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靖岩急急地赶到‘福寿宫’,“母后,这么着急找朕来,有什么事?”
太后满脸堆笑道,“好事!今天在皇后宫里哀家突发奇想,觉得这真的是个好机会。以后哀家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什么事?”赤云靖岩半信半疑地问。
太后有些神秘地说,“就是…给希公子净身。”
“什么?”赤云靖岩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连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不是他自己说的,跟他的夫人有名无实,只喜欢你吗?哀家都听他说了好几次了。既然那样,给他净了身也没什么呀?那样咱们就踏实了。你们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而且他在宫里走动,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你若想抬举他,就算让他掌管整个后宫,母后也绝无怨言!”
赤云靖岩强压着怒火,“母后,您别说了!这件事绝无可能!且不说顾希答不答应,朕就不会答应!”
太后好言相劝道,“皇上不舍得伤他,哀家也理解。但是皇子们眼看就大了,皇上你应该多为他们考虑一下呀!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后宫里晃,也不是长久之计。将来皇子的身份会给居心叵测之人留下说辞的。”
赤云靖岩蹙眉问道,“母后,您还是对皇子的身份存疑?”
太后连忙解释,“那倒没有。但哀家相信有什么用?”
“哀家认为皇上还是应该早做打算!”
“朕知道了!此事母后不要再提!”
太后见赤云靖岩态度坚决,便决定另辟蹊径。她最了解她的儿子。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内心禁忌。
太后便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故意说道,“不是母后逼你们,他若是安分守己的人也好,可他偏偏是个妖精,三天两头的惹事!”
赤云靖岩忍不住辩解道,“母后,你对顾希有成见!”
“那是在你面前装的!你天天被他迷惑得已经看不到他的本质了。母后是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
赤云靖岩无奈地摇摇头,“若没有其他的事,朕先回去了。还有好多公务等着朕处理呢!”
“这次他跟秦贵妃就一点事没有?谁信呀?若不是有感情,他怎么会如此护着贵妃?这本是家丑,加上哀家要保大皇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真深究下来,他们说得清吗?还有,哀家时常听到他与宫女们纠缠不清的事。整个后宫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你让哀家怎么忍?”
赤云靖岩的脸色有些难看。
太后察觉到,继续火上浇油道,“你不信是吗?你去打听一下整个宫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宫女,哪个没被他撩拨过?那些宫女倒也都挺愿意跟他调情打闹的。这也不奇怪,希公子长成那样,肯定招女人喜欢。但这毕竟是后宫,这么多嫔妃呢?皇子眼看就大了,像什么话!”
“连哀家宫里的翠英姑姑眼看快三十了,还被他撩过。有一次哀家见她满面桃花,脸红耳热的,便问她怎么回事?她不敢瞒我,说希公子夸她好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男人,谁信呀?你没见他看宫女的那个眼神……真是不堪入目!”太后摇摇头,“你说这样下去,真惹出点什么事来如何收拾?那些大臣宗亲都眼巴巴盯着我们呢。”
赤云靖岩铁青着脸,立在那里不说话。
太后偷眼查看这赤云靖岩的神情,总结道,“要哀家说,给他净了身,皇子就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后宫也清净了。而且他跟他的家就慢慢断了,他只能待在宫里,踏踏实实地跟着你。这怎么想都是万全之策呀!”
赤云靖岩态度没之前那么坚决了。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母后,这件事朕自有定夺,您就不用操心了!朕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太后在他身后喊,“皇上!为了赤云国的大好基业,为了子孙后代,母后最后恳求你,不要给后代子孙留下隐患!落人口实啊!”
这几日,赤云靖岩一直在犹豫挣扎。没多久,他又收到了老师姜季离的信。他觉得一定是太后跟老师说了什么,让他下决心的。他拿着那封信,感觉有万钧重。
他鼓足勇气,展开了老师的信。信很简短,写着:
“靖岩徒儿:
最近为师听到了一些传言,也有人写信述说了宫内的情形。但为师并不完全相信。以为师对你的了解,或是别人凭空臆想捏造,或是你为了麻痹对手有意为之。但现在的舆论并不好,对于我们实现大业无利,请尽快处理。
师 姜季离”
赤云靖岩合上信,久久不能平静……
……
顾希去库房的路上,正好迎面碰上从内宫出来的秦林。顾希看了看四周,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想装作没看见,一低头快速过去……
秦林喝住他,“你站住!”然后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与贵妃娘娘为难?”
顾希自知逃不掉了,便只能坦然面对,“贵妃娘娘与你何干?你们吏部开始管后宫的事了?”
秦林拧着眉吼道,“她是我妹妹!”
顾希很惊讶,不自觉地笑了。
“你笑什么?你就是一个卑贱的男宠有什么资格取笑别人?”秦林气急败坏道。
顾希知道有很多只眼睛看着他们,他必须把戏做足,“我笑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原来她是你的妹妹!大人需要我在宫里多多照拂她吗?”
秦林用手指点着他道,“你以后离她远远的!如若让我发现你再生事端,绝不饶你!”
“好大的口气!这次你应该知道,是她设计害我的,你最好劝劝你妹妹安分守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顾希!像你这种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等着!我们兄妹俩不会放过你的!”秦林冲着顾希恶狠狠地道,说完就甩袖离去。
顾希又被秦林气得够呛,他不理解他都做了什么?秦林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横眉立目,像要把他吃了。
秦林这几年怎么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顾希出现在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就完全颠覆了。他本人也犹如脱胎换骨,重新活了一次……
几年前的那一天,秦林从宫里回来,他像灵魂被抽空了似的,傻愣愣地发呆。接连好几日晚上夜不能寐了。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顾希姿态撩人的在皇上怀里扭来扭去,耳边就响起顾希的娇笑声……
他太难受了!为了麻醉自己,他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每天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但那个身影、那个声音,还是挥之不去……
突然有一天,他从醉深梦死中惊醒。几位姑娘问道,“公子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
秦林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滚!都给我滚!”
后来,秦林将外宅的美人遣散,他搬回了尚书府。他把胸中的怨恨化作动力,发奋、发狠地钻研为官之道。这几年他在吏部行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着如何干好差事,如何晋升……
他父亲很惊喜,以为他终于想明白,浪子回头了,便不动声色地在他仕途上做了一些助力。秦林很快在吏部站住了脚,并升了侍郎……
秦林真的很恨顾希,没来由地恨。这个恨甚至超过了他之前对柳彤儿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