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秀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家庭非常不幸福。
已到不惑之年,还没有孩子,常年过着单身生活。
她唯一的骄傲之处,就是她的工作,担任办公室主任。
而这个职位,还是通过跟县委书记睡觉得到的。
如果方闻山不出事,他相信陈海不敢把她的秘密说出去,毕竟惹不起第一大山。
可现在情况变了,方闻山把陈海贬到小地方。
而方闻山被纪委带走,变得不足为虑。
偏偏她丈夫不知死活针对陈海,万一陈海狗急跳墙说出去怎么办,她不敢想象以后怎么见人。
李钟秀顿了顿,恳求道:“就当是投名状吧,这就是我的诚意,你不要跟李力波一般见识,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保守秘密。”
看到陈海在犹豫,李钟秀继续做工作,“你现在没得选,必须跟我合作,袁文杰已经担任副乡长,他会不遗余力把你踩死。”
陈海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袁文杰人渣居然也能上位。
小车到了御景园门口。
陈海看着里面道:“告诉你一件事,李乡长没有下乡,来这里给白静过生日。”
“什么?”李钟秀一听就生气,“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陈海把车交给李钟秀,“你必须配合我,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五分钟后。
白家的中年女佣听到有人敲门,她只在白家忙的时候过来帮几天忙,以前见过这位帅气的未婚夫。
不安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怎么有两个男朋友跑来庆祝生日?
打开门的她有点后悔,应该请示主人,这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不等她迟疑,陈海已经闯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热闹场面,音响里面播放着轻音乐,周围摆满了鲜花,一派喜气洋洋。
客厅人比较多,但不显拥挤,有五六个白静科室的护士来捧场。
一个大蛋糕放在茶几上,白静已经坐在沙发上许了愿,只穿白衬衫的袁文杰坐在旁边。
白静上身是粉红衬衫,下摆挽在腰间,露出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下面是一条刚到大腿一半的百褶粉红裙子,双腿修长圆润,性感惊艳。
李乡长拿着相机不断拍照。
袁文杰几次想要合影,可白静时时刻刻躲着他,逗得大家哈哈。
但他不死心,突然坐到旁边,希望李乡长手速快一点。
白静早就不耐烦,刚想要跑,没想到她母亲笑嘻嘻的按住她,撮合她跟袁文杰拍一张相片。
袁文杰以为可以如愿以偿,趁机去搂心仪女神的腰,头刚靠了过去,没想到拍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眼看袁文杰尴尬的要死,把那些护士逗的哈哈大笑,她们烘托气氛,“拍一张吧,没关系的……”
袁文杰越来越大胆,已经不满足拍照,客厅成为一个老鹰捉小鸡的地方。
“不要啊……”
白静惊慌的无处可躲,别人会拦着她,袁文杰想从后面一把抱住,没想到白静突然回头,飞来一脚,居然是他的裤裆。
疼的杀猪一样叫……
李乡长一直捕捉精彩画面,嘴里说着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逃跑的白静不小心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是陈海,整个人僵直。
那是一种什么神情?
她恐怕一辈子无法解读。
好像看到其他人想欺负老婆,拳头攥紧,一种愤怒在酝酿。
好像内心在极力压制汹涌的火山,有忍不住出手的冲动。
白静急忙躲到陈海的身后,“我没想到你会来,他们欺负我。”
白静庆幸没有被袁文杰得逞,不然陈海看见的话,会很伤心。
陈海冷着脸。
他从小曼的口中得知,白静提前三天过生日。
这个点子是袁文杰提出的,李乡长也在场。
而白仲庸夫妻坚决命令女儿,不能让陈海知道。
“过生日瞒着我!”
陈海半晌憋出一句气话。
“不是的,我爸妈担心你来了跟袁文杰打起来,你如果想过的话,三天后是正式日子。”
白静唯唯诺诺说话,总觉得做了对不起陈海的事情。
“你不用解释,以前都是我帮你过生日,你开始变了。”
陈海心情极差,内心非常失望。
这可能是未来趋势,他不得不接受这种变化。
“对不起……”
白静也不想这样、
可她知道的确不能让两个人一起帮她过生日,弄不好会大打出手。
提前过生日是袁文杰的意思,就为了让陈海缺席一次生日会。
张文爱急忙过来化解尴尬,堆着笑容道:“陈海,既然来了,一起帮白静过生日吧。”
本来准备一走了之的陈海,来到沙发上坐下,发现所有人看着他。
随即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骂袁文杰不是一个东西,突然接受他给白静过生日?”
张文爱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是这么回事,袁文杰愿意卖掉他们县城的房,来这里买房,写白静和他的名字,我们就答应了。”
陈海无语摇头,“你们被他骗了,他根本不会这么做。”
“我一定会!”虎视眈眈的袁文杰有点心虚,抢着回答。
陈海考虑现在揭穿这是一出欺骗感情的戏,估计没有人相信,就问:“你父母年纪大了,你卖了房,他们住在哪里?”
袁文杰已被幸福冲昏头脑,一直是意乱神迷状态,现在也难以冷静下来,“白静肯定不愿跟他们住在一起,我让他们回农村老家。”
那是袁文杰的婚房,迟早让给他。
但陈海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村不足100人,属于搬迁的村子,你来这里安家,把父母扔到那里,你就是这样孝顺父母的?”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
袁文杰理直气壮,但掩盖不了他的心虚。
其他人都看着呢。
这种事陈海的确没有资格过问,就有一些父母为了孩子,心甘情愿。
他看着旁边规规矩矩坐着,双手放在腿间,有点不安的白静,“你能接受这种不孝之人?”
白静默不作声。
她婚后不想跟老人住在一起,这是事实。
陈海失望道:“你们知道袁文杰150平米房子是怎么来的吗?当时政府要征地,袁文杰看到文件以后要求领导压制三天,他连夜给地里面移植树木,还把祖坟迁进去,捞到人生第一桶金。”
其他人闻言,惊讶的看着。
没想到袁文杰道貌岸然,背后是这么一个人?
不孝顺父母,还串通官员捞钱。
袁文杰脸有点烧,不以为耻,“有这样的机会谁愿意放过呢?你不用破坏我的形象,白静就喜欢我这种人。
如果她在场的话,一定劝我多弄一些假坟,可以捞更多的钱,我们以后生活就有了保障。”
袁文杰话落,白静觉得她的光环在此刻消失,惊讶的问:“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袁文杰不知道哪里出现问题,“你不是说不要学陈海两袖清风,要不择手段弄钱吗?我一定听你的。”
“不是的。”白静懊悔不迭,“我的意思是适当。”
这一刻,一对新人显得臭味相投。
陈海不住冷笑,“想到我曾经爱这样的白静,感觉是一种人格侮辱,你们还很年轻,就不想靠奋斗能力。
一个不择手段弄钱,一个通过嫁人致富,你们都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你们的教养就是这样子的?”
入木三分的鄙视,把两个家庭都骂了,包括某些人,比如李乡长。
袁文杰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知道自己不占理,可依旧强词夺理,“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勤劳致富就是一个笑话,必须踩在灰色的边缘才能致富,这是精英人士们的共识。
你出去看看那些成功人士,有几个是门前清?
白猫黑猫只要逮到老鼠就是好猫,是你这种穷酸之人拉低了社会的经济水平,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不愧是袁文杰,跟社会主流完全契合。
可这些话,只能更加激起陈海的斗志。
“等着吧,我相信不会一直这样烂下去,迟早让自己付出代价!”
陈海正义凛然。
袁文杰敢怒不敢言。
难道陈海已经知道,他给领导一笔好处费,才得以延缓了三天?
而白仲庸夫妻也不敢多言,他们家的别墅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病人的红包。
至于李乡长,他最清楚自己是怎么上位的,把老婆送到领导床上。
陈海是敢举报县委书记的人,激怒他的话,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眼看陷入僵局,气氛很尴尬。
“咱们不要争论怎么致富。”白仲庸及时打破僵局,看着陈海道:“袁文杰已经是副乡长,虽然没有副科职称,可李乡长说王县长已经答应,迟早给他办理。”
言下之意,他们不是随随便便选择袁文杰。
陈海憋着一股怒气问:“区区一个副乡长,你们就心满意足了?”
白仲庸点头,“他还年轻,才三十二岁,只要王县长重用他,上升是很快的,我看好他的将来。”
既然这样说,陈海没什么可说的。
他奇怪的问:“前几天你们骂袁文杰关机不接电话,说他靠不住,不是一个男人,现在不在乎了?
他的人品多么垃圾,你们也看到了,不在乎他是一个人渣,把白静往火坑里面推?”
“不是的,白静愿意跟袁文杰在一起。”白仲庸耐心解释,“这里面有误会,袁文杰是一个诚实本分的人,他从来不撒谎,他说那天晚上他们开会,还要求关机,他也没办法。
李乡长说是他召开的会议,是他要求关机的,当时不知道我们发生了大事,不然他也会帮忙。”
“是吗?”
陈海意味深长的问。
看了一眼旁观者李乡长,看他的眼神一直像看一个敌人。
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陈海拨通一个号码,按开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