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在教女儿练习抬头。
小家伙趴在床上,两只小手手捏成拳头,已经可以稳稳当当的抬起头来啦。
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看着司遥,粉嫩嫩的小嘴巴动了动,发出高兴的欢呼。
“啊~啊~!”
“嗯~在和妈妈打招呼啊!朝朝真捧,抬头抬的好好呀。”司遥轻轻鼓掌。
小家伙更激动了,小脑袋跟着她鼓掌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坚持了大约十几秒,累了,小脑袋又倒下去。
想吸手手。
小宝宝口欲期到了,对于周围事物的探索欲望非常强烈,尤其是手手。
稍不一注意,就要把小手放进嘴里舔舔。
“朝朝,快看妈妈,这是什么?”
司遥拿了木头玩具逗她,“这是你爸爸给做的玩具,是小兔子!好不好看?”
小家伙闻声转了转头,歪头好奇地看一会小兔子,眉开眼笑,然后,又垂头去啜自己的小手。
还是手对她吸引力更强一点。
司遥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给小家伙翻了个身,不再过度干预她吃手的行为。
司遥已经学习很多育婴知识,吸吮反射是婴儿先天具有的本能反应。
小婴儿最初对世界的认知和探索都是通过嘴巴来完成的,吃手是正常现象,标志着婴儿手、口动作互相协调的能力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
大人过度干预,不利于婴儿大脑和神经的发育。
司遥能做的就是把女儿两只小手手洗得干干净净,指甲也修剪得平滑圆润,防止划伤口腔。
司遥半趴到床上,一手拿着蒲扇轻轻扇风,另一只手腕托着下巴,微笑着凝望小家伙吃手,小嘴巴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动。
仔细看,朝朝的眉眼还是有两三分像她爸爸梁津生的。
想起梁津生,司遥脸又开始发热,蒲扇也不扇了,脑袋躺到凉席上,抿着唇,脸上露出一抹痴笑。
哪有人坦诚相待,是揭自己短的。
她当时都听愣住了。
回过神来见他嘴唇干燥,只顾着倒水给他喝,又担心他没吃东西。
将做好的凉皮盛到碗里,拌给他吃。
司遥学了三节初级烹饪课,凉皮做法简单,她做失败了六次后,终于成功做出爽滑劲道的凉皮。
油辣子是按照老爷子的独家配法做的,很香。
绿豆芽还没泡好,配菜只有面筋、油炸花生米、黄瓜丝,黄瓜是院子现摘的,只是刀工不好,切得粗细不均。
闷热的天气,没食欲,吃不下饭,来一碗酸辣劲道的凉皮,清爽又开胃。
凉皮做得太多了,司遥做了一大盆,还怕吃不完。
谁知梁津生胃口大开,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碗!
司遥看他吃得这么香,心里充满了快乐。
等他吃饱喝足,司遥正要开口跟他‘坦诚相待’,她臭毛病不比他少,而且她成分不好,外公舅舅是资本家。
话还没起个头,上工铃声响了。
梁津生并没有逼迫她立刻给出答案,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
他去上工之后,司遥做事无法专注,好像病了一样,睁眼闭眼想的都是他。
系统说她这是恋爱脑上头了的表现,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她正在经历恋爱必经的阶段——热恋期。
荷尔蒙、多巴胺在身体中爆发,会使人感到快乐和兴奋,带来幸福感。
怪不得上学时,偷偷摸摸处对象的同学,会那么开心。
因为真的很开心。
小家伙玩累了手,又开启蹬腿运动。
蹬蹬砸起床。
蹬着蹬着,居然把自己蹬移位了!
像毛毛虫一样顾涌顾涌向前蠕动。
司遥惊呆了,在小家伙快要撞上墙之前,赶紧把她抓回来。
小家伙没玩够,皱着眉头,啊啊啊叫着,小手小脚胡乱挥动。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司遥根本不敢把女儿放在床上,只能抱着一起出去看看。
她有系统给的防身口红电击器,小小的一支,轻轻一击,就能放倒一个成年壮汉。
“小司知青,你在不在家?”
门外大娘的声音听着有一点点熟悉,司遥问道:“你是谁啊?找我有事吗?”
“有事!有重要的好事!我啊,老何婶,我男人叫老何头,村里谁不知道啊,我家就在邵大军家往左数第三家。”
“不认识。”
“咱们见过的,我牛大芬,前头跟你不要脸的恶毒婆婆杜月梅干了一架的牛大芬,这你总能记得吧?”
司遥平时只跟邵奶奶有来往,跟村里的妇女们都不怎么熟悉。
透过门缝看到外面大娘的面孔,确实是村里人,她也没有打开门。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遥又问:“你找我什么事啊?”
“在这里不方便说,你先把门打开吧,我们进屋讲。”
司遥微微皱眉,直言拒绝:“老何婶,我跟你不熟,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讲吧。”
牛大芬哎哟了一声,好笑道:“你怕什么呢?我找你真是好事,我是来给你送鸡蛋的。”
司遥摇头:“不用了,我家里有鸡蛋吃。”
牛大芬脸上略有不满之色,觉得司遥太不给自己面子了,连门都不肯开,没点家教。
心里想着,这要是进了我家门,得好好跟她讲一讲规矩。
现在嘛,还得哄着她。
“你这孩子真是可怜啊,来乡下受大委屈了吧。”
司遥语气淡淡道:“不委屈。”
“哪不委屈啊,家里没个长辈帮衬着,啥事都要靠自己做,梁津生这个挨千刀的混混,三天两头请假不上工,去城里,拿你的钱去吃香喝辣的。”
牛大芬用长辈口吻装模作样关心她,一边说一边抓起衣袖抹眼睛。
“可怜啊!你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啥也不懂,被他骗惨了啊——!”
她嗓门本来就大,又扯着嗓子嚎。
怀里的女儿都被她的声音惊吓到了。
司遥赶紧安抚好女儿,冷声对外面居心不良的老婶子说:“老何婶你别再说了!梁津生是我丈夫,你当着我的面骂他,我女儿都听不下去哭了。你快走吧,不然我生气了,可是要打人的!”
牛大芬正事都还没说呢,哪可能会走。
她连忙面带笑容,和声和气地说:“小司知青,你听我一句劝,我是不会害你的。我跟你说啊,我家五个儿子,最小的老五是最有本事的,他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跟我们说他太聪明了,教不了,让领回家去自学。”
“这长大之后,更是不得了哇!天天都准时出工,特勤快,有钱也攒着不乱花,关键是他还会疼人。小司知青,真的,我没骗你,你只要跟梁津生离了婚,跟我家老五过日子,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这老婶子越说越离谱,居然叫她离婚去嫁她儿子。
司遥听不下去了,气乎乎地骂道:“老何婶你脑子有毛病吗?!你有毛病你就去治,别来对我说教!我不会离婚的,我也不会嫁给你儿子!”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好心好意来劝你离婚改嫁,你就不要犯傻了。梁津生那就不是个好人,没爹没娘的破落户,你跟他过不长久的。你只要嫁给我家老五,以后天天都有一个鸡蛋吃!”
牛大芬为了能让司遥嫁给老五,许出了一个相当不了的重诺。
信心十足地认为司遥一定会点头答应。
这年头,一只生蛋母鸡在家庭中的经济地位决不亚于一个男劳动力。
一个农村家庭的日常支出几乎全靠鸡下蛋,鸡蛋通常都是拿到供销社去换钱,五分钱一个,供销社只收不卖。
有门路的,就悄悄跟城里人换,七八分钱一个。
农村家庭里能有资格吃上鸡蛋多数是男人,女人可能也就是坐月子的时候能吃上几回。
当然,牛大芬这位老婶子心里精得很。
只要人进了她家,想吃鸡蛋就拿钱,没钱就去找娘家要。
要不到那只能闻一闻鸡蛋味儿了,谁让你没钱的。
牛大芬对鸡蛋可是严防死守。
家里的母鸡一天能下多少蛋,大概在什么时候下蛋。
她摸得清清楚楚。
老大和老二媳妇连根鸡毛都别想碰到。
门里面没动静了,牛大芬正觉奇怪。
院门突然就打开了,牛大芬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
“小司知青,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哎哟,你可真乖,还知道给我口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