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雨擦了擦嘴上的水说道:
“不是我会哄,是这群小孩懂事的有些离谱,早上院长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被丁晓撞倒的孩子,还有下午玩游戏的时候,被死掉的那家伙弄哭的豆豆,虽然哭,但根本不闹,哭两下马上就好了。”
阮悦也有这个感觉:“确实,如果忽略掉做游戏的时候,其他时间确实很乖……反正是比张蝶懂事多了。”
两人走出厨房,肩并着肩踏入略显陈旧的宿舍。
这座孤儿院里总共有六间员工宿舍,其中一间被张蝶的尸体所占据。
郭采春因为中午的事儿,已经是不敢一个人睡觉了,硬是要拖着叶同光一起住。
丁晓却做了相反的选择,经历了中午的事情后,她对同伴的脸忽然变成骷髅留下的极深的阴影,不愿意与其他人共处一室,再加上现在人数减少了将近一半,房间数量绰绰有余,于是她和侯林便选择独自一人睡在一间房中。
但阮悦要和风星雨住在一起的理由,可不是因为害怕,她在上一次经历的噩梦中,亲眼目睹了风星雨的威猛表现,对于谁强谁弱,她心中门儿清。
在她看来,风星雨既然愿意帮助自己,那一定就是噩梦里必须紧紧抱住的最粗的“大腿”。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和风星雨商量要不要平分剩下的两间房,反正风星雨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就这么带着风星雨就径直走进同一间宿舍。
风星雨压根不清楚阮悦内心打的小九九,对于自身实力的认知,仍然停留在度过了一次噩梦的新手的程度。
他才不会想到自己在阮悦心目中竟然如此强大、如此值得依靠。
与俩人上次在福利院里居住的病房相比,这里的环境甚至更为简陋,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两张孤零零的床铺靠墙而立。
床单虽然经过反复洗涤已经微微泛白,但却整洁异常,可以看得出来,它们被使用了很久的时间。
两人检查了床单被褥还有床底,确定没什么异常的东西,才躺在各自的床上。
风星雨靠在床头,听着阮悦给自己复述其他几个新人中午的恐怖经历,等讲完后,阮悦侧躺着看向风星雨:
“这么算下来,除了我俩,基本上所有人都见过鬼了,死掉的四个人不用说,侯林和郭采春看见了张蝶的……各自看见了张蝶的一部分,丁晓她们是直接被关在了堆满尸体的房间里,只有叶同光和我们一样,没有看到鬼。”
风星雨借着窗户外的亮光,看到阮悦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身直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扣手指头:
“看样子,只有照顾孩子的人才不会撞鬼,其余的工作都有撞邪的可能。”
他忽然联想中午院长离开前说的话: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做饭的人也不应该撞到鬼才对啊,昨天早上院长嘱咐我们的时候,做饭和玩游戏可是一起说的。”
阮悦仔细回忆了片刻:
“嗯……院长早上的原话是‘这三天需要我们帮孩子们做做饭、做做游戏之类的,尽可能的陪孩子玩一玩儿,让他们开心。’重点还是在陪小孩玩儿上。”
风星雨意外的看了两眼阮悦,没想到这家伙记性这么好,能基本上一字不拉的复述出来,接着她的话说道: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个原因的话,叶同光他们几个多多少少也都能猜到,明天怕是所有人都要开始抢照顾孩子的任务了。”
阮悦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去陪孩子,没有人做饭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好事,而且没人会答应做这个实验的。”
“嗯……”
房间忽然陷入沉默。
阮悦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风星雨没了动静,小声的问道:“风星雨?你睡着了?”
“没呢。”
风星雨把脸对着阮悦转过来说道:
“我是在想,你不觉得这个噩梦里的鬼,有些太强了吗?”
阮悦也有这种感觉:“确实,这次噩梦里的邪祟杀人的速度,比我们昨天经历的第三次噩梦都快。”
风星雨沉声道:
“如果说邪祟把违反了游戏规则的人的皮肉和骨头拆下来做成连衣裙、小汽车,还能说的过去,但张蝶嘴里出现的刀片就太不对劲了。”
阮悦点点头,这一点非常不合理,她也没想通。
风星雨继续说道:“如果以连衣裙出现的方法来推测,我怀疑这个噩梦里的鬼,是把张蝶嘴里的米饭直接变成刀片来杀她的。”
阮悦倒吸一口凉气:“那这么说,这个鬼有随时能杀死任何一个人的能力啊。”‘=
“所以我说这个鬼有些太强了,而且我们基本找了所有的地方,完全没见到铃铛的线索,感觉不符合第一个噩梦的难度啊……”
两人本就没开灯,黑黢黢的屋子里只能靠声音猜测另一个人的表情,阮悦想的有些头疼,也换了个姿势随口吐槽道:
“你这波赌输了啊,想试的事儿没试出来,还遇到了一个难度离谱的噩梦。”
风星雨无所谓的回应道:“嗐,在噩梦里的人,哪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输赢哦……该死的时候躲也躲不过去。就像在上一个噩梦里,蒲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料到,自己最终会因为检查那具从楼门里爬出来的尸体而丧命;还有石华也不可能想的到,自己竟然亲手杀死了心爱的男朋友。”
听到这里,阮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这个,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蒲悬死的前后,房间一直都是反锁的呢?”
风星雨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当他在意识苏醒的短暂瞬间,猜到了自己被附身的真相。所以用最后的清醒意志将房门反锁,来保护其他的队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