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琅懒得回应。
自讨没趣的胡瑾咽了咽口水,这么多人在场,谅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继续找茬,只不过说话态度明显客气了一点。
“你起来,你别想坐在薄听寒身边。”
宽大的礼仪桌上,每个人的坐席按照剧中角色排位,摆放了名牌指引。
蔺琅和薄听寒在剧中是官配,名牌自然就被安排在一起。
她按照名牌坐,还轮不到胡瑾指手画脚。
“是是是,我看我家掌柜的就应该坐在你身边,给你当主子。”
众人齐刷刷找声音来源。
花盛开在另一张桌子旁慢吞吞露脸,嘴里还砸吧着宴会上新创的点心,芥末蛋糕。
怎么形容它的口感呢?
反正吃了以后,她难受的五官各跳各的舞。
后劲又像见了胡瑾一样,忍不住作呕。
只有骂,才能让她爽。
于是,继续。
“胡小姐,天黑了,你想当薄听寒的梦女,现在就回家睡觉吧!可能你会被气醒,因为你发现别说吃天鹅肉了,就连你做梦想坐他身边,你都得排队。”
胡瑾气的浑身发抖。
在娱乐圈,借着郦若音的势,她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她冲着花盛开而去,气势汹汹。
花盛开立马变了腔调,故作惶恐地叫嚷着:“哎呀,打人了!大明星打经纪人了,以后谁敢带她,大家都来看啊!”
剧组的人一脸懵地围观,渐渐有人举起了手机。
郦若音脸色一阵青红。
只有蔺琅,才能平息闹剧。
“够了!”一向高冷寡言的她厉声喝止。“蔺小姐,我替她向你道歉!”
胡瑾难以置信,眼眶红红的,带着气愤。
郦若音这举动不但不维护她,还当众让她难堪!
花盛开扬起下巴,难免得意。
“用不着你,谁出言不逊、谁逞凶动手,谁道歉。”蔺琅不肯退让。
胡瑾偏就硬着脖子,一言不发。
窃窃私语渐渐变成议论纷纷。
郦若音受不了指点,端起桌上的红酒,硬塞给胡瑾,“那让她敬一杯,就算赔罪了行吗?”
胡瑾幽怨的目光瞪着郦若音,满是不甘。
她把她当成陪酒的吗?
蔺琅静默片刻,答应了。
“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是赔罪,那就换白的,一杯尽了,你我之间一清二白。”
唐寻霓很有眼力劲的把酒拿起来,开瓶倒了两杯,一杯推向蔺琅。
胡瑾更想掉泪了,所有酒里面,她只对白酒酒精过敏,一旦喝下,她就是进医院的事,这梁子只会越结越大!
靖漫发烧了今晚没来,郦若音是她唯一可以求救的人。
“郦姐……”
郦若音犹豫了很久。
跟胡瑾组合这几年,虽说她也利用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但她是给她最多夸赞的人,哪怕是奉承。
一些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也是胡瑾替她出面摆平。
比如,她喜欢薄听寒,胡瑾就会替她扫清障碍。
无论是权衡利弊,还是感念情分,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郦若音望向那杯白酒,好像烫手山芋。她眼睛快速眨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辛辣滚过喉头,刺激的她猛烈咳嗽,脸色瞬间变红。
酒虽说顺口绵柔,到底是高度数白酒,这对于不胜酒力的她来说,属于是难上加难。
“以后,不准你再找蔺小姐麻烦。”
胡瑾认准了蔺琅就是身份卑贱,从来都不深想,以段乘风的背景,他何苦跟一个小姐订婚?
她再跋扈也得看看得罪的对象。
“知道了。”胡瑾很不甘,可时局迫人,她只得低头。
郦若音做到这个地步,蔺琅敬她有情有义。
所以也将自己那杯酒喝下。
胡瑾没有了一丝气焰,低着头搀着郦若音,众目睽睽下狼狈离场。
一切又恢复宁静。
她扫向“段乘风”的名牌,静静地凝视着。
良久,她打算联系炽火问问游轮上的名单是不是整理出来了。
她想要起身,可发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抬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有异物如鲠在喉,想吐又吐不出来,口腔里又苦又麻。短短时间内,她冷汗如洗,更可怕的是,她的力气在流失。
酒,有毒!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倒也没有多慌。
四下张望,确定了花盛开的位置,她慢慢挪步到她身边。
“盛开,我先走了,刚刚喝的白酒务必要帮我保管好,带回家。”
花盛开察觉她的异样。
“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你等我下,我拿上酒送你回去。”
蔺琅按住她的胳膊,叮嘱:“不碍事,你留下来帮我盯住那伙人什么时候下船,注意安全!”
蔺琅做好的决定,不需要置喙。
现在荣深才是那个当务之急。
“那你小心点,给我报平安。”
花盛开虽这么说,还是频频回头,看蔺琅缓缓走进夜色里,往酒店停车场方向走去,才专注自己的任务。
蔺琅弯着腰紧紧挨着墙角。
体内像被火焰持续灼烧,她都生出一种错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融化了。
她快迈不动脚步了。
她的心脏一阵一阵抽疼,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因为体内的蛊嗅到毒素,它在亢奋,在蓄力吸收。
这意味着她的蛊毒很快就要发作了!
发作之后,她身体的毒素就会消失,她就恢复正常了。
身体顺着墙体缓缓下滑,她渴望能触摸到湿凉的地面。
但没有!
一只宽厚的臂膀紧紧扣着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抱起时还颠了颠,调整一下姿势。
“滚!”
她现在的痛苦正处在极端,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谁靠近她,她都是不分青红地驱赶。
“现在就带你回家滚!”
这邪肆的话一点都不陌生!
除了那个疯子还能是谁?
他还是那种轻佻的语气,淡淡地撩拨着她的理智。
只是这次没有笑意。
辜逢的右胳膊紧紧贴着她的腰腹,她整个人被夹在他的身体和手臂之间。她都没有力气挣扎。
“放开我!辜逢……你放开我!”
“不错,光听声音就认出你老公了,那我带你回家,就当给你的奖励。”
车子不知道走了多久,蔺琅被辜逢扛在肩上,他的肩骨硌的她很疼,却奇异的能压下体内的疼痛。
进了屋,他没有开灯,径自穿过黑暗,上了二楼。
开了灯,蔺琅才见识到什么叫简。
豪华装修下,只有一张铁床,铺陈着铁灰色四件套。床边两米远,是一个黑色的晾衣架,上面挂着几件当季衣物。
此外,再无一件家具。
辜逢把蔺琅放在床上,动作略显粗鲁。
她戒备地后退,无奈发现,也就挪了一拳头。
因为她现在就只比植物人好上一点!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往常,蛊在吸食毒液后,很快她就没事了。
但今晚,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感觉身体反应越来越严重。
也许,再等等就好了。
“你……能不能带我去浴室?”
她这个视角只能看见辜逢凌厉地下颌线,脖颈线条笔直修长,凸起的喉结轮廓是点睛之笔,性感优雅。
他突然低头盯着她。
黑色瞳孔里像是蕴藏着一座深渊。
“看你这么痛苦,我肯定……”他故意卖关子,徐徐逗弄,“你需要我。”