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云水镇的灯火在暮色中逐渐亮起,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晕。沈清澜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握着一卷尚未完成的山水画,心思却早已飘远。画中的山峰隐约可见,江水蜿蜒,却少了些许灵动之气。她轻叹一声,指尖在画纸上轻轻摩挲,仿佛能触碰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萧煜。
“清澜,夜深了,该歇息了。”顾婉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她手中捧着一盏热茶,轻轻放在石桌上。
沈清澜回神,勉强一笑:“婉柔,你怎么还不睡?”
顾婉柔摇头,坐到她身旁:“看你心神不宁的,我怎能安心?是不是在想萧公子?”
沈清澜垂下眼帘,指尖在画纸上轻轻划过:“他离开已有半月,却连一封书信都未曾传来。我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顾婉柔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萧公子武功高强,定能逢凶化吉。倒是你,这些日子瘦了许多,若他回来见你这般模样,怕是要心疼了。”
沈清澜苦笑,目光落在画中的山峰上:“若只是寻常的远行,我自然不会如此担忧。可他临走前的神情……分明是藏着心事。我总怕他卷入了朝廷的纷争。”
顾婉柔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清澜,你可是真心喜欢他?”
沈清澜一怔,随即点头:“是。他虽身为将军,却心怀天下,不慕权势。他与我一样,都向往山水间的自由。可如今朝廷纷争不断,我怕他会被卷入其中,身不由己。”
顾婉柔叹息:“你若真心喜欢他,就该信任他,也要想办法保护他。”
“保护他?”沈清澜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顾婉柔点头:“你虽是一介女子,但才智过人。若能帮他化解朝廷纷争,或许能让他免于卷入权谋斗争。”
沈清澜眼中渐渐亮起光芒:“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夜深人静,沈清澜独自坐在书案前,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几行字。她的字迹清秀有力,笔锋之间透着几分决然。信中,她将近日朝廷的动向一一梳理,又将自己对萧瑾瑜的怀疑详细列出。她要将这封信送到萧煜手中,提醒他提防兄长的阴谋。
次日清晨,沈清澜将信交给顾婉柔,叮嘱道:“婉柔,这封信务必送到萧煜手中,不可有失。”
顾婉柔点头:“你放心,我会让可靠的人送去。”
然而,信还未送出,云水镇便传出一则消息:萧瑾瑜已率兵南下,名义上是巡视江南,实则暗藏杀机。沈清澜听闻此事,心中愈发不安。她深知萧瑾瑜手段狠辣,此次南下定是冲着萧煜而来。
“不能再等了。”沈清澜低声自语。她匆匆收拾行装,决定亲自前往寻萧煜。
顾婉柔得知她的决定,急忙劝阻:“清澜,此去路途遥远,你又不会武功,若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沈清澜摇头:“我不能坐视不管。萧煜对我情深义重,我若袖手旁观,心中难安。”
顾婉柔见她心意已决,只得叹息:“那你务必小心,我会为你打点行装。”
三日后,沈清澜踏上前往北方的路途。她的马车穿行在蜿蜒的山道间,车窗外是连绵的山峦和清澈的溪流。然而,她的心思却全在萧煜身上,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行至一处山谷时,马车突然停下。车夫惊呼:“小姐,前方有人拦路!”
沈清澜掀开车帘,只见几名黑衣人挡在路中央,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长刀。为首之人冷笑道:“沈姑娘,我家主人请你走一趟。”
沈清澜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冷哼一声:“萧瑾瑜。”
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原来是萧大公子。不知他找我有何贵干?”
那人不再多言,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沈清澜退后一步,心中迅速盘算着脱身之策。然而,她手无寸铁,面对几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几乎毫无胜算。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山道旁传来:“放开她。”
沈清澜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林中缓步走出。那人一身玄色长衫,眉目如画,正是萧煜。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黑衣人见状,纷纷警惕起来。为首之人冷声道:“萧公子,我家主人有请沈姑娘,还望你不要插手。”
萧煜冷笑:“萧瑾瑜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对我的人下手。”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冲入黑衣人群中。长剑如虹,剑光所至,黑衣人纷纷倒地。沈清澜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撼。她从未见过萧煜如此凌厉的剑法,也从未见他如此愤怒。
片刻之后,黑衣人尽数倒地。萧煜收剑入鞘,转身看向沈清澜,眼中多了几分温柔:“清澜,你没事吧?”
沈清澜摇头,眼中泪光闪动:“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煜轻叹一声:“我接到你的信,便知萧瑾瑜会对你不利,于是连夜赶来。”
沈清澜心中一暖,低声道:“是我连累了你。”
萧煜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不,是我连累了你。若非我卷入朝廷纷争,你也不会被牵连。”
沈清澜抬眼看他,眼中满是坚定:“萧煜,我不怕。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再多的艰难险阻我都愿意面对。”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清澜,此生有你相伴,是我最大的幸运。”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在山谷中拉得悠长。远处,山峦叠翠,江水如练。沈清澜靠在萧煜肩头,心中一片宁静。她知道,前方的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与他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
“萧煜,我们一起去化解朝廷纷争,好不好?”她轻声问道。
萧煜点头:“好。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