我安排好的。李玫悦配合我，故意让你误会。我以为……这样能让你狠下心离开。”
车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浓稠起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沈柚柚心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虽然他是在解释，但她的脑子一片混乱，顾云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给了她二次伤害。
顾云深见她一直不说话，目光骤然黯淡下来。他声音低哑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对不起，柚柚……我知道我伤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我怕你受伤。我……我做错了。”
沈柚柚抬眼看着他，眼眶微红，但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顾云深，别说了，我不想听。”
顾云深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他紧紧盯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李玫悦亲自和你解释。”
沈柚柚抬起的眼帘低垂下来，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顾云深，没有人愿意在同一个坑里反复跌倒。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落在顾云深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