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个富二代谈完,罗阳与大伯大婶打了个招呼,便往村里赶。
暮色已经笼罩群山,公路两边的阴暗树林里,各种声音反倒比下午响了许多。
这些声音在常人听来,不过是一些纷繁嘈杂的虫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但在罗阳耳中,声音就有趣多了。有的声音在喊着逃命,有的在叫嚷准备打群架,有在问异性是否需要交配,有的在告诉同伴何处有食物。显然此刻的森林,比日间的要热闹活络得多。
罗阳稍一寻思便明白,白日尤其是正午阳光太过毒辣,确实不适合这些小生物活动。
罗阳信步慢走,到了村里,见到的就是村落里星点灯火的样子,唯有旅游公司那临街的一排建筑,亮着彩灯。
罗阳突发奇想,要不要把公司注册在这旅游公司的房产下,不过转瞬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还得用大伯家的房子,倒是还能给大伯付一笔租金。
在沪市某医院的一间VIp病房内,李炳锡的老爹李登道看着戴着呼吸器陷入沉睡的自家老者,眼光闪烁不定。
“医生说爸爸并发症太多,有些并发症的治疗手段有限,只能帮我们拖着,怕是捱不了多久”。一个气质端庄富贵的女子对他说道,她是李炳锡的母亲,“要提前跟亲戚们说一下……”
“嗯,我先跟几个哥哥姐姐们说,商量一下后事。” 李登道对妻子说道。
手机里有秘书发来的消息,他翻开,秘书告诉他李炳锡在问注册公司的事。
李登道把信息递给妻子看,“那个混小子,都跟他说了不要瞎创业,他怎么就听不进。”
妻子自然是偏向自己的儿子,道“他不是说了是帮朋友问的吗。”
“诶,你呀。”李登道一时不知说什么,“走吧,咱们回家。”
妻子莞尔一笑,“我也叫儿子早点回来,见爸爸最后一面。”
李登道点点头,“嗯。”
罗阳用冷水冲了个凉,看着空空的水缸,懒得如昨日一样去挑水。
村里也有集资建的小水库,给各家接了自来水。水是免费的,铺设水管却需要自己出钱出材料。像去年遇到百年一遇的旱情,小水库干涸,各家就只能挑水用。
现在是夏季,山上小水库的水充沛,以后那些躺平族来了,洗漱用水量可不小,接水管肯定比挑水方便。嗯,那家里还得大改特改一番。
他把换下的汗衫和短裤扔在门槛上,没水就不洗了,明早再说。
现在他在翻看昨晚发的那个回答,见到有人质疑了,那就好处理了。
这个回答下,现在已经有了十二条评论。除开四个质疑的,四个可怜的,还有四个就是问哪里可以买到房屋土地的。
罗阳在那四个询问买房屋土地评论下,一一做了答复:土地房屋目前买不了,只能签长期合同变相买。我这里已经有现成的房屋,如果想试着避世,可以来住一段时间,体会一下农村生活。再决定买不买。加微信好友细聊,我会发一些图片。
李炳锡躺在被褥上,翻着老妈给他发的语音:你爷爷阳康后,并发症发作比较严重,现在在医院特护病房里。你在外面没啥事就早点回来,医生说他年纪大,怕是挺不了多久。
李炳锡对的爷爷感情是很深的,因为爷爷一直与他们一家生活,小时候每次被老爹训,他都会去找爷爷告状,然后爷爷会再训一边李登道,这个小诀窍李炳锡屡试不爽。
李炳锡给母亲发了条语音:“妈,那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马全锋听见他的话,诧异道“这才来了几天你就要回去了?”
“我妈说我爷爷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那现在呢”
“在特护病房呢,现在还算平稳”
“那用不着那么早回去,你又不是护士,天天守那儿啊。再说你去沪市不过一天的事。”
“那等我妈再催我了再说。”李炳锡道。
巨木林周边的草丛里,乌泱泱一群老鼠,在鼠大的指挥下,将嫩草咬断,一根根堆起来,学着人类的样子捆成小捆,然后另外有健壮的大老鼠叼着这些草奔跑到悬崖石洞下。
石洞这里,另有一批老鼠在接应,将大老鼠放下的草捆拖进石洞内。
经过罗阳的教导,鼠大在学会编草绳的基础上,自己摸索了用山里的树藤皮编绳,这些树藤的皮纤维更多,,稍稍阴干后,搓成的绳子比草绳更结实,还轻便。鼠大把学编草绳的每个细节都记了下来,在成功编出藤绳后,就专门让一群小鼠拿着一根根细小的藤皮编,这是第一道工序,然后再让大一些的老鼠将第一道的藤绳搓成更粗一些的,再让更大的老鼠搓最粗的。如此一来,就成功编好了六股藤绳的绳子,十分耐用。
鼠群夜间的异动自然瞒不过各种夜间的生物,食肉的生物看不懂,懒得管。杂食的与以草茎树叶为生的那些生物,生怕鼠群把嫩草弄完,在夜间也纷纷出动,挑着最嫩的叶片吃掉。
洞内,拖进去的草捆被丢进一个巨大的储藏室,这里已经堆了很多的草。
老鼠们忙活了一夜,这一片的草矮了一层,当然,也有各种植食生物的功劳在内。
鼠大来到储藏室顶端,,看着身下一夜间堆起的高高一层草,眼中全是兴奋之色。它从未想过只是按照罗老大指点的,用上绳子这种工具,它们搜集嫩草的数量就能快上这么多。
它问身后站着的一只大老鼠:“把高度控制到罗老大膝盖那么高,还要几次”
“老祖,还要四次就就差不多了。不过……”
“嗯?”
“再这样收割四次,下方的储藏室不够用,至少还得再打两个”大老鼠道。
“那就继续打洞。”
“可这两日洞穴外有两个人类在接蜂蜜,若是每日它们都在,打出来的石块就不好扔出去。”
鼠大知道它指的是与罗老大有关的那两个人,这确实不好办,它在脑中思索了许久,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那这样,晚上收草的时候同时打洞,运草进来,同时把石块带出去扔掉。”
大老鼠顿觉老祖这方法极秒“老祖英明!!!”
鼠大眼中充满得色,“小意思罢了,现在草多了,通知下去,这几日全族只要在这里打洞与收草,那些旧的存草只管吃!”
鼠大身后的老鼠全都两眼放光,它们可是知道,这里存的草,都带着浓郁的迹气息,气息弱的都入不了它们眼睛,平时它们自己去巨木林内觅食,仅仅吃一些带着微弱气息的草,就给小小的鼠躯带来莫大的益处,若是包餐这些存草,与直接吸收神迹也差不了多少了。它们一个个充满了干劲,齐声大喊:“谢老祖重赏。”
第二天早早的,罗阳把缸中挑满水,洗完衣裤,继续晾在屋顶横梁上。
二楼上,一些乱逛的小老鼠见到他,都悄悄立在一边,不敢做声,这可是老祖都要敬重的人类。
罗阳对这些小老鼠的表现很满意,只要不在自己家里瞎闹腾,随便它们怎么玩闹。
龙干事答应今天带来割草机,因此上午罗阳只是与大伯将昨日的草挑下来,便不再继续割草。
大伯在羊圈下摊草,罗阳暂时没事做了。
他见小李与小马在山上追着母羊挤奶,便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已经摆了十多瓶羊奶,都是李炳锡守在羊圈期间挤出来的。蜂蜜罐子也摆了六个,便是这几日的成果。
罗阳拿出一瓶羊奶,倒在三个碗里,然后把桌上的蜂蜜分别倒进去一点,加了点凉水,递给大婶一碗,自己喝着一碗,又送了一碗给大伯。
“哈!”细腻甜蜜的蜂蜜羊奶,带着凉意,大伯喝得舒坦。
“之前我去问龙进喜能不能帮着卖羊奶,他倒是说过可以试试!”大伯说道。
“那也等小李自己不存了再卖,这个配着蜂蜜喝滋味真不错”罗阳砸砸嘴巴,“先供我们自己喝,剩下的再卖。”
“嗯,现在有冰箱,可以久存。”
罗阳把两个碗拿回屋内,冲洗了一下。左右没事,自己就拿了一个空罐子,去悬崖那里。
他冲羊圈方向呼唤了一下蜂奴,蜂奴从羊圈的蜂巢中飞过来,落在他的头顶。
沿着小溪,过巨木林边界的时候,罗阳发现边界内的草,齐刷刷矮了一截。他定睛细看,见到一根根草茎上的啮痕,知道让鼠大加大收草力度的事已经落实下去了。
罗阳把罐子放在流蜜的石洞下,蜂奴从他头顶飞进那个石洞,也不知干啥去了。
过不多会,蜂奴飞回来,“我让里面的崽子多给你倒些蜜。”
果然,石洞中的蜂蜜细流缓缓变大了一倍,流速也快了,照这架势,装满一罐用不了一个小时。
“里面的蜂蜜很多吗”罗阳说,旋即想到那绵延百米的蜂群,确实该很多,自己白问了。
果然,蜂奴答道“现在是产蜜期,多得存不下,你不拿也全便宜了那些蚂蚁。”
罗阳自然晓得蚂蚁喜欢甜食,便不再说什么。
脚下的石块里,他就见到了许多蚂蚁在四下爬着,显然这里一直是蚂蚁获取蜜源的神赐之地,不过这几个白天都被人类占据了。
蚂蚁只敢在悬崖下爬行,罗阳没有见到任何一只爬到洞口,便问蜂奴原因。
“它们不够杀!”蜂奴说道。
罗阳听后,竟然觉得它说的好有道理。
当然,如果换成撒哈拉沙漠中抓到的那些变异蚂蚁,恐怕又得另说了。
一个多小时,蜂蜜已经装满了,罗阳让蜂奴给里面的蜜蜂说不要再给蜜了,便提着罐子下去。
李炳锡还在挤羊奶,脚边已经装了一瓶了。
马全锋在给他做直播:“今天又到了挤奶的时间,我们的富二代锡哥,为大家亲手示范。”
“看他的手法,很温柔,很娴熟,母羊没有任何不适应,就一动不动地站着,显然经过多次练习,我们的锡哥已经是一个老手了。看见了没,羊奶又出来了。嗯?有兄弟说他这么好的手法,不做催乳师可惜了?哈哈哈哈……”马全锋想到了催乳师,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
听到这些的李炳锡,顿时小脸一黑,去他娘的催乳师。
见到罗阳过来,马全锋盯着罗阳手里的蜂蜜,“阳哥,怎么这么快?”
罗阳笑笑“运气好,流蜜量大。”
而后注视着李炳锡熟练地动作“小李,你这手法,怎么看也不像才学了没多久。”
李炳锡的脸更黑了“阳哥你听他瞎说……”
罗阳拿着蜂蜜往下迈开步子:“都是男人,别不好意思承认,是不是在北京练熟了?”
马全锋“嘎嘎”大笑起来。
李炳锡顿时嚷道“怎么可能,人和羊能一样吗”。
不过罗阳已经走远了,声音从下面飘来:“呐,你不是知道人和羊不一样了嘛……”。
马全锋则一边对着他直播,一边笑着复述着罗阳的话,然后继续问“锡哥,快说说人和羊哪里不一样……”
哎,完了,洗不白了,李炳锡无语死了,懒得回答马全锋。
这只母羊挤好后,他又开始寻找目标。
山坡上,黑头白身的黑天正跪匐在黑皮肚下喝奶。
那是阳哥的黑羊,先前都没挤过,就它了。
李炳锡拿起另外一个空瓶子,朝着黑皮娘俩走去,“走,挤黑羊的。”
马全锋把地上的三个奶瓶抱在怀里,在直播里说“现在,挤奶大师锡哥,盯上了那只黑珍珠一样年轻漂亮的母羊,让我们继续围观,看锡哥如何征服它……”
李炳锡走到黑皮身侧,黑皮依旧慵懒地嚼着鲜嫩的草叶。
黑天在肚下,砸吧砸吧地吸着奶水。
李炳锡蹲下,拧开盖子,伸手捉住一只羊奶。还没用力,黑皮就蹬了几下腿,走过一边,挣脱了黑天的嘴与李炳锡的手。
黑天“咩咩”两声 又跟上去 继续凑着喝奶。
李炳锡同样走上去,继续捉住一只奶。
“诶呀,这人好烦啊”,黑皮用羊语骂道,又蹦哒了几步,跑到另一侧。
李炳锡继续跟着黑天追到黑皮处。
“一二三四,过来,干他!”黑皮不停大声叫着,以李炳锡为中心绕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