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都别哭了,赶紧去请村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眼下救人要紧。
“好。”有人应了一声,之后匆匆离去。
留下众人赶紧帮忙,把担架上的人往大槐树下放。
这一趟一共抬过来了五个人,除去最前面那个人的伤势比较重些,其他人都跟睡着了一样,安详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过大家也不敢放松,村医没来之前,谁也不敢肯定这些人到底有没有事?
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了内伤,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我的儿呀,你可不能丢下娘一个人,呜呜…”
“孩儿他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孩子还在家里等你。”
“妈妈,妈妈你醒醒,二丫不能没有妈妈。”人刚安置妥当,他们的家人就扑了上来。
“大家都放心吧,刚才救人的时候,我们已经探查过了,她们都没事儿,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也许村医有办法让他们醒来。”白富贵的这番话,让哭泣中的众人顿时静了静。
村长都这么说了,应该是真的。
有人伸手摸了摸地上人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他双眼猛的一亮。“村长说的是真的,她们真的没事儿。”
“会没事的,你们都冷静点儿,不要吵闹,我已经找人去喊村医了。”蒋爱英适时出声,示意大家安静。
这么吵闹,就是地上的这些人没事儿,到时也被他们吵出事儿了。
蒋爱英的话,大家还是听的,他们渐渐止住了哭声。
安静的守在自家人的身旁,坐等村医到来。
见场面稳住,白富贵等人准备再次出发。“英子,这边儿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去吧,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蒋爱英点了点头。
目送他们离开后,她才蹲下身,仔细打量放在地上的五人。
为了方便集体治疗,他们没把这些人直接抬到家里。
而是搬来了一堆稻草垫在地上,之后才将五人放了上去。
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没有异样,除去昏迷不醒,身上看着没有任何伤口。
蒋爱英挪步到那个伤势最重的女人身边,伸手轻轻的拨开她的头发。
这一刻大家才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付小豆。
也就是白小花儿的亲娘。
“嘶…”随着蒋爱英将她的头发全部弄开,大家这才看到她脸上一道道的血渍。
这是流了多少血,才把好好的一张人脸弄成这样?
“帮我打点水来。”蒋爱英皱了皱眉。
“好的婶子。”人群里,有人应了一声,之后离开。
付小豆家来的是她的丈夫,听说这次,她跟她的女儿都惨遭了毒手。
男人的心思都比较粗,不知道帮她擦血渍也属于正常。
蒋爱英也就接替了这个活儿,反正大家同时身为女人,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不擦还好,看着也就是有些严重而已。
这一擦干净,付小豆的真实面目露了出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她的鼻子、眼睛、嘴巴,全都肿了。
在蒋爱英的检查下,发现她的头顶还烂了两个窟窿。
幸好伤口不算多大,血流完了,上头自动结了血痂。
“遭天谴的,怎么把人打成这样?”有人忍不住愤愤出声。
“是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有人跟着附和。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这不仅是说话人的疑惑,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
“村医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声音落下,人群退开,众人让出了一条小道儿。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拉着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匆匆赶来。
“唿唿…慢点儿,慢点儿…”老头儿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呼吸微喘。
从卫生所到村口儿,平时就他这速度,怎么说也得走上二十分钟。
可今天,两人最多用了十几分钟。
二狗子急匆匆的上门时,说什么村口儿出大事儿了,村长要他赶紧过来。
他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人,前一秒他刚收拾好东西,下一秒,他就被二狗子拽着飞奔起来。
“哎哟,老头子我的骨头都要散了。”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二狗子如此折腾。
“他青叔,你先看看小豆。”这群人里伤势最重的就数付小豆了。
其他人只是暂时昏迷,生命并没有危险。
孰轻孰重,蒋爱英心里有数。
这话直接堵死了其他人,杜绝了那些想要村医先帮她们家人看的心思。
毕竟,老村医还是人家蒋爱英找人喊过来的。
他们就算是再着急,也不敢上去拉人。
“好,等一下,让我缓口气儿。”事情的内幕他虽然不知,但作为大夫,救死扶伤是他的责任和信念。
救人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休息了一会儿,欧阳季青总算是平复了心跳和情绪,这才拎着自己的药箱走向病人。
蒋爱英都张口了,也没人敢反驳,第一个诊治的就是付小豆。
捏起她的手腕,老村医眼睛微眯,细细的感受她的脉搏。
身后围着的一圈儿村民也知道这时不能出声。
他们尽量屏住呼吸,眼神却都在村医和付小豆的身上。
最激动的莫过于蒋爱英旁边的白长水了。
作为付小豆的的丈夫,他是在场最担心付小豆伤势的人。
但他又不懂医,只能干巴巴的待在旁边着急。
而老村医欧阳季青则一会儿满脸疑惑,一会儿皱眉沉思。
弄的周围人都跟着他的表情起伏不定。
这是没事儿,还是非常严重?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紧张的看着他。
“生命没有危险,但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得去县医院里把骨头接上。”呼出一口气,他说出了自己的检查结果。
接骨这活儿他也会,但仅限于脱臼之类的轻伤。
像付小豆这样被人打骨折的,他可救不了。
“我给她弄点儿消炎的草药,你们先帮她敷上,坚持到县医院的时间足够了。”他说话时,有一种稳定的淡漠感。
像是对着大家说的,又像是对着空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