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程墨和金秀梅道别后，独自走在街道上，穿行在人群中，他的心头毫无道理地，被巨大的无力感所笼罩。
老实说，程墨真觉得，自己很没用！别人遇事不决，可问春风，而他遇事不决，果断开溜……
其实，逃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就像，这北方，九月下旬的夜风，看着燥热，但吹在脸上，能把心冻的得发颤。
后悔，程墨应该是后悔的。
他明明答应了唐蕾，但他却，失约了。
但，就算他硬着头皮，走到台前……
如果故事能，到此结束，绝大部分女生肯定会为感动，从此男女主角过上幸福的生活。大多故事，也喜欢这么写：一个勇敢的男人或女人，为了对方，不顾一切，把观众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在全世界祝福下，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然后呢？感动过后，那个原本不堪的世界依旧不堪。
勇气可以改变自己，但很少能改变世界，甚至，连下个月的工资都改变不了。
程墨清楚，刚才如果站出来，除了能在那一刻感动唐蕾外，他终究什么都保护不了。
他在两个月前，本来就是一个连饭钱都不太够的穷学生！
这才是他原本的世界！
您是想问，为什么不用借来的力量？但真的要用白岗财团去对抗唐家吗？
然而，这时，谁来替顾琳想想呢？
程墨比谁都清楚，顾琳的一切，又有哪一件不是她用命拼来的呢？
难道要把唐蕾和顾琳放在天平上？分个孰轻孰重？
这不也是对感情的亵渎吗？
其实我们都一样，大多时候，都只能在痛苦和更为痛苦之间做选择罢。
……
“前面那个混蛋，你给我站住！”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紧接着，程墨的后背结实地挨上了两道弹软的重击！
“你不是还在相亲吗，怎么跑出来了？”程墨没有甩开唐蕾，相反，他觉得背上的触感还挺舒服的。
这让他受伤的心，感到些许慰藉。
“我来追你啊，不行吗？”唐蕾嘻嘻笑道，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大，整个人，紧紧挂在程墨身上。
“我放你鸽子，你不生气呀？”程墨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生气有什么用，你都走了，我生气给谁看？”大街之上，唐蕾没有一点淑女的矜持，让程墨背着她往前走。
唐蕾身材丰满，但体重却很轻。
“所以，你是来哄我开心的咯？”程墨苦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感动。
“对！男朋友不开心了，我这做女朋友的，肯定要哄他开心呀。”唐蕾把脸搭在了程墨的肩头。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程墨当然知道唐蕾是个好女生。很好很好的女生！
可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爱”上他？程墨百思不得其解。
唐蕾会喜欢他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程墨始终没有找到那一个决定性的理由。为何，这么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就这样，突如其来又悄无声息地爱上了他？
此时唐蕾就在身旁，他应该可以当面问她。
但程墨没有开口，他能感觉到，唐蕾对他，似乎是认真的。可是，程墨对她，并没有很深的感觉。
于是，程墨换了个问题：“那，你不开心时，谁来哄你呢？”
于是，唐蕾又哭了。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情绪这么稳定的一个人，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又在他面前哭了。
谁来哄我？当然是有人哄我的，那人一直都在我心里哄我开心呀，只要我一想起他，我都会很开心！唐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加大了手臂的力道。
一路无言。
直至将唐蕾送走，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程墨。
临走前，唐蕾竟然还反过来安慰程墨：“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后，就来找你！”
“好，我等你。”程墨笑了笑，正面接下了唐蕾的柔情。
……
看着唐蕾渐行渐远的背影，程墨眸子里忽然变得深邃起来，终究，他还是选择去为唐蕾做点事。
……
周日，程墨赶回尚城。他在飞机头等舱里，拨出了一个电话。一个，他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拨打的电话。
“您好！哪位？”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是我，顾颜。”程墨的声音有点冷，像刀刃上的寒光。
“顾…顾…顾总！”男声在兴奋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狂热，犹如信徒看到自己的造物主一般。
程墨皱了皱眉，内心情绪翻涌，既有怜悯，也有不安，还有怀念。
顾琳曾自嘲：我早就疯了！
其实，程墨又何尝不是呢：他也早就不正常了！在那个疯狂的局里，只有疯子才有资格活下去。
而，程墨是和顾琳一起活下来的疯子！
如今，程墨很清楚，自己再次拨通这个电话号码的意义。
“大家都还好吗？”程墨关心道。
“都很好！大家都很想您，听说你回了白岗财团，唐沐颜那傻妞，有几次，忍不住要过去悄悄看您一眼！还好被我们及时阻止了”男声肯定道。
唐沐颜，又是一个让程墨头疼的名字。又是一个和顾琳一样麻烦的女人。
“很好！”程墨声音放缓了些，继续道：“赵熙现在给我安排了8个女保镖，24小时跟着我，实在没法出来见大家！”
“啧！赵熙那个狗女人，还真谨慎。”男声啧了一声，语气间充满不屑。
“你先安排人，查下尚城唐家是什么情况，我要他们三代成员的详细资料。”程墨吩咐着，声音寒气凛冽，气质和顾琳无异。
没办法，在驭人方面，顾琳绝对算得上程墨的恩师，程墨像她，倒是不难理解。
“明白！”男声恭敬地回应道。
“先生，飞机准备起飞，请您关闭手机！”一名空姐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是对金钱和权力的敬意。
程墨笑了笑，直接挂断了电话：“好。对不起哈。”脸上笑得贼贱，又变回了他那副痞子嘴脸。
可是，空姐似乎就喜欢他这种又帅又坏的笑，给程墨抛了个媚眼，扭动着细腰，妖娆地离开了。
程墨摇了摇头，他闭上了双眼，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