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爻跟着陈其松、江以年又回到小破屋,天黑了,几人暂且在这里落脚,等明日再赶路。
许令爻也没想着再脱离两个人,她看着二人,江以年是男主,陈其松是江以年的大师兄,两人年龄差的多。
书中写着二人的师傅原本只有陈其松一个徒弟,后来才又收了年纪很小的江以年,他俩的年龄差了有十多岁。
“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陈其松先打破这片寂静,这位看着温和,年长又成熟的男子看着许令爻。
许令爻点点头,“好。”
她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跟父母上山去找一种草,等找到要下山的时候,在山顶上,就看到山下的小镇火光通天。
爹和娘把她带到一处山洞。
“爻儿,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爹娘下山看看。”周今昭摸着许令爻的脑袋,安抚着她。
“不,我也要去,我不要在这里等着。”
许令爻很不安,爹娘说的很简单,没有托付后事,也没有交代回来。
“爻儿,听娘的话,爹会保护好娘的,只是带着你不方便,你要保护好自己。”
许中木也蹲下来,抱了一下许令爻,就分开。
“这些星星草交给你看管。”
一竹篓的星星草,放在许令爻身边。
“我不”
许中木出手敲晕女儿,轻轻把她靠墙边放下。
“今昭,布阵吧。”
他转身扶起红了眼眶的妻子。
“好。”
周今昭双手起势,阵旗从袖口飞出,有风起,又散的快,她单个手又拿出一只大一点的阵旗,金光闪闪,阵旗直直插入那一竹篓星星草中,消失不见。
“成。”
话落下,周今昭收势,深深的望着女儿。
“爻儿,等娘回来,即使回不来...”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眼泪就掉下来了,许中木搂住妻子。
“今昭,不要担心,爻儿会平安长大的。”
怀里的人重重的点头,然后两人转身走出山洞,留下一个孩子和一竹篓的星星草。
等许令爻悠悠转醒,待看清在哪里,一个起身站起来。
“爹,娘”
山洞里就那么大没有别人,她慌张的想着洞口跑去,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娘布下的阵。”
许令爻更加想快点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站在洞口前,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对阵法的了解都是跟娘学的,这阵法我解不了,只能力破。”
她往后退了退,抬起手。
“构造。”
命气撞击在无形的阵墙上,两者在互相摩擦,许令爻调动全身的命气,全都往那一处聚集。
“一定要破。”
阵墙没有一丝破裂的样子,许令爻抬起另外一只手。
“构造。”
命气疯狂的涌出撞击着阵墙,没坚持多久许令爻双手就开始颤抖。
她环顾四周,这里没有武器,四周只有一块她大石头,她分出一只手,伸向石头的方向。
“构造”
命气裹挟着石头腾空,飞速旋转,撞去。
嘭的一声,阵墙还是没碎,许令爻咬牙坚持,脑中飞速旋转。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别的出去,当时为什么不跟娘好好学习阵法,来不及后悔了,破不了阵,就把这山洞炸了,用剩下的命气应该差不多。”
许令爻停下手,走到山洞墙边,手覆在墙上。
“构造。”
命气自灵命源涌向墙体内,许令爻一处一处寻找好突破的地方。
“就是这把,从这里开始,就一点点都给炸了。”
山洞里砰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
“构造。”
许令爻一刻不停歇,洞里尘土飞扬,她整个身上都是土。
“没想到我这奇怪的灵命有一天会这么使用。”
她说着手却不停。
“命气要消耗没了,真的出不去了吗?”
许令爻停下来看着她的手,死死的盯着手腕处的灵命源。
“就用你吧,最后试一次。”
抬起右手,覆上墙壁。
“灵命源,构造。”
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山外面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石子从空中坠落。
“终于破了。”
许令爻的右手在颤抖,整个手都是伤,还流着血。
“爹,娘。”她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火光映照着许令爻的小脸。
陈其松坐在地上,江以年在他旁边,许令爻则是坐在那铺在地上的黑色长衫上。
“之后就是,我遇到那两个人,然后偷袭杀了他俩,找到了我爹娘,醒来就看到你们。”
许令爻又往前凑了凑,靠近那火堆更近。
“别烧到你。”陈其松制止她。
许令爻不再凑上前,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火堆。
“我们明天去哪里?”
“九重山,我俩的师门。”
陈其松看着她,又开口。
“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可以。”陈其松拒绝。
“你不想知道谁杀了你父母吗?”他盯着许令爻,“你不想给你父母报仇吗?”
像是在引诱她,但许令爻依旧呆呆的坐着,没回他,甚至呼吸的节奏都不曾变。
火堆噼啪燃烧的声音,许令爻把手伸向火堆,那只右手。
“虽然它还能动,但是已经到尽头了。”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陈其松听的云里雾里。
“你是说你的灵命源受损了?”
江以年解了陈其松的疑惑。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陈其松叹口气,看向许令爻的手,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我真的不可以不去九重山吗?”许令爻抬头看着陈其松,眼神灰扑扑的。
“不可以,你自己一个人要去哪里,还是先跟我们回九重山,看看你伤的情况,再议。”
陈其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许令爻,灵命源受损,父母去世,看起来这孩子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你要活下去,你想想你还没有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没有给他们报仇,只要活下去才能实现。”
陈其松苦口婆心的劝她。
“你这劝人的方式真别致。”
许令爻笑了一下。
“管用就行。”陈其松笑笑。
“可惜不管用。”
“你这孩子,比江以年还气人。”
陈其松瞪了一眼江以年。
“比不了,人家可是男主,我啥也不是。”许令爻起身摇摇晃晃的向着小破床走去,“困了,我睡了。”
爬上床,背过身,闭上眼,她就睡过去了。
“男主?江以年?”
陈其松看了看旁边不为所动的人,叹气。
“算了,睡吧,明天再说。”
陈其松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江以年没动,眼睛看着许令爻。
破屋内安静下来,隐约听见外面有风声,屋里火光摇曳。
火堆不知何时灭的,许令爻轻轻转个身,眼睛眯条缝,借着月光,看到两个人都靠在墙边熟睡。
她等了一会儿,轻轻的起身,下床,小心的向门边走去,慢慢推开门,侧着身子一点一点挪动着出去,又把门关好。
出来后许令爻快步往山上走。
“到了。”
前面是她之前炸山洞,顺着炸出来的口子走进去,在地上,那一筐星星草还在那里。
“这筐草还在。”
筐里的草都蔫了,许令爻在筐旁边坐下,手伸进筐里,把里面的星星草往外拿,直到快见底,看见里面插着一支黑色的小旗。
“娘的阵旗。”
许令爻把它拔下来,旗面黑色,上印金丝图案。
“好漂亮的阵旗,是娘留给我的吗?”许令爻笑了,“就不怕我找不到吗?可给我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是吗?”
许令爻伸开双臂,仰躺在地上。
“我没能救下你们不是吗?反正都逃不过剧情,早晚都会死,现在陪你们去岂不是更好!”
许令爻用手背盖住眼睛,“爹,娘。”
泪水从挡住的眼睛下滑落,许令爻哭出了声,“爹,娘。”
抽泣,嚎啕,“爹,娘!”
“爹,娘!”
伴着哭声,呼喊一声比一声高。
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此时许令爻肆无忌惮的躺在地上哭,哭着哭着她整个人就蜷缩在一起。
“爹,娘!你们回来好不好,我只想你们回来!”
“只想你们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声声撕心裂肺,仿佛在发泄,又极度的悲伤。
山洞外,有两个人站在那,听着里面的哭声。
在许令爻出来的时候,陈其松和江以年就醒了,一路跟过来,就怕这个孩子想不开。
陈其松仰头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江以年低着头,发丝挡住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