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一回头,对上裴时屿的目光,眉心一跳,“???”
不是,她越羞辱他,他怎么还越兴奋了?!!!
啊啊啊啊啊!
救大命。
这男主脑子好像瓦特了。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受虐狂外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听见姜姒心声的裴时屿:………
奴委屈,但奴不说。
奴没病!
恰时,殿外皇上大步流星般走了进来。
身后,一群太监额头直冒汗,小步喘着气追了上来,掐着嗓子,“陛下,小心台阶。”
这边坤宁宫的人一到勤政殿外,得知长公主殿下提长剑杀进了萧皇后这里。
皇上急忙连奏折都不看了,紧赶慢赶的才赶到这里来。
看皇上那架势……
常年久伴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小椅子心下一冷,暗觉不妙。
完了完了,这下,圣上和长公主殿下不会要血洗坤宁宫吧?!
唉!这对父女,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小椅子一手拿着拂尘,扭头赶紧对身边的人道,“小桌子,小凳子,赶紧去把御前侍卫都统统唤来,随时等待突发情况。”
见状,萧皇后看着来人,脸上浮现笑意,刚起身,愈行礼。
圣上龙颜大怒,指着姜姒的鼻子,气愤不已。
“姜姒!太子宴会上你为了护一个下人,口出狂言,辱我皇家体面。
如今,你竟又为了一个府上的婢女,前有尸体被钉在坤宁宫外,以示众人,后又提剑杀进后宫。”
皇上说着,身子直接向姜姒靠去,步步紧逼。
“难不成你还真想弑父杀母?!”
下一秒,他斜着身子,脑袋直往姜姒手中的长剑撞去,哭天喊地。
“来啊,来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往我脑袋上砍,来啊。”
“啊!静姝啊~”
“你睁眼看看啊,寡人好不容易养大我们的女儿,如今她竟……竟要弑父。”
皇上越说越激动,哭到不能自已。
他以泪掩面,“寡人,对不住你啊。”
姜姒:“……”
萧皇后:“………”
裴时屿:“………”
众人:“………”
适时,小椅子赶紧上前伸手拉住皇上,“哎哟~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小心闪着身子。”
“先皇后要是泉下有知,知道陛下含辛茹苦,把长公主殿下抚养到这么大了,她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还不忘一边眼神示意姜姒:长公主殿下,您就跟陛下说两句好听的,陛下一准气消了。
恰时,作者出现:柳静姝,姜姒的生母,也是先皇后,死于难产。
下一秒,“咣当!”一声,姜姒一把将顺来的长剑扔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姜姒身上。
长公主殿下这是要……
背对着众人的皇上趁机拉下衣袖,眼神示意问小椅子:怎么样了,可否办妥?
小椅子边高声作腔安慰皇上,边回了皇上一个肯定的眼神:陛下,一切已妥。
只见小椅子打着掩护,皇上偷偷摸摸的从胸口摸出一张柳静姝的画像。
抱在怀里,仰天大哭。
“啊!静姝啊~~”
“寡人……寡人对不住你啊!”
身侧,姜姒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一把抢过皇上怀里抱着的画像。
放声大哭。
“啊!母妃啊~~~”
“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该死,是女儿惹恼了父皇,求母妃允父皇代惩女儿吧。”
姜姒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落下来,砸在地面。
她低着头,肩膀轻颤。
哽咽着,“女儿不怪父皇严厉,只怪姒儿从小便没了生母,活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父皇又忙于政务,无人管教姒儿………”
不一会儿,姜姒的哭声直接掩盖住了皇上的哭声。
皇上被姜姒的操作直接干到怀疑人生,他抬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侧头看向姜姒。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急眼了,还拉起他的衣袍给她擦鼻涕。
见姜姒不是做戏,而是真哭并且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皇上的心慌了。
姜姒长这么大,很少哭的。
更别提在他面前哭了。
皇上一边小心的从姜姒怀里抢柳静姝的画像,一边手足无措的反过来安慰姜姒,“姒儿……”
姜姒是静姝怀胎十月为他生下来的孩子。
他怎能不心疼。
于是,坤宁宫内,姜姒哭的稀里哗啦,皇上手忙脚乱的哄着人。
萧皇后看着这一对人。
心上就来气。
姜姒都嚣张狂妄,无法无天到这一地步了。
她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拿芳华作饵。
皇上竟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降罪于姜姒。
萧皇后心中忿忿不平,她朝窗外看去。
殿外,沈宴不知何时回京,出现在那里。
萧皇后趁着人群混乱,都在围着姜姒和皇上转悠。
她溜出殿外。
院内的长亭处。
她站到沈宴身旁,柔声细语,若有所思道。
“长公主殿下无视我大朝律法,视人命为草芥,杀我宫中的人,如今还持剑,威胁本宫。”
“本宫想请沈大人帮忙,评评理。”
她言语几分哽咽。
将自己放在弱势群体中。
沈宴转过头来,侧目,轻笑。
他修长指尖挑起面前的一朵白色花朵,挑眉,啧了一声,“皇后娘娘,你说说你惹谁不好,你惹她干吗,她疯起来,六亲不认。”
长亭前,满园花开,百花争艳。
屋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姜姒带着裴时屿走了出来,望向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
萧皇后出声,“长公主殿下是疯,可她更是明媚的热烈的,是青天白日里的骄阳。”
她扭过头来,声音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所以,沈大人,你和她不是一路的人。”
萧皇后细瘦的玉手搭上沈宴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两串佛珠碰撞在一起。
她上前一步,靠近沈宴,轻声咬语,吐气,“本宫和你,才是一路人。”
因为,他们都是生活在阴暗中的。
永远见不了光的。
永远的卑劣又龌龊。
说完,她抬起头看沈宴,“沈宴,你是恶名在外的大奸臣,我是受万人敬仰的皇后。”
“若我们联手……”
沈宴后退拉开二人的距离,当着萧皇后的面,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行礼,恭敬又礼貌。
“可惜了,臣对皇后娘娘的所言,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