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大年初三......
李想数数一般的过着这个年。
今天是初三了,该是去姥姥家的日子了。李想也是如实的和李布凡说了要去趟姥姥家。李布凡又是说着和去年一样的话:“去吧,快去快回!不用买东西,不用在那边吃饭!看一眼就回来,看看你妈回来没有?”
每年初三李布凡都是不想让儿子去的。但是他让儿子去的目的就是看看徐娜回来没有。
李想知道父亲是深爱母亲的,但是父亲的错误也是无法原谅的。他喝酒就像吸毒一样的无法戒掉。母亲给了父亲很多年的机会,他都无法改变自己。
即使母亲回来了,李想也从来不会告诉父亲,因为他不知道父亲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出了家门,李想来到路边坐上了1路公交车,就来到姥姥家的村口。
李想在小卖部买了一箱饮料,一袋子水果就来到了姥姥家。这时候大姨和小姨总是会先到,帮着姥姥和姥爷准备午饭。总是临近午饭的时候三姨和小舅才会姗姗到来。一家人不怎么关心李想生活的事情,但总是问着李想最不想提的事情。
“你爸,最近还喝大酒不?”小姨有些尖锐的问道。“不怎么喝酒,挺好的,打打零工!”李想总是这么说。谁都不想把家人的丑态告诉别人。
此时,姥姥也说话了:“嗯,那还行,你可别学你爸喝酒呀!喝酒没个好!”李想点头对着姥姥说着:“姥,我不喝酒的!我不能喝,也不喜欢喝!”
“小想呀,在外面工作累不累?听你妈说明年你要去北京了。也挺好,你们母子可以互相照应着点。”大姨这时候转移了话题,关心的对着李想说。
“大姨,不累,挺好的!明年去北京闯闯去!”李想此时有了一些笑容。
几人聊了一会儿,其他家人也都陆续到齐了,每年这个时候,李想通常就往回走了,从不留下吃饭。
这时李想的三姨夫有些调侃的对着李想说:“你着什么急,那么怕你爸干嘛,留下来一起喝点酒,吃完饭再回去呗!”
李想此时很不开心,但是依旧礼貌的说道:“三姨夫,我不喝酒,你们吃吧!我爸自己在家,我是不放心他,不是怕他!”转头又对着姥姥和姥爷说:“姥姥、姥爷明年我再来看你们。”姥姥、姥爷总是会说:“回家看好你爸,可别让他喝酒了。”
每次李想说回家,基本都是同样的嘱咐。每年李想从不多做停留,因为他感受不到太多家人的温暖。
李想因为走亲戚这些事,总是心里无比的烦恼。他感觉自己不是被长辈关心的晚辈。不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有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就是所有人用来使唤的工具一样。用来用去,扔来扔去,从来没有被认真的爱惜过。
母亲因为不回来的缘故是让李想尽孝道。父亲是因为想让李想看看母亲回没回家。而亲戚们,有的是让李想安抚父亲,因为他们也怕父亲找他们!有的更甚带着些许嘲讽的看着笑话。好像李想也会像李布凡一样,让人觉得没有希望......
李想总是在想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意义何在,但是也许只有做了这些事,才能让这样一群人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吧!但是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李想的内心呢?
回到家中父亲已经做好饭,开始喝酒。看到李想第一句话就是:“你妈回来没?那群人死没死?”李想总是无奈的摇着头。
每年初三就是第二个三十儿。父亲同样喝的酩酊大醉,大骂一天!好像他期待的问题每年都没有想要的答案。李想知道父亲希望母亲回来,更希望母亲能够回到这个家。所以在这一天他总是抱着最大的希望。然后就会失望着,烦躁着、愤怒着的不停咆哮!
大年初四,大年初五,大年初六......大年初七
李想又数着日子过到了初七这天,李想起床后就对父亲说:“我去买票,明天去北京!”李布凡看着儿子,平淡的说着:“去吧,买完赶紧回来。”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叫住儿子,给了儿子二百块买票钱。李想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二百元,放进了裤兜里。
买票回来后,就看到父亲在家里摆弄着两个大箱子。走近一看是一箱苹果和一箱花生米。李布凡此时看着儿子,有些伤感的说着:“你妈爱吃苹果和花生,你给她带过去吧!还有你妈在外面一个人不容易,你陪陪她也好!”李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也许是李布凡,想让李想能把徐娜带回家吧!
李想知道父亲是时刻惦记着母亲的,但是他也知道父亲说人话的时候不多,骂人的时候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所以他只是无奈...深深的无奈......还有些可怜自己的父亲,但是这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亲生的父亲。
李想在酒店打工的一年,前半年每月400块的工资,后半年每月600块的工资,去掉日常的花销,李想这一年下来还剩下三千,他知道父亲没什么钱,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偷偷放到床铺下面两千,自己就留下了一千。
来到初八这一天,李布凡和李想都起的很早。李布凡去村口找出租车了,李想就在家自己收拾着行李。十多分钟后,父亲回来了,随后就搬着苹果和花生米就上了出租车。
来到长途客车站,找到要坐的直达北京的大巴车。父亲就小心的把苹果和花生米放进了车下的存放处。嘱咐李想说:“到了给我来电话,苹果让你妈赶紧吃,放久就蔫吧了。花生可以多放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此时李想有些伤感,这个年一直都没怎么认真的看过父亲。他仔细的看着父亲的面容,父亲的鬓角已经有了些许斑白。脸上的细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那黝黑的脸庞上格外的明显。他心疼的看着父亲说:“爸,我走了,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少喝点酒!”
“走吧!上车吧!”父亲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的说着。
李想也不再犹豫,踏上了这辆通往北京的大巴车。
大巴缓缓的驶出站台,看着车下背着手低着头缓缓跟着大巴走着的父亲。李想有些失神落寞。他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也许在想自己的母亲,也许再想今年母亲会不会和儿子一起回家,也许再想接下来的一年里,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
李想再次踏上新的旅程,又要来到新的城市。心中暗暗想着:“初八!出发!新的起点,新的人生!北京,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