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电脑作为礼物总算是送出去了,在回家的路上项骜也开始翻开笔记内容,果然在一半左右的位置找到了十几页正反两面全写满的相关部分。
拿着红笔一边看一边将重点用圈画出来,等到家后正好是下午四点来钟,去体工队训练了一番在校门口等到了水欢。
“哎!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送我回家了呢。”
“除非是有特别脱不开身的事,不然我哪有轻易不送你的时候?保镖得尽职尽责才行嘛,而且不送一次等于要跟你少待几十分钟,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就你会说话...怎么样?顺利吗?”
“嗯,拿到想要的东西了,我也大概了解这是个什么人了。”
“和之前的猜测一样吗?”
“抛开一点细节有出入之外,基本都能对的上:这货父母是搞废钢回收的,还在唐峰开了家公司,祖籍在嬴皇岛;知道了这些,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你是说查流水码?你要怎么查?”
“等会儿把你送回家了,我去找驼子一趟。”
小姑娘刚想问“找赵佗干嘛”时忽的想起来了,便道:
“你说过,他妈妈在银行工作,是想用上这一点,对吧?”
“嗯。”
“再有了什么新突破一定给我说,我也要分享你的快乐。”
“没问题,这每一步不都向你看开诚布公了?”
“那是,我可是你女朋友,你做这么大的事让我了解了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聊完这个,项骜马不停蹄的去约赵佗出来,两人这关系不需要任何客套,将需求一说,后者道:
“骜哥,要是换了别人,那给我什么好处我也不能干,毕竟不合规矩,但这是你提的要求,咱没二话,况且还是惩奸除恶办正事!
不用找我妈,我就给你做的妥妥帖帖,放心吧!”
“哦?你怎么做?”
“每天下班,我妈都会带回来一个小U盘,那是她当上经理后才发的东西,好像有什么权限,插在电脑上再连接行里的内部网,便可以轻松查阅全市所有分行的用户信息。”
“可如果发起和接收的都不是阿姨所在的银行,那也不能跨行查阅吧?”
“这个是不能,那我自己确实办不成,不过可以让我妈问问,干这么多年了同行朋友还是有的,总能打听出来,最多延长几天。”
“那行,这事就拜托你了。”
“得嘞,我尽快给信儿。”
随后事情的发展没有像前几次那么幸运,一碰一个准,的确需要找熟人才探听出点眉目,当又为此见面时,赵佗道:
“找到两笔从外地汇到这里同一张卡上的款,一笔来自唐峰,一笔来自嬴皇岛。”
“正好对上了,这俩地方一个是他爸妈开公司的地方,一个是他老家。
我估计不是同一天汇的吧?”
“对,差了两天。”
“看来是一次不够,换了个人又要了一次,也可能是父母分开要的,不过这就和我无关了。”
“然后是取款信息,在迪姐出事之后,也是两次,分别在这两台Atm机上取过8000和。”赵佗说着指了一下记下来的位置。
项骜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市区地图,按照地址在上面对了一下,接着道:
“他伤得很重,为了避免暴露肯定不会舍近求远,外加选择人流量大,成分复杂的聚居区也有利于隐藏,然后两次不在同一台取款机上也是想反侦察;而满足上述要求的地点,是这里准没错了。”
大手的手指往交错纵横的图上一压,对面眼神也跟着落过去,并道:
“‘邵村’?可是够偏的,但这些年的确有不少外地来打工的住在那里,‘成分复杂’完全吻合。”
“这几天我得过去蹲守一下了,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需要兄弟们打打下手吗?”
“叫几个来也成,不过不用多了,只要能在住各个出入口,盯住有没有眉骨受伤的人就行。”
“明白。”
待吩咐下去,一共召集起来6个精明强干的过来参与蹲梢,加上项骜和赵佗正好8个,可以在每个位置分配两人。
这一盯就是大半个星期,幸亏参加此事的都是在老师眼里“不来正好,能少捣点乱”的刺头,所以不去上学也完全没问题。
在到第四天时,老杆率先用手机发来报告:
“骜哥,好像有情况了。”
“看到疑似目标了?”
“不是,是有警察来,不过是便衣。”
“几个人?”
“4个,正从我这边的入口进去。”
“驼子,你先看着点,我去瞧瞧。”
“放心吧哥。”
他随后分分钟跑到紧邻那个点,对面见人来了遂伸手一指:
“在那儿。”
循着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有四个人穿梭在自行车和汽车之间往里走。
因为眼神好,站在一栋三层自建房的房顶,只是几眼就发现带头的那个自己认识,乃是李正义。
“看来市局的动作挺快的,也查到这里来了。”
“骜哥,那真是警察?”
“嗯,不仅是,还是刑警;带头的我见过,身边三人大概是手底下的组员。”
问话的是和老杆一起配合盯梢的小伙,这人名义上的身份仍是学生,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待着,属于“半职业混子”,项骜几次接触下来看其机灵打起架也敢下手,便发展成了能召之即来的死党。
“杆子哥开始说他们是条子时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杆子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是四个人在下车后没谁吩咐就自发的朝着不同方向警戒观察,这明显不符合普通人的特点,寻常应该是没有规律各看各的,哪怕有共同的目标也是一起朝着一处看,不会有这么突出的分工。
其次是走路有相同的习惯,像手肘微提起而不是自然垂于身体两侧,这是为了发生情况时好最快速的抬手去摸别早腰间的手铐、对讲机、短棍等警具。
假设只有一个人这样还不好说,但四人均是如此,身份就是明摆着的了。”
小伙听罢一脸叹服道:
“原来魔鬼真藏在细节里......”
说完又不自觉的看了项骜一眼,后者道:
“多跟你杆子哥学着点,他从杆爸那里练出来的侦查技术可不是开玩笑的。”
“骜哥,现在咱们怎么办?”老杆道。
“你们静观其变等我消息,我去跟着点,看看李警官一行最终要在哪里落脚。”
“好的。”
这边做好了安排遂下了三层,保持着一个不会被怀疑的较远距离悄悄尾随着,暗中观察动向;而惊险的是其中几次差点被李正义发现,不由得心说都如此小心了居然还能被发现蛛丝马迹,这位在“飞虎大队”里真不是白当班副的。
不过到底是有惊无险,直至四人停在一栋带院子的老式砖瓦房前停下,作为组长也下达了命令:
“黑子,大个儿,你俩去后墙堵着点;小高,咱俩突正门。”
另外三个迅速闻风而动,在得知前两人到位后,被称为“小高”的开始敲门。
“有人吗?”
这句话连问了几遍,屋内才传出一个警惕而又不耐烦的回声:
“谁啊?!”
“我们是社区的,来走访调查一下老区供暖问题,希望您配合一下。”
没有应答,而在两分钟后门被打开了,躲在这条窄街斜对角一辆汽车后面的项骜清楚的看到门内的男人眉骨上包着纱布,身高体态也完全和那夜印象中的一样。
他认得出来,李正义也没走眼,但白明只是与之目光一碰就感觉到不对了,没有一句废话,扭头便跑。
接着自是没什么话可说,一句“站住”二字出口,屋前屋后四人迅速兵分两组包抄过来。
不过看起来这家伙为怎么逃做足了准备,像一侧的院墙下面放着一口水缸,冲过去脚踩缸口向上一纵正好能跳出去。
等追进院内的两人再转出来、后面的两人绕过墙角,嫌疑犯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
“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在这里成了现实,双方你追我赶之下一口气就窜过了三条街,只是距离不仅没有缩短,反而正在被逐渐拉长。
因为白明在这里仍然有熟悉地形的优势,这个杂乱的城中村里障碍物众多,纵横交错的胡同、小巷、近路都成了让李正义他们越追越被动的原因。
出了“邵村”,紧邻着一大片玉米地,冬季虽然已经枯萎,但成片如林的玉米杆仍然杵在那里,人若钻进去,再想抓就难了,除非几百上千人合围起来进行拉网式搜索,但区区四人显然无法胜任。
李正义眼睁睁看着白明冲入其中不见了,等自己也跟进去时后者早就没了踪影,气的不觉大骂了道:
“操!”
而这家伙也觉着自己成功脱逃了,脚下步子也略微放缓下来,不过仍保持着疾跑,可跑着跑着面前的一人多高的秸秆忽的被一只手拨开,一个高大身躯挡在了正前方,下一秒一只碗口大的重拳迎面便来。
躲闪不及再次被打中右眼,可这次他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上次是拳锋砸在眉骨上导致骨折,这次则要更准一些,下调了两厘米,毫无保留的打在了眼球上。
能够承受巨大挤压力的晶体在这一刹便抵达了极限,然后炸裂开来。
一团半流质的物体顺着眼角淌到了外面——
白明的一只眼被生生打爆了。
出拳这自是没有旁人,乃是项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