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冷不丁地被点到名,心中猛地一惊,慌乱之余,竟脱口而出一个“配”字。
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妙,暗叫一声糟糕。
干,被带跑偏了!天哪,这两日一直跟老太太待在一块儿太痛苦了,不行,明日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将宁国府那两个给弄过来,好替自己分分忧。
贾政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两句后,赶忙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地答道:
“孩儿与您本就是血脉相连,至亲至近之人,母亲和兄长对孩儿的管教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孩儿岂敢因这点小事而心怀不满,耿耿于怀呢?宝玉啊……
往后你和你这两个弟弟一块在你祖母这儿居住,你作为兄长,可得肩负起责任,好好地替祖母管教他们俩才行。”
宝玉听后,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
贾母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贾环,语重心长地说道:
“既然你哥哥都已经为你求情了,那过两天等你姨娘把暖炉套子缝好送过来的时候,我准许你俩见上一面,聊上几刻钟。”
贾环闻言喜极而泣,他哽咽着说道:
“多谢祖母,环儿能够见到姨娘一面,心中也就踏实多了。”
贾母微微颔首,紧接着又说道:
“现如今呐,外面到处都流传着一些关于我们家族的传言。
像什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等等这些话语。
我且问你们,听到这样的传闻之后,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是不是真觉得咱们家的荣华富贵是永远享用不尽的?甚至连在官场之上都能够一手遮天了?”
贾母厉声问道,下面的人忙说不敢。贾母冷笑道:
“你们以为人家传出这样的话来,是真心认为咱家这富贵荣华能够世世代代绵延不绝?
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外头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咱们家瞧,一个个都巴望着咱们家哪天倒霉落魄了,好赶紧冲上来分食几口肥肉。
我不过就是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老婆子罢了,但就算如此,‘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
可你们倒好,整日关起门来自个儿在屋里头做着那富贵享之不尽的春秋大梦!你们也不想想咱们家凭什么。
虽说旧时四王八公,咱们家一门独占两国公,可如今都多少年过去了,咱们家除了这点祖上留下来的余荫,还有什么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荣耀不成?”
说到这里,贾母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她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咱们家也不过是有个一等将军的爵位,还是世袭传下来的,待到琏儿继承之时,按律尚需削减一等。
再说政儿,政儿承蒙圣上隆恩亲口赐予主事一职,如今刚升了员外郎。
诸位且细思量,就凭咱家中这两位身负官名之人,到底能不能担上一句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荣耀?”
当下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轻易言语。
贾母见状,遂将视线转向王熙凤,缓声说道:
“凤丫头掌管家事,你不妨与底下这些个爷们讲讲,咱家这入不敷出的状况究竟持续多久了?”
只见王熙凤面色凝重,稍作沉吟后缓缓答道:
“咱们府上人丁兴旺,平日里对待下人亦是宽厚和善。但凡设宴款待宾客,更是讲究排场,大肆铺张。偏生又有底下人总是做总爱干些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勾当。
自我接手管理家务以来,每月账目均呈亏空之势。幸得上个月老祖宗发威下令整肃,裁减了不少冗员。如此一来,这个月的情况倒是有所好转,总算稍有盈余。”
底下众人皆面如土色,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其中尤以宝玉最为失态,只见他仿若遭受雷击般呆立当场,双眼圆睁得几乎要掉出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
贾琏见此情形,心中大骇,赶忙高声呼喊宝玉,但任凭他如何叫嚷,宝玉始终毫无反应。
贾母急中生智,毫不犹豫地抄起手边那杯已经放凉许久的茶水,猛地朝着宝玉的面庞泼去。
只听“哗啦”一声,冰凉的茶水溅落在宝玉脸上,他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接连咳了几声之后,宝玉终于缓缓回过神来,眼神迷茫而又惊恐地喃喃自语道:
“我竟,我竟然不知,家里何时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言罢,宝玉像是突然发了狂似的,右手颤抖着伸至颈间,一把抓住那块平日里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通灵宝玉。
“那我还带着这玩意干什么,凭白惹人笑话!
此刻的宝玉满脸愤恨与决绝之色,用尽全力狠狠地将其扯下,并毫不留情地朝地上狠狠摔去。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那块晶莹剔透的通灵宝玉应声落地,
这个操作,不仅让在场的贾母大惊失色,就连那通灵宝玉自身也是惊愕万分。
不是哥们儿,你摔我作甚呐?
原本剧情里,你说别人都没有玉,唯独你有,你不高兴摔我也就罢了,现在你家里财政情况不好你也摔我?
我是什么很贱的玉嘛?
你要是实在不爱我就给我送人行嘛你个暴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