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项骜拎起来放到桌上拨开上面的扣子,内部塞的满满当当的是新打印出来的文件,那架势比不少大工程的招标书还厚。
带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心绪翻开看了看,随即了然。
他再抬眼时有些惊讶道:
“宝哥,这里面是全市所有大帮小派的详细资料?”
“对,也是我攒了这么多年的成果,不是哥哥给你吹,凡是正式成员在5个人以上的,在这里面都能找得到,然后他们有什么产业,在什么地方碰头商量事,做的什么买卖在哪里进货哪里分销,上通下达各有什么关系网,清清楚楚。
当然,‘大爹’这种扛鼎的人物我是摸不透的,但在我之下的,没有我想搞清楚还搞不清楚的。
今天把这东西送给你,是想让你以后想干什么怎么干都做到心中有数,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吧?”
“宝哥,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本事,怪不得都说你是‘小诸葛’,说实在的我以前晓得你面子大,什么人都认识,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但唯独没领会到和诸葛有关系的地方,今天算是明白了。
兵马未动,情报先行,你能把这些搞到,做什么事不都是运筹帷幄?服了!”
潘玉宝看着项骜说完这话,片刻后笑了,道:
“骜子,你我之间别整那虚的,你说真的,是不是现在心里犯嘀咕我有没有把你也查的透透亮亮,像这样的资料,是不是也有一份关于你的?
摸着良心说,假设咱俩现在刚认识不久,我高低得派人出去把你的家底摸个底儿掉,但当年从婚礼上喝了顿酒,只觉着相逢恨晚,现在再让我这么干,我是干不出来的。
至于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那时才15岁,身手虽然好但也只是个身兼多职的学生而已,没什么可查的,所以你放一万个心,这一套我能用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还小,你羽翼丰满了我出于一个好兄弟的份上也不能用了。
我再废话显得有点娘们儿,那就问你一句:信不信得过我?”
这边也笑了,道:
“宝哥我可啥也没说你就给我透了这么多,足见问心无愧了,我哪儿还有不信的道理。”
“好,有你这句‘无条件’,也不枉我挑了一份编辑最详细最好的带过来!”
“不过宝哥,你说你给我我这份礼是因为我打趴下了刘金璐,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知道我这道疤是怎么留下的吗?”潘玉宝不答反问并解开了衣扣,往后一撩衣摆露出了腰侧一条非常显眼的狰狞刀口。
项骜回忆了一下,道:
“有点印象,好像和你的成名之战有关系,是那时落下的?”
“对,当时我带着大哥从唐峰跑回常石的路上,车子被撞翻,爬出来和那些孙子对砍,虽然把他们击退了,但背后让人来了一下子,一刀攮上来,幸亏角度比较偏,没有扎在腰子上,只是把外面这层肉给豁开了,可流的血差点要了我的命,不是用一团破衣服塞进去给堵住,我早死在那条路沟旁了。
而这一刀,就是当时刚出道不久的刘金璐捅的,这笔账一直想找这孙子算但没有机会,这次你废了他,我那叫一个痛快!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大爹’的杀弟仇人也是追了多少年找不到,最后让你一刀结果了,我这个虽没有这等血海深仇可性质上差不太多。
我说,你以后也别干什么‘坦途’安保和‘昆仑’牌啤酒了,去成立个杀手公司,谁有陈年旧账解决不了就来找你,保准收拾个干干净净。”
项骜知道后面这话玩笑成分200%,便道:
“哎,这个买卖我看好,到时候宝哥你也入股,咱俩一起做行不行?你负责出情报,我负责动手。”
对面“哈哈”一笑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随后两人又闲扯了两句别的,潘玉宝便起身告辞忙自己的去了,而他走不久后又来了一人,这位标志性的光膀子穿西装,夹着包的形象让他一眼认出,是自为赵佗找回场子之后再也没见过的刘国义。
虽然当时两边闹得剑拔弩张,但项骜看着来者满面挂笑也是以礼相待,两边坐下后前者道:
“骜子,哦不,九哥,今天我特地来恭贺你登上宝座,未来咱们兄弟还有的是机会处,以前有什么不愉快都让它过去好不?”
后者笑道:
“哪有什么不愉快,我都不记得了,你要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尽管言语,我能帮忙的绝对不藏着。”
刘国义也笑了,只是笑的有点尴尬,等表情逐渐恢复正常,道:
“我知道九哥你心胸大不会计较咱们那点小摩擦,但有些人心眼儿小,怕你再报复他,这次专门请我来说和说和,不求别的,只求你千万别找他麻烦便是。
为了这个,这点钱你一定收下,知道你现在做的都是上千万的大生意看不上块儿八毛的,但当个零花总没为题吧?”
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让跟班把一个黑色皮箱提到了桌子上,拨开两边的卡扣再拉开翻盖,里面一点褶皱、磨损都没有的全新20沓红票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可能是为了好看,每一张不仅新,仔细嗅一嗅,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油墨味,看起来是刚刚印刷出来不久的。
项骜瞥了一眼,道:
“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找人当初偷袭驼子的于荚吧?”
刘国义摆摆手,道:
“还真不是,那小子已经不在常石混了,放贷放到了一个和家里闹别扭被管住零花钱的小孩儿身上,那小孩儿背景不赖,后来爹妈一查查到他身上,差点没把这孙子皮给扒了,从哪以后这里就待不下去了。
而我当年帮他出头也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他姐同居过半年,这才想出来说道两句,寻思着不就一个三中的姑娘嘛,大不了是和你争风吃醋惹到你了,那你要为了这个干他,我舔着脸来当这个和事佬,你怎么不得卖我个面子?
万万没想到于荚把你最好的兄弟给打的这么重,要知道是这么个茬儿,他跪下管我叫爹我也不能答应。”
项骜听到这里心说要不是这货给了10万,自己亲口说的事已经过去了,那手里的这碗茶非得全泼到刘国义满嘴跑火车的脸上再给他打出去,但既然不是又提着满满一箱钱来求自己,便换了副态度,道:
“于荚能把十根手指头都养好了也不错,要是落下了残疾可是一辈子的事。”
“那是,听说他刚伤那会儿疼的天天哇哇叫,要多惨有多惨。
嗯——这次找我来的人,是当时和我一起来出头的,孟长乔,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他当时想来打秋风顺便装个逼,和我的矛盾不算突出,怎么想起来这么一茬儿?”
“要不说这人心眼儿小嘛?你一步一重天,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把他吓得不轻。
带来的钱,九哥你收下,我这受人之托便也能交差了,如何?”
项骜再次斜眼看了看箱内红艳艳的纸们,微微的点了点头,道:
“驼子,拿到后面去吧。”
“得嘞!有你这句话,我这一趟算没白来!家里还有事,以后有空我一定请九哥出去详谈,怎么样?”刘国义起身双手合掌道。
“好,那我不送了,以后再聊。”
“以后聊!”
他话罢带人离开,等人走远了赵佗也从里屋出来了,这边则接着道:
“钱放哪儿了?”
“给财务了,入公司的账行吗?”
“不,你自己留着吧,等会儿我去给她说一声。”
“啊??给我留着?不是骜哥,这怎么个情况?”
“这些钱严格来说是孟长乔为了给打你的人出头送的,那时候我要来了10万但一部分还了慕露雪的债,一部分发了红包,用在你身上的不到一半,再去掉医疗费最后能剩到你手里的没几个了,所以这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送10万、15万,偏偏送个20万吗?”
赵佗摇头,这边继续道:
“因为我当初要的第一个数儿就是20万。”
“可是骜哥,这太多了,我拿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花,你全给我我都感觉有点接不住。”
“实在不行我以你的名义把这些钱入股,分红的时候给你按比例算进去,算当做你的固定产,怎么样?”
“这样可以!”
“嗯。对了,一直没问你,你和慕露雪怎么样了?”
“哈哈,已经成功到手!经过我一番软磨硬泡,又给她买了最喜欢的一身裙子,上周五总算答应跟我拉对象了;骜哥,说起来这事我也得感谢你。”
“感谢我之前给你提的意见?”
“不是,我想谢的更现实一些。”
“什么?”
“她要的那套裙子从香港进的货,4600多,你说要不是我跟着你做这些生意,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东西?所以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让我从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大款,现在雪雪不管要什么我都能眼睛不眨的买给她,这在以前哪里敢想?”
“有钱了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花这天经地义,但也别忘了父母和自己,多攒着点,别大手大脚的一个子儿都剩不下。”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