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好在两人皆是在这山间长大,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行至半路,田青青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赵石头瞧了瞧她,关切地说:“青青,累了便歇会儿,咱不赶这一时。”
田青青却倔强地摇摇头:“石头哥,我不累,早去早回,还能多摘些枣子呢。”
一个半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山谷前。那山谷中一片葱郁,枣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红枣似繁星般点缀其间,煞是诱人。田青青兴奋地加快脚步,赵石头连忙跟上,生怕她有个闪失。
进入山谷,田青青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摘枣子,那枣子又大又红,她轻轻一拧,一颗饱满的枣子便落入掌心。赵石头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他将麻袋撑开,说道:“青青,你摘了便放进来。”
田青青应了一声,手中动作不停,边摘边说:“石头哥,这枣子可真好,定能卖个好价钱,也能留少些自家吃。”
赵石头笑道:“家里大小事,都全凭青青安排。”
摘了一会儿,田青青觉得口干舌燥,便走到一旁拿起竹筒喝水。喝罢,她看着赵石头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放下竹筒,走到赵石头身边,轻声说:“石头哥,我来撑着麻袋,你也歇歇,摘了这许久,定是累了。”
赵石头本想拒绝,但见田青青眼神坚定,便将手中的活计交予她。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青青,我去服徭役的这一个月,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重活,放在那儿,等我回来后去做,别逞强。”
田青青微微点头:“石头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不会逞强,你在徭役之地也要注意安全,莫要受伤。”
二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簌簌声。赵石头警觉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低声道:“青青,莫出声,好像有动静。”田青青心中一惊,紧紧抓住赵石头的衣角。
赵石头缓缓蹲下身子,示意田青青也蹲下。两人躲在枣树后,眼睛紧紧盯着发出声响的方向。不一会儿,一只灰色的野兔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在不远处停住,耳朵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探查周围的情况。
田青青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赵石头连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惊动它。”
田青青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赵石头悄悄拿起一旁的竹筐,缓缓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野兔靠近。野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刚想跑,赵石头眼疾手快,猛地将竹筐扣了下去。
“哈哈,抓到了!”赵石头兴奋地喊道。田青青也连忙跑过来,看着竹筐下挣扎的野兔,笑道:“石头哥好厉害,今晚可以加道菜了。”
赵石头将野兔从竹筐下取出,用绳子绑好,放在一旁。他转头对田青青说:“有了这野兔,咱也能补补身子,我去服徭役后,你可不能太劳累,要记得吃好些,想吃肉就去买,别舍不得花钱。”
田青青心中一暖:“石头哥,你总是这般为我着想。”接着,两人又继续摘枣子。
田青青边摘边哼起了小曲,那清脆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赵石头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田青青期待地问道:“石头哥,你说咱现在有了钱,明年能不能建青砖瓦房。”
赵石头点头:“好嘞,都依青青,明年石头哥想想办法,一定能给你建几间青砖瓦房,咱再把院子修得宽敞些,再种些你喜欢吃的水果。”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摘着枣子,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麻袋和竹筐也都装满了枣子。赵石头挑着竹筐,竹筐上方还放着两麻袋,田青青背着着竹筐,另一只手拎着野兔,两人收获满满满。
一路上,两人谈论着未来的计划,欢声笑语洒满了山间小路。回到小院,田青青开始忙碌起来,她将枣子分拣出来,好的挑在一起准备拿去卖,有瑕疵的则留着自家吃。赵石头则在一旁处理野兔,准备晚饭。
夜幕降临,小院中飘出阵阵肉香。田青青和赵石头坐在桌前,吃着美味的兔肉和香甜的枣子,心中满是对生活的满足与期待。
第二日,两人又早早进山摘枣子,树上的红枣子到都摘得差不多了,家中的枣子越堆越多。
赵石头不放心,担心她一个人跑去山里摘枣子:“青青,山谷里的枣子,可能还要跑两趟,你一个人在家,就不要上山,一切等我回来,知道不?”
田青青点点头,应了一下。
天还未亮,浓重的夜色如墨般笼罩着小柳村,万籁俱寂之中,却已有丝丝缕缕的动静,仿若平静的湖面下开始涌动的暗流。不多时,这暗流便汇聚成一片热闹的海洋,整个小柳村像被点燃的火焰,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人声与犬吠交织,灯火在屋舍间摇曳闪烁。
很快,赵石头服徭役的日子到了。田青青早早地起床,为他收拾包袱,眼中满是不舍:“石头哥,这一个月你可要平安归来。”
赵石头紧紧握住她的手:“青青放心,我定会回来。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咱俩再一起进山摘枣子。”两人依依不舍地去了村东头。
今日,是村里青壮去县里服徭役的日子。人群熙熙攘攘,如潮水般涌动。村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紧紧握着一卷名册,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都莫要乱,排好队,咱挨个点名!”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田青青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紧地锁在赵石头身上,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赵石头身姿挺拔,只是那憨厚的脸上也难掩一丝紧张。田青青忍不住上前,仔细地为他整理着衣衫,嘴里念叨着:“石头哥,到了县里,做事可莫要莽撞,要多听多看,遇事不要强出头。”
赵石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安慰道:“青青,你放心,我又不是那毛头小子,定会平安回来,你在家安心等着我便是。”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田青青的小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似是在传递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