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白看着世子懒洋洋的模样,心中的气又上来了。
即便这世子与赵青风没有什么龌龊关系,他就算什么好人了么?
陈庆白一咬牙:“要!我依旧要挑战你!你随意在书院设棋局,本就是影响学院风气!我排队便是!”
“不急,你有句话说得不错,我挑战你与你挑战我,是两回事。我设局出了彩头,你挑战我,可有彩头?”
陈庆白皱眉。
沈诗琪干脆道:“你若是赢了我,我便不再在书院下棋,这算是我的彩头。若是我赢了,你又拿什么对等的条件来换呢?”
“白银千两,敢不敢?”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这纨绔世子的模样,方才那档子事多半是记仇了!
这会子给挑战加码,怕不是要让陈庆白当众丢脸!
如此一来,陈庆白反被架到了火上烤。
原本一部分打算默默散去的学生又停住了脚步,眼神发亮。
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陈庆白果然面色难看起来,他并非官宦子弟,家中也不算殷实,能够来白麓书院读书全凭着少年早慧读书争气,如今中了举家中日子才好过些,如今一家子人尚算是靠着他才慢慢积攒家底。
他总体家世背景与赵青云相类,这也是为何在书院中他与赵青云交好。二人时不时也会被官宦子弟的学生看不起出身。
赵青云娶了官家嫡女,而他的妻不过是个商户女,在清高的读书人眼中更是受人鄙夷。赵青云却并未因此而对他有半分看轻,这也是他认可赵青云品行的原因。
因此,在书院中,他常常替赵青云出头说话,算是投桃报李。
可如今,用千两银作为一局棋的彩头,他是真拿不出来。
“我家不比侯府富贵,我没有这么多钱!”
小胖子呵呵笑了:“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去去去,回去读你的穷酸书吧!少来这里添乱!”
“这世间的道理,可不是论钱多钱少。”陈庆白不服道。
“说得好!既然不是论钱多钱少,我在书院与人切磋棋艺,与你何干?”沈诗琪问道。
“你这是胡搅蛮缠!你用银钱勾引,让学院的学生分心下棋无心学业,扰乱学院教学,怎么不算错?”
沈诗琪摇摇头,与这个人多说无益。
原觉得此人是个被赵青云蒙骗的愣头青,不曾想原本就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这世间的道理,固然不由钱多钱少来定,却也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沈诗琪打量一番陈庆白的衣着打扮,说道:“百两银定胜负,你若胜我,我不仅不继续下棋,还奉送你百两银,你输了,便出百两银给赵青风道歉,自此在书院见了我们绕道,如何?”
沈诗琪从鼓鼓囊囊的香囊中抠出一颗珍珠,这是小美怕她在书院里没零花钱,给她塞的一整袋。
但想了想,她又将珍珠仔细放回去,重新换成一把银票,坏笑道:“若是此刻没现银,我借你也使得,不收利息。”
陈庆白这回犹豫得厉害。
沈诗琪继续道:“我已经一再退让,此人若是笃定能胜我,又怎会怕输掉这百两?还不是能赢,否则,这个挑战便是故意的,是谁在哗众取宠,到底是谁得理不饶人,在座诸位想必都已看得分明!”
此话一出,陈庆白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他咬牙道:“我应了!”
沈诗琪露出得逞的笑脸,却不急着开始,将赵青风记录下来的挑战名单拿起来看了,朗声问道:“方才登记要挑战我的诸位同窗,如今陈庆白向我发起挑战,你们可愿将自己的对弈场次稍稍后挪,让他先来?”
众人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哪有不愿的,纷纷表示愿意让陈庆白加塞儿。
得到所有人一致答允后,沈诗琪这才不急不徐的收拾棋盘,从容道:“请。”
甚至说道:“这局不必猜先,你执黑便是。”
这次陈庆白倒是十分坚持:“不必,该如何便是如何,省得说我胜之不武。”
沈诗琪不以为意:“善。”
猜先结果出,依旧是陈庆白执黑先行。
陈庆白求稳,选择了星位三之三。
紧跟着,便瞪大了眼睛。
世子落子如飞,竟是直取天元!
一旁观战的众人亦是诧异。
天元于整局棋甚是重要,可除了刚刚学棋不懂规则的幼童,没见着谁先手便直接取天元的,世子分明懂棋,却执意如此,这是何等的自信和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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