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臊的新婚夜,梵梵过得羞耻又快活。
她总算是明白了娘亲叮嘱她时眼底的欲语还休。
这事,怪不得男人喜欢,她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当新婚第二天早上,她被宋翎当成包子似的揉醒,骨子里下意识的,她想把宋翎踢下床。
但她到底是女子,体力反应都不占优势,一大清早,饭还没吃,就又被占了一次便宜。
慢吞吞的收拾好,要去正院那敬茶。
梵梵没太摸准宋翎的态度,去见宋老爷和宋夫人的路上 特意问道:“一会的敬茶,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宋翎拍拍她的手,“先给老头子敬茶,然后是我母亲的牌位磕头。”
梵梵愣了下,“……那你继母?”
宋翎:“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即便她去世多年,在我这,母亲就是母亲,断没有我父亲娶一个我就多一个娘的道理。”
梵梵吸了口冷气,“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公爹面前说,那不是找打找骂?”
宋翎浑不在意,“自他说出让我管别的女人叫娘的话,打骂何曾少了?”
梵梵听着只觉心间酸涩。
怪道世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果真不假。
男人薄情寡义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牵扯幼子。
宋翎握住她的手,“你什么都不需要顾忌,老头子不管后院的事,若是苏氏刻意为难,你该怎么还击就怎么还击,你是我的妻子,崔家的女孩,没有怕她的道理。”
梵梵:“还用你说,我自是晓得;但你也别太傻,须知这家还是公爹说了算,你若和他势如水火,只会便宜了他人。”
宋翎:“让我示弱,门都没有!”
梵梵急得掐他,“那你就甘心将公爹和婆婆夫妻俩联手赚下的家业大都便宜了外人?”
“不说别的,就是现在你那继母和一儿一女的花销,都是花的谁的钱?”
“我没说让你就此原谅公爹,而是权宜之计!”
“你我根基尚浅,若是有了孩子,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们过苦日子不是?”
孩子?
宋翎眼角一顿,没再说什么。
宋父居住的正院上房到了。
儿子新婚,娶得还是名门淑女,宋父脸上还是有喜色的,只想到这儿子不和自己亲近,喜悦之余又不免心酸。
梵梵给宋父敬茶,一张巧嘴,嗓音清脆,哄得宋父眉开眼笑,给了个大红封。
宋翎看在妻子的面上,也难得给了宋父一个好脸,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茶。
苏氏坐在堂下右手边,没能于堂上主座落座。
袖子底下的手帕都快攥破!
苏氏的一儿一女,儿子宋亭年十八,女儿宋馨雅年十五。
宋亭看着大哥新娶的大嫂竟是这样的天姿国色,不由得心下暗道:
这样的美人配了大哥这不知怜香惜玉的,真是可惜;大哥怎就有这样的艳福,娶到这样的绝色。
梵梵本就容色过人,今日是新婚第二日,一件水红色的交襟长裙,加上昨夜夫妻恩爱缠绵,备受滋润,今早便如盛开的海棠,脸色娇媚更甚平时。
宋亭没控制,多看了几眼。
在场就那么几个人,谁也不是睁眼的瞎子。
不仅宋翎和梵梵当即沉了脸,宋父也顿时脸色一黑,犀利的视线鹰隼般的瞪向次子。
宋亭被父亲的视线唬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免心虚的低着头不敢回嘴。
苏氏护犊子心切,娇滴滴的嗔了宋父一眼。
宋父脸色却没有任何好转。
苏氏就将这“无妄之灾”的仇记到了宋翎和梵梵身上。
梵梵掌心紧握,努力压抑着胸腔涌动的气息。
“两家说亲时,我听父亲和兄长对夫君都是赞不绝口, 心下便觉公爹定也是个教子有方的,父亲总说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什么事都是要见了才知真假的。”
宋父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指着次子,怒不可遏道:“你给我回房抄百遍佛经,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这就是要关禁闭的意思。
宋亭这样的公子哥,罚什么都不怕,因为底下都有人帮衬,但就怕禁足。
一旦禁足,哪都去不了,还如何和一众狐朋狗友一同吃喝玩乐。
但宋亭也不敢置喙父亲的决定。
苏氏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老爷,翎哥儿尚在新婚之喜,您就罚人,这可是不吉利?”
“再说了,为着翎哥儿大婚,亭哥儿这段时日也跟着忙早忙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权当功过相抵,饶他这一次吧?”
宋父面色一顿,眼底有了犹豫。
梵梵忽地掩面而泣。
吓了众人一跳。
被暗中掐了一下的宋翎虽然还不太理解,但也知道配合,“娘子这是作何?可是哪里不舒服?”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男子盯着打量,这才新婚第二日,公爹就要如此打我的脸吗?”
苏氏赔着笑脸,柔声道:“翎哥儿媳妇哪里的话?亭哥儿他从没有半分不敬冒犯之心,他,他只是还小,看到了长得好看之人,不免多看了两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不是?”
换作一般人,到这也就罢了。
梵梵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
她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十八岁的男子是一般人,你们宋家真拿我当傻子!”
“宋翎,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我就不和你过了!”
“我宁可和离归家,也绝不任人羞辱!”
宋翎:“……”这怎么还有他说话的份!
“还望父亲秉公办理!莫寒了新妇之心。”
这是自宋翎记事以来,第一次再次称呼宋父为“父亲”。
宋父身形一晃。
回过神来,便下令罚宋亭半年月例,并罚抄佛经二百遍,且禁足一个月。
外头父亲表了态。
宋翎忙对哭啼不止的妻子作揖不止,“好夫人,事情已经有了交代,父亲不曾偏袒,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休要轻易说和离。”
梵梵被哄了半日,才止住眼泪。
闹成这样,团圆饭也是不必吃了。
各人都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吃早饭。
短短一个敬茶的功夫,新夫人脾气直不好惹的消息就在宋府上下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