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与周立民在辞别秦思源之后,次日便马不停蹄地将熊宁元、秦天云以及王冀等人召集到了一起。
众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因为他们即将共同商讨秦思源所做出的那个重大决定。
待所有人都落座后,苏明哲率先打破沉默,只见他从匣子里拿出几份精心准备好的文书,然后递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份文书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秦思源提出的各项要求,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熊宁元等人郑重其事地接过文书,随即全神贯注地阅读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愈发严肃。
有的微微皱起眉头,仿佛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难题;有的则嘴唇轻动,喃喃自语,不知在低声念叨些什么。
过了许久,整个房间里除了偶尔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
等众人看完之后,苏明哲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轻声问道:“各位,想必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吧?”。
听到这话,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经仔细看过了文书中的内容。
这时,熊宁元放下手中的文书,略作思考后开口问道:“这……究竟算是最终的决议呢,还是仍有可商榷之处?”。
苏明哲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这确实是大人的意思,不过嘛,咱们之间还是可以相互探讨一番的”。
“大人说了,等他归来之时,希望能够听取大家对此事的看法和意见”。
熊宁元听后,低头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依我之见,大人的意图其实相当明确”。
“他想要实行文武分制,对于这点,我倒是认为并无不妥之处,我们不妨表示赞同”。
“哦?”听到这话,苏明哲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追问道:“熊大人有何高见,还望您直言相告啊!”。
只见熊宁元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其实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我们归根结底都是大人您的属下罢了”。
“这其中的分别并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咱们大明朝一直以来都是以文驭武,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又是怎样呢?想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吧”。
此时的熊宁元态度十分坚定,因为他已然明确地选择投靠了秦思源。
而且只要秦思源没有谋反之心,那他就会一直稳坐保宁府最高长官这个位置。
毫不夸张地说,他如今的身家性命早已与秦思源紧密相连。
倘若秦思源在这场斗争中遭遇失败,那么等待着他的必然也是凄惨的结局。
所以此时此刻,他除了死心塌地地跟随秦思源一路走下去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不仅如此,就连保宁府所属州县的那些大小官员们也都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即便他们之中有人想要临阵脱逃,投奔到朱燮元那边去,恐怕也难以被接纳。
因此,这些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继续为秦思源效力,否则一定会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苏明哲微微侧头,缓声道:“恕我等愚钝,熊大人,烦请您再详细地阐述一番”。
熊宁元略作思索后开口道:“其实这事儿说起来并不复杂,此类情形在前汉时期便已有先例可循”。
“想当年汉朝之时设有少府一职,此职位专门负责掌管皇帝的钱财用度,可以说是皇帝的私人钱袋子”。
“少府有自己的作坊,主官也是皇帝的私人,军备这些也是从少府而出,和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熊宁元稍作停顿,接着又补充道:“然而,大汉的皇帝与咱们大明的皇帝可是大不相同”。
“彼时的大汉皇帝要钱财有丰厚的钱财,要兵力则有精锐的兵马,可谓权势滔天、威风凛凛”。
“所以在下揣测,大人如此安排想必亦是有着类似的深意吧?”。
在座诸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在场者皆是饱读诗书、熟知历史之人。
对于西汉时期皇帝所拥有的至高无上权力自然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有权有兵吗?
哪里像大明的皇帝一样,说是富有天下,其实穷得要死,想捞点钱还要靠太监。
熊宁元见众人反应良好,便趁热打铁继续讲道:“依本官之见,大人此番布置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其中自有其精妙之处且条理清晰分明,诸位只需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便能领悟其中奥妙所在”。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先说让百姓们自行选举村长一事,如此一来所选出来的必定会是在村中颇具威望之人”。
“这些人不仅能够有效地协助官府对村民加以管理,同时还能更好地了解当地百姓的情况”。
说到此处,熊宁元略微提高了音量以引起众人注意,随后又道:“再者,规定每过三至五年就要重新举行选举”。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如果当选的村长在任期内表现不佳未能尽职尽责任劳任怨,那么下次选举时自然难以获得连任机会”。
“反之若其工作成绩斐然深得民心,则有望继续留任造福一方,最后一点需要特别留意的便是”。
“民兵队长不可由本村人士担任。如此一来既能避免祸害地方等不良现象发生,又有利于加强对地方治安力量的统一调度指挥”。
“这样的架构,村长即使想做恶也不会得逞,村长、民兵队长、教书先生就形成了一种制衡”。
就在此时,王冀满脸疑惑地开口发问道:“苏先生啊,您刚刚提到将这个判罚之事独立出来究竟所为何意呢?不知大人对此可有什么详细的解释?”。
苏明哲微微颔首,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大人之前已然与文师爷商谈过此事,有意让文师爷负责牵头组建这样一个专门的衙门”。
“其目的呢,便是要将原本属于地方主官手中的审判权力给分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