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堂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力量,一种气一样的能量,充满了整个空间。个别小的僵尸鬼,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力量,身上开始散发出阵阵黑烟,皮肤都在燃烧了。它们叽里呱啦的呻吟着。但一点也不敢躲避。
半空中的阿尔乐斯,现在应该说是巴托里的转世生者,瞪着她那金色的眼睛,四处巡视着,她看着脚下的大大小小的吸血鬼。这些仆从们,刚才还对着自己恶狠狠,现在一个一个,诚惶诚恐的看着自己。这种感觉,不错。
阿尔乐斯的收起自己的翅膀,身体从半空中飘然落下,她赤裸着身体,先是走到安普拉的身边。
现在的安普拉,已经跪在了地上,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女人,刚才还柔弱,任人摆布的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安普拉,我的侍女,你做的很不错,我很满意。现在,你看我,抬起头来。”
阿尔乐斯的声音冰冷并且富有磁性。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脚边的安普拉。
安普拉小声说了一句,是。慢慢的抬起头来。
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阿尔乐斯,不过现在的她又完全不是原来的她。披散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她光洁的奶白色肩膀上,头发的颜色变成了金黄色,在微微发光,双眼也变成了金黄色,明亮如灯,面无表情,光洁的身体上,一处疤痕也没有,前面在黄金棺材里被扎的血肉模糊的后背,现在已经完好如初。在背后,肩胛骨的位置,两只巨大的黑色的翅膀伸展出来,正在缓慢但是有力的扇动着。
这时候安普拉看着她的眼神,是有一丝恐惧的。她陪伴了巴托里很多年,一直守卫着他的灵魂,等待她的复活。现在她终于重新获得了肉体,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透着恐怖,让安普拉心里也有些害怕。她是最了解巴托里的,喜怒无常,喜好杀戮,钟爱自己的美丽,可以说世界上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美貌,自己的身体要完美无瑕,要美丽永存,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成为该隐的孩子,成为一个大吸血鬼王。那种执念,让该隐选中了她。
“啊,这空气,真舒服,这味道,真舒服。哈哈。我阿尔乐斯·巴托里,回来了。这个世界是我的了。”
阿尔乐斯缓缓的落下来,站在安普拉的身边,她示意安普拉站起来。
“我现在不想回去那个充满臭味的行宫了,安普拉,你来负责,咱们要找一座漂亮的,宽阔的,大大的城市,建立我们的血族王国,等待该隐的降临。明白么?”
“是,我的主人,我这就带领仆从们去寻找。”
安普拉对于阿尔乐斯·巴托里的命令从来不会说不,只会说是。
想找到一座城市,并不容易,阿尔乐斯的意思是想找到有大量人类,建筑规模够大,人数够多,让她能像女王一样活着的统治的城市,这样的地方,不好找。
阿尔勒斯和安普拉并不知道,离开他们的小于连西莫多他们,反而先一步,找到了一个大大的城市。这十分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自从离开阿尔乐斯,四个人不敢停留,他们竭尽全力,只要能离那个可怕的教堂远一点,就好。
第一个白天到来的时候,开始被老戴斯特抱着,后来被背着的柯姆,不行了。
巨大的伤口,得不到任何治疗,大量的失血,让柯姆变的奄奄一息。每次休息的时候,老戴斯特和西莫多都试图找些吃的,可惜到处什么也没有,一片荒凉,不见人,不见兽,空中的飞鸟都很稀少,偶尔的乌鸦在头顶盘旋,嘎嘎叫着,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弱小和无助。
走了一天,除了西莫多找来一点水,和采了一点不知名的野果子以外,什么也没有得到补充。
柯姆喝了一点水,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苏醒过。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几个人准备找地方休息了。
老戴斯特兜里还装着一些子弹,但是手枪没有了。他准备生火,在野外,有一堆火,总是会安全和暖和一些。
几个人找了一块相对平整一点小空地,老戴斯特正准备去收集柴火。
“你看,柯姆好像……不动了。”
小于连小声说着,他用小手指了指被老戴斯特放在地上的柯姆。
老戴斯特和西莫多上前查看,确实,柯姆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样也不错,死亡在某些时候,挺好的,就是解脱,你知道么,死亡是上帝给与人类的礼物,是人类最后的王牌,可以结束一切,解除所有痛苦。阿门。”
老戴斯特没有哭,他的眼泪已经没了,女儿现在是死是活他不知道,柯姆跟着自己那么多年,现在也离开了。死亡已经司空见惯。
要不是还有小于连,老戴斯特自己都想撒手离开了。
“我们先,把她,埋了吧。”
老戴斯特和西莫多,找了一块相对柔软的土地,地上的湿湿的黑泥土,很适合挖坑。
老戴斯特和西莫多,手脚并用特别是西莫多。他趴在地上,就像是狗在刨食一样,两只爪子,刷刷刷,很快,一个浅浅的坑,就挖好了。
老戴斯特抱起柯姆,他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坑里。
没有圣经,没有蜡烛,没有白花,什么也没有,只有三个人默默的站在坑边,漆黑的天空,半个月亮从云层里露出啦,好像在观察他们一样。
西莫多把挖出来的土,填了回去。地上形成了一个略微凸起的鼓包,这就是柯姆的坟墓了。老戴斯特从附近找来两块相对平整一点树枝,交叉用地上的滕曼捆绑起来,他用匕首在这个十字架上,刻下了柯姆的名字。
简易的坟墓,估计几场大雨,这些泥土什么的就会被冲刷走了,到时候,柯姆的尸体,也是僵尸鬼或者吸血鬼的食物,也许是其他什么野兽的食物,谁也不知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话,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小于连呆呆的站着,一夜之间,妈妈不在身边了。柯姆,死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他多希望,这是个梦,一觉醒来,妈妈还在身边,柯姆依然会对着自己微笑。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呢?”老戴斯特看起来很是苍老,本来他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可这长时间的各种折磨,让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70来岁的老头。满脸的胡子,花白,杂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两眼无神,嘴唇干裂。他现在很无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们…只能…是…继续…走。…找…有人…的地方。”
西莫多插话,对他来说,现在这样子不算什么。他从来也是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过来的,现在不过是这样的日子的重复而已。他担心安普拉他们追上来,可是三个人,一老一小,走也走不快,跑也跑不了。只能是慢慢走。
“怎么找呢,我们没有目标呀。就这么在野地里走,迟早饿死。”
老戴斯特穿着粗气。他的体力,精力,都已经消耗殆尽了。心情更是十分的绝望。
“只…能是…沿着…路走…,看看有没有城市……,有…没有…人。”
也只好如此。西莫多重新把小于连背在背上。老戴斯特从旁边捡了一根粗壮,直一些的树枝,当做拐杖,他是真有点走不动了。只能拄着点,慢慢的继续前进。
荒野之中,三个人,微小而无足挂齿,就那么慢慢的移动着,走着。
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就生一堆火,靠在一起,烤着火堆,靠那点光,那点热量,维持着对抗黑夜,好不容易坚持到天亮,就起身,继续前进。西莫多建议一直向北,也许北面有大城市,反正不能回头,他只能祈祷,可别让安普拉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追上来,那样的话就死定了。
好在这几天,一路平安,除了劳累,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西莫多尽力搜集食物,有时候捡回来一些野果子,有时候抓来一只小兽,可能这就是他们今天一天的饭食。对于小于连和老戴斯特来说,只要有口吃的,就可以了。他们两个人,现在只有走路的力气,特别是老戴斯特,他感觉自己脑袋发沉,身上发冷,他只能是咬着牙齿,坚持着。
又一个黑夜过去了,三个人迎着黎明的太阳,简单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老戴斯特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虽然刚睡醒,他还是十分的想睡觉。眼皮直打架,越走越慢。
“你…怎么…了?”西莫多发现老戴斯特有点不正常。
“不知道……我感觉很不舒服,有可能是……病了。”
老戴斯特喘着粗气,伴随着他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难受,骨头和骨头之间,就好像着了火一样,疼的厉害。
“咱们休息一下吧。”话刚说完,老戴斯特就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闭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们才刚刚起床啊,休息了一夜,你这是?
没办法,三个人只好停下来。西莫多发愁了,老戴斯特要是走不动了,自己怎么办,总不能背着一个,在拖着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