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明殿。
又回到了熟悉但又不熟悉的地方。
姜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人就被裴时屿扔在了床榻上。
他居高临下,俯身,指尖挑起姜姒的下颌,笑的邪气又阴森,“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另一只手,指尖滑到她的衣领口。
姜姒选择性闭上双眼。
巴山楚水凄凉地,裴狗你丫不做人。
裴时屿手下动作一滞,裴狗?
这是她对他独一无二的昵称吗?
脑海中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行不行,九米,就剩九米,这次差一点就可以逃出去了。
只要每次进步一小米,那她只要再逃个一二三四……八次,她就可以出宫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间,姜姒被一股滔天大海,波涛汹涌般的危险气息包围,她倏地睁开双眼。
男人的大掌掐住姜姒的脖子,他指骨用力,骨节泛着冷白的光,阴森又吓人。
他勾唇一笑,笑意凉薄又狠厉,眼里充血,眸底布满阴暗与疯狂,“还想着逃跑?”
“既然你这么能跑,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不如,我还是掐断你的脖子,打断你的腿。”
姜姒赔笑着,一把抱住了裴时屿结实的手臂,“裴……咳咳……”
她故作柔弱,眼底泛出薄薄的水雾。
见状,裴时屿猛地收回了手,眼底的情绪也一消而散。
他神色镇定,别过脸,“孤想了一下,死人哪有活人好玩~”
第六感告诉姜姒,她有点危险。
她好想逃。
果不其然。
裴时屿说着,伸手端过一旁桌上摆放的樱桃,捡起一颗。
他指尖探\/?进她的嘴里。
边低声诱哄,“乖~”
美人榻上,姜姒的发丝紧贴在鬓间,额头生出薄薄的汗渍。
身上的衣物已然所剩无几。
而一旁的始作俑者,却衣冠整齐,宛如一个正人君子,看着她。
“不……不要了。”
姜姒猛地摇头,声音颤栗。
“乖,最后一颗。”裴时屿温声道。
他修长的指尖捻起一颗樱桃,指腹间轻轻揉捏………
……
裴时屿最后离开的时候,姜姒整个人都软趴趴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浑身酸软。
脑海中,刚才的一幕幕仿佛还在不停的回映上演。
她的脸颊上,那股烫意迟迟不见下去。
姜姒拳头都握紧了。
妈的!
她从此以后,都跟樱桃势不两立。
殿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侍女,是之前送饭的侍女。
姜姒抬眼看去,那侍女手中端的,正是……樱桃。
她暼了一眼,冷冷的道,“我不喜欢樱桃,从今以后,我的殿内都不准出现樱桃。”
不,是方圆百里。
她都不想看见樱桃。
谁知道裴时屿那狗东西,竟然……竟然……
她合理怀疑,那作者到底是怎么写出来这么变太的男主角的?!
侍女急忙解释,“是皇上吩咐奴婢端给娘娘的,还让娘娘一会儿一边沐浴,一边吃着樱桃。”
姜姒:“………”
裴狗……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托他的福,她现在对樱桃都有阴影了。
不过,姜姒也没为难侍女,她就是个古代版卑微打工人。
姜姒挥手随口道,“那行,你放下吧。”
自己回头扔掉就是了。
侍女支支吾吾,“皇上还说了,樱桃这种东西,多多益善,还望娘娘莫要转头扔掉的好。”
姜姒:“………谢谢。”
听着侍女一口一个娘娘的叫她。
姜姒觉得她很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啥,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不是你们皇上的妃子,你不必唤我娘娘。”
料想,那婢女都要急哭了,“这这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不敢抗旨。”
帝王之怒,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承受得住的。
姜姒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她有些疲惫地道,“随你。”
整个身子走起路来,都在飘。
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
狗男人!
裴狗,你给老娘等着!!!
婢女赶紧上前,扶住姜姒,“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泡在暖烘烘的浴池里,姜姒头向后靠去,整个人才慢慢的舒缓了过来。
婢女拿起花瓣,撒在池中。
姜姒睁开双眸,看向边上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
婢女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放在额头前,行礼,“桑南遗孤,无姓无名,还请求娘娘赐名。”
姜姒望向眼前人,心中突然想起一位故人,二喜。
三年前,她计划离开的时候,给了二喜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里面,有一些长公主名下的宅子,铺子,她都转让给了二喜。
每个月,二喜都会拿到一笔不菲的银票。
即使她坐吃山空,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其实后来,她离开姜国的一年后,她以微生璟的身份,回过姜国一趟。
当时正值上元节,隔着一条长街,她无意间碰见了二喜。
那时二喜的身边,站着一名男子。
她感叹,她的二喜,也要幸福了,真好。
就是遗憾,没能见到阿樾一面。
也不知道那个总是唤她阿姐,给她买吉祥果和如意糕的小少年,如今有没有长高………
“四喜。”姜姒出声道。
“四喜……谢娘娘赐名。”四喜激动的磕了一个头。
她终于有名字了。
四喜,四喜,真好听。
铜镜前,穿戴整齐的姜姒突然问道,“对了,你知道裴……皇上这会儿在哪宫殿吗?”
四喜略作思考,“娘娘不如去福宁殿看看?”
她也是刚进宫没多久,听承明殿的公公说过。
皇上后宫未曾纳过一妃。
整日里不是在福宁殿就是,就是偶尔会承明殿休息。
闻言,姜姒侧目,暼向桌上的樱桃,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眸光。
呵呵………
此时,福宁殿。
涂山剑大概瞅了一眼,桌上的奏折。
里面的内容,不是劝皇上纳妃,就是劝皇上封后。
毕竟,一国不可一日无后。
漓国,自裴时屿登基以来,皇后的位置已经空置了三年了。
再剩下的一些奏折,都是些日常琐事。
裴时屿支着身子,侧躺在龙榻上,他缓缓睁开双眸,薄唇轻启,“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