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令牌!”
那小队长走到林子安面前,目光如刀,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随后,他朝林子安抬起手,勾了勾手指,举手投足之中满是命令和挑衅,同时刻意摊开左手手心,示意林子安上交证明身份的令牌。
林子安心中有些慌乱,他是从地下通道偷跑上来的,身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内城通行令牌的,他强装镇定,但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见林子安有些迟疑,巡查小队长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其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剑向林子安刺去。
他身后那伙全身铠甲的巡逻侍卫也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林子安身上,整个队形迅速呈扇形散开,并团团将他围住。
林子安心如死灰,血液在血管中疾速奔涌,他脑海中快速盘算着逃脱之计。只是眼前的侍卫们明显训练有素,个个身手不凡,恐怕仅凭他自己的力量,要想从这重重包围中逃脱,这难度有些太大,。
眼看噩运袭来,林子安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一阵凉风从他身后飘过,就像是秋风席卷落叶,驱散了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林子安还未来得及回头查看,一个黑影直接窜到了他的面前,站在了他们中间。
此人一身黑色斗篷,全身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虽然这人将自身遮得严严实实,但那双深邃的眼睛,给林子安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仅凭一眼,林子安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如假包换的黑麻子。
“你是谁?把面罩遮下!”巡逻小队长怒喝道。
他身后的侍卫们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迟疑,一脸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麻子,手中紧握着法器,但并不急于发起攻击。
林子安一时有些局促,他愣在了原地,没想到黑麻子竟在危急时刻救了他。
“快走!我有旧伤在身,不能运功太久,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黑麻子表面镇定,暗地却传音给林子安,催促他快些离开。
黑麻子的话点醒了林子安。他立刻醒悟过来,来不及思考,他迅速朝后退去,身后响起了黑麻子与侍卫交手的打斗声。
退回地下通道处后,林子安来到了外城。他的心才安定下来。他心中记挂着黑麻子,也不知他在那群侍卫的包围下,能否逃脱。
没料到,下一刻黑麻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看来他已摆脱了那伙侍卫,他的气息有些喘,“快走!“
黑麻子也不多说,他拉着林子安就往人群里走去,很快,外城的巡逻队也动了起来,到处搜寻着,查找着什么人。
林子安和黑麻子混在人群中,刻意着躲避着巡逻队的行踪。
不经意间,他瞟了一眼周围,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城门口附近。
林子安虽然不知道黑麻子要做什么,但看这阵势,他也知道黑麻子的身份不简单。他的目光从城门口滑过,脑中涌现一个疯狂的想法,干脆一走了之,虽然是下下无奈之举,但能一了百了。能彻底和这黑麻子断了联系。
他有种预感,这黑麻子所做之事,绝对骇人,他还是趁早避开的好。
若是此时他趁机从城门口离开,正好可以摆脱黑麻子,远离麻烦。林子安心动了,看向城门口的眼神有些激动,手竟有些颤抖。
黑麻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在这时节他却突兀开了口,“这里侍卫太多,人多眼杂,你我分开走,在客栈前汇合。”
没待林子安回话,他就大踏步向另一侧走去,并很快走远消失在人群中。
林子安的心涌到了嗓子眼,他只是在心中想了想,还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没想到,这想法立刻就可以化为现实。
黑麻子此举,无疑让逃离计划的最后障碍也得到清除,城门就在他面前,只要他愿意,迈开几步,就能出城。即便黑麻子有心试探,出了城门,就等于放虎归山,到那时黑麻子也追悔莫及。
林子安微微放慢脚步,离城门口越来越近,城门前排队人群的喧闹声越来越响。林子安只觉得他的心怦怦直跳,时间突然慢了下来,每走一步都是那么遥远。终于到了城门口,只要再向右侧的城门方向迈开几步,他就出了城。
但林子安最终没有偏移路线,而是目不斜视,从城门口擦身而过。
来到汇合点,黑麻子已蹲在路边等着他。他懒洋洋嘴里叼着一根草,不咸不淡的说道:“刚才为什么不逃啊?多好的机会,时机错失了,可就没有了。”
黑麻子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看似不经意,却好似知晓了林子安之前的心思。他的话语像利刃般一下子捅进了林子安的心窝,惹得起了小心思的林子安心虚,有些臊的慌,他脸皮发烫,嘴上强撑着,“前辈刚救了我,我怎能离前辈而去。此时弃前辈而不顾,岂不是小人行径?”
他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
“前辈,您还没给我解药呢,在下怎能一走了之!”林子安提醒道。他的话中有暗意,意指在没拿到解药前,他绝不会主动离开,让黑麻子放宽心。
黑麻子听后,他也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他的手在身上摸了一圈,终于掏出一颗红色药丸,递到林子安面前,“拿去,这是解药!”
见黑麻子直接将解药拿出,这给林子安倒整不会了。
他双手接过解药,握在手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前辈………………”
黑麻子直直盯着林子安的眼睛,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伤感起来,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说道,“强扭的瓜不甜 !我后面要做的事很重要。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分出错。若不是真心相助,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你若是现在想走,还来得及。我绝不强留!”
林子安觉得黑麻子仍在考验他,他正要抬头回话,却发现黑麻子没有看他,反而盯着远处飘渺的云隐山,风拂过他略显疲惫而又绝决的脸,让额头上的几缕乱发飞起。
“前辈,实不相瞒,刚才那一刻,晚辈确有一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